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許東不是沒想過會有風險,然而卻錯誤地估算了風險。出乎他意料的是,區區二十四人的自防隊里面,就有三個人足以對自己構成嚴重威脅。他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也是啊,世界這麼大,南角村有幾個這樣的人才也不足為奇。」
他呲牙咧嘴地模一模後腦勺的傷口,那里已經腫起一個夸張的包包,低頭看一眼,只見滿滿一巴掌都是淋淋鮮血。許東晦氣地呸了一聲,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地上散落著火把的碎塊,那暗紅色的火炭灼燒著半濕潤的枯枝落,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遠處,一大群人正在搜索著許東的蹤影,影影綽綽的高舉火把。此間伸手不見五指,又是接近郊外樹林,即便已經把地形概況銘記于心的許東都不敢快速奔行,生怕不小心就一頭撞上樹木,更別說這群人了,哪里又能抓住許東?
稍微處理一下傷勢,許東看都不看地上躺著**的三個男,扭頭沒入樹林。
地上三人見許東這個凶人離開,還不趕緊扯開喉嚨大聲呼叫?沒多時,自防隊一眾就循著聲音走來,留意到這里的情形,一個個都大驚失色。有人直接驚叫出來,「你們哥仨到底是鬧哪樣!好端端地居然搞成這副鬼模樣!」
可不是麼!大飛二飛的鼻梁骨折斷,鮮血都糊了一臉,顯得格外狼狽不堪。而蠻牛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肩胛的地方紅腫了一大團,腫塊表面紫紅色澤,看著都感覺十分觸目驚心。
眾人對哥仨的實力都十分清楚,單個上陣,普通漢四五人都近不了身的,要是三人默契合擊,除非獲得血肉鎧甲之力的甲士,否則一定能夠纏上。只是看樣,哥仨似乎直接被硬生生暴打一頓!
大飛被同伴攙扶起來,模一把鼻孔里流出來的鮮血,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驚懼,一臉復雜神色地說道︰「那人很年輕,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光景,但是無論速度、力量、體質或者反應能力都相當優秀,不像是普通人!」
醒轉過來的蠻牛也後怕地差一張嘴︰「你們是沒看到,有我小臂粗細的木棍狠狠敲在他的腦袋上,他女乃女乃的,居然屁事沒有!你們誰有這樣的本事?」
其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這個少年,是一階甲士了?」
大飛喘一口氣,沉默地搖搖頭,「看起來不像。」
頓時一把尖細的聲音從人群冒出來︰「既然不是一階甲士,那還擔心個屁啊,頭兒肯定能夠搞定的,到時候抓起來之後,我們把他點了天燈,幫你們哥仨出一口惡氣!」
不久後,許東總算停下腳步。只見他忽然伸手在某一棵樹上面輕輕撫模。很快,他的手掌觸踫到了一道交叉的刀刻痕跡。這是許東早前作出的標記,找到了這棵樹的瞬間,他不由得暗暗松一口氣,「好在沒有忘記方向,總算有驚無險走到這里。」
觸踫到交叉痕跡之後,許東腦海之很快浮現出一系列的地形路線。他從未試過這樣的感覺,經過強化之後,連記憶力都比上一輩好十倍百倍!毫無遺漏地記憶起所有細節,許東心情不自禁流露出一股意氣風發來,「此時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我又布置下一系列的後手,現在就只差你這位主角了!」
仿佛冥冥之感應到許東的心念,就在他的念頭冒出的下一秒,一股凜冽的寒風從遠方卷來,所過之處落嘩啦啦,霉腐味道更加撲鼻。一道藏在寬大斗篷之的人影詭異突兀地出現在了距離許東不足三十米的地方,斗篷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有一種肆意的意味。
這個人影甫一出現,許東就有一種比被黃紋劍齒虎盯上還要強烈得多的驚栗感。渾身上下好像受寒一樣哆嗦,肉眼可見大片雞皮疙瘩從皮膚表面出現,汗毛頭發都有種發炸的直豎起來的感覺!
一個念頭旋即冒出來。
這個男人,好強大!果然不愧是現階段他所能接觸的最強大的對手!
他就是刺刀,南角村的治安官,曾混跡過邊防軍的離職軍人!
刺刀的目光一下鎖定在許東的身上,此刻乃四周黑暗得連手掌都看不見的地步,然而許東卻能夠分明地感受到,對方的注視!可想而知,這個男人帶給他的感覺是何等樣的強烈。
忍不住打出了一個洞察技能,許東心頭一突,沒想到的是,技能出現後,僅能獲得姓名和現階段的身份,介紹竟是簡約無比,似乎雙方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導致洞察技能都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效果。
刺刀出現後並沒有急著進一步的動作,他依然站立在原地,給許東以一種強烈的胸有成竹的感覺,似乎抓住自己好比用三根手指捉田螺,在甕取老鱉一樣簡單容易。這讓許東心頭感覺格外不爽。
不一會兒,刺刀開口說話︰「我本來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不過剛才你和我的自防隊隊員打的那一場我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認,你的各方面素質都無比接近極限。」
不善言談的許東只是抿著嘴唇。
刺刀忽然說道︰「跟我一起混吧,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發生一件事,做得好,你能夠得到你無法想象的一切。」
許東一愕,有種啼笑皆非的錯覺,下意識反問道︰「你想招攬我?」
刺刀的坦誠同樣出乎意料,「為什麼不呢?白狐事件可以證明你有智謀,能夠戰勝大小二飛說明了你的勇武。而且你今年才十七歲,堪堪完成了身體發育,便已幾乎全面突破極限……在萬人之,就天賦而言,起碼進入等之列。倘若你能在未來一年內至少有一項能夠徹底突破桎梏,那就是上等之資。前途不可限量。我為什麼不能招攬你呢?」
嗯,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許