大郎在許東的指示下所放置的藍幽果碎末無論分量還是位置都恰到好處,很容易營造出詭秘莫測的氣氛。同時,最關鍵的一點是,一旦第一盞藍火熄滅,則意味著本次裝神弄鬼活動必須徹底終結,容不得拖延半分時間。
他之所以把時間準確到分秒計,全因為他料定今晚必有波折變故。事實上,在偷偷潛入營地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自防隊的成員少了很多。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難道是臨時興起玩起了斗地主拖拉機鋤大地?
哪怕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必然是為了在發現白狐事件始作俑者的第一時間進行抓捕行動而暗暗準備著!說不定此時此刻已經對這處高坡形成合圍。
本就做好一切心理準備的許東故意留意下,自然也一目了然心有數。因此,在故弄玄虛裝神弄鬼的時候,他也不得不稍微加快速度,爭取在有限的時間內灌輸更多的念頭出去,站好最後一班崗,放好最後一把火,也扇好最後一股風!
大郎早已經在點好藍火之後就快速離去,這個少年很是機靈醒目,想來應該不會出問題。至于發條這條狗崽,在山林之尚且來去自如,還敢埋伏在側伺機咬老虎,如今天上地下一片漆黑,它當然更如魚得水,估計溜得比兔還要迅速,自然也毋須許東擔憂。
也就是說,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許東必然是承擔最大風險的人。
當第一朵藍火花熄滅之後,第二朵,第三朵也快速熄滅,很快,大量藍色火花煙消雲散,高坡處再次恢復到黑暗與詭靜之。
都不用許東打招呼,發條已經嗖得一聲扭頭走人,別看它體形瘦小,但四肢奔騰起來的時候,就連許東發動了小碎步技能後,要想抓住它也都得耗費好幾番功夫!同一時間,許東把手的工具一扔,轉身沿著既定路線瘋跑。
然而正在此時,一道火光霍的一下升起來,那是一把點燃的火炬。仿佛在相互呼應似的,接二連三的火炬都點燃著,咋眼一看,足有十數,立即把高坡下映得縴毫畢現。
南角村的自防隊終于還是趕到了!
南角村自防隊成員甫一出現,立刻分出一小部分人手把非法集會的眾人給控制起來,之後到底是施加暴力懲罰還是別的手段就不是許東能夠管得了的了。大部隊高舉火把,快速向四周散開,朝著許東所在的方向餃尾直追。
一路上,都能夠听到他們的呼喊吆喝,一個個都打了雞血一樣斗志昂揚,看樣竟是有一種能夠把始作俑者抓捕的胸有成竹。
好在的是,發條已經消失無蹤,許東也已趁機瘋跑出好長一段路程。然而,在逃竄的過程里,他也抽空回頭看一眼,很容易留意到自防隊成員的亢奮神情,心里徒然掠過一絲不踏實的驚慌感。但很快他的表情也鎮靜下來,畢竟在挑選最後一處地點的時候,他已經考慮過最壞的情況。而按照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逐漸養成的謀而後動的習慣,當然也早早設下一系列退路。
只是,許東還是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就算是南角村的本土居民,也存在極少數的「奇人」,這里的奇人的意思,就是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接近機體極限的家伙。
他們一共有三人,如果許東的情報沒有出錯的話,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大小二飛、蠻牛。他們是堂兄弟,年紀也不大,將近二十歲的樣。本來這三人也未至于達到「惡霸」這種程度,不過村長上任後命刺刀組建自防隊時發掘了三兄弟,承諾將會推舉到軍打後,三人便把命都賣給村長了。
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北角大熊這樣的奇遇,也不是每個人都樂意留在鄉下地方過一輩平靜生活。進入軍的最大好處是,只要足夠努力,就有機會獲得神力果實,一旦領悟血肉鎧甲之力成為哪怕一階一星甲士,生活水平必然迎來突飛猛進的時期。
這三兄弟的特長就是速度快,力量大。
十分鐘後,三人已經追近到許東不足二三十米的距離。三把明晃晃的火炬在風瘋狂地搖曳著,偏偏就是沒能被風刮滅。
如果許東發動小碎步技能後,當然可以一眨眼把三人甩開,然而他必須盡可能地保留,因為到目前為止,那位刺刀仍未出現。正因為這柄懸在脖上的刺刀始終未亮出鋒利刃口,所以許東不敢翻開自己的底牌!
三人死死咬在許東身後,五分鐘後,無可避免地發生了踫撞。
大飛追上許東後,二話不說,手一甩,火炬已然呼的一聲朝許東砸過去。
感受到腦後風聲呼嘯,許東暗暗嘆一口氣,知道除非解決這三個家伙,不然絕無可能順利逃走。而一旦刺刀趁勢出現捅來,那自然就是四對一的艱難局面。既然如此,他也就抿一抿嘴唇,決定快速硬踫硬,先把三人打掉再說。
高速奔跑之頭一側,火炬幾乎貼著臉頰而過,他甚至能夠聞到一絲頭發燒糊了的味道。
與此同時,與大飛默契十足的小飛和蠻牛忽地暴喝一聲,身影一個加速,一左一右夾擊而來。兩人把手火炬當作武器,一個掃向了許東小腿,一個揮擊向他後腰眼,幾乎同時襲來,根本無從躲避!
火炬雖然只是一根木頭,又經過長時間灼燒大面積碳化,更是顯得脆弱不堪。直接在擊許東的身體後 的一聲碎裂成好幾截,火星黑炭四處飛濺。然而火炬高溫,相比起物理性質的傷害,更痛苦的還是被火焰灼燒。
許東的小腿和後腰處猛地傳來了尖銳灼痛,衣物都呈現焦糊的痕跡。他吃痛之下也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悶哼,身形趔趄,速度更是減緩下來。不過許東也是經過生死考驗的人,在此驚險之際,猛地屈起手肘,看都不看身後,順勢橫手後撞。
頓時就感覺手肘眼先是一硬,接著听到微弱的啪的一聲,緊隨而來的便是蠻牛的一聲淒厲慘叫。卻是蠻牛一時大意,被許東揮肘打了鼻尖。只見鼻梁歪斜,顯然已經打斷了,兩條鮮血從鼻孔里歡快地奔涌,又從捂住的手指縫里流出來,在散落的火光有種格外的野蠻血腥。
大飛見同伴受傷,眼神一冷,怒道︰「你敢打人?」
說罷一丟火炬,順手從身後抽出一口厚實的砍柴刀。這口砍柴刀並不鋒利,與其說刀,倒不如說是一口刀形狀的鈍鐵,不過即便如此,許東也不希望自己挨上一下。
忽然呼的一聲,砍柴刀凌空砍下,重重的力度甚至破開空氣發出尖嘯聲。
關鍵時刻,許東閃電一般自腰間拔出了小鐵刀,反手一握,迎向格擋而上。
驀然間,鐵刀與砍柴刀交擊的位置爆發出一點火花,大飛反而因巨大反作用力一連後退三步,滿臉難以置信之色,驚詫地月兌口而出道︰「好大的力氣!」
許東同樣被砍柴刀的力量震得胸口發痛,正打算強忍氣血翻滾的痛楚進行反擊,不料小飛默契十足,見兄長被格擋反彈,露出大片空門,也大吼一聲揉身而上,恰恰彌補了這個致命的破綻。
看來兩兄弟對柴刀這種沉重的武器情有獨鐘,小飛手上也是一口砍柴刀!
使用砍柴刀的好處就是只要空有一身蠻力,就可以耍的虎虎生威。
一刀砍來,許東冷哼著側身一躲,同時不退反進,揉身一撞,直接撞入了小飛懷抱。說時遲那時快,許東屈起手肘,狠狠打了對方的胸口,沉重的力量直接讓他胃部一陣強烈痙攣,整個人像蝦公一樣本能地彎腰,恰好就把下巴這等重要位置暴露出來。
對于這三人,許東自然沒有半點仁慈,手臂一收,拳頭一捏,繼而用盡全力往上一擊!
驟然只見小飛的身體離地騰起十公分,之後又重新落地,卻雙腳無骨一般軟綿綿癱軟。借著火光,可以見到大口混合了唾液的濃稠鮮血從嘴巴冒出來,而小飛的眼神已經游離,似乎下一刻就會昏迷過去。
「去死吧!」
啪!
突然一根木棍凶狠地敲在許東頭頂,直接從斷裂開去,斷裂的那一截甚至還重重撞在了他的鼻尖上面。一時間,腦袋迷糊,鼻強烈酸痛麻癢,大量溫熱的液體歡快流淌。
原來是蠻牛回過氣來,隨手撿起一根粗大樹枝,趁許東沒注意從身後敲了一記悶棍。也是許東強化後身強體壯,只是頭昏腦脹,鼻血狂流,要是普通人的話,這一下足夠使他徹底昏迷。即便如此,許東此時看起來也十分狼狽了。
說時遲那時快,滿臉怒容的大飛卷土重來,厚重的柴刀再次當頭劈下!
許東暗道一聲糟糕,臉上猛地一發狠,反手抓住了蠻牛的衣服,一把將他擰到身前。
蠻牛也沒料到許東居然不但沒有倒下,而且還把他擋在身前。眼那口明晃晃的砍柴刀劈下來,嚇得他當時就發出尖叫,「大哥,是我!」
砍柴刀擦過衣袖重重砸入地面,泥漿飛濺。大飛心真是又驚又怒,這小怎麼那樣難纏!抬起頭正要罵咧一句你麻痹的時候,忽然一只黑嗚嗚的鞋底在眼前快速放大,下一秒已經狠狠印上了他的臉。
卻是許東從蠻牛的褲襠里一腳踹出來,正目標。
一腳踹暈了大飛,許東獰笑一聲,「剛才你用木棍砸我?」
他捏住蠻牛的脖,將他的腦袋對準旁邊一棵老樹,大叫著一下撞過去。
頓時鮮血直冒,蠻牛在第次撞擊之後也徹底揭菜。
許東忍不住怒罵道︰「尼瑪,生生耗了我十七秒時間!如果不是沒有下死手,你們哥仨早在十秒內死翹翹了,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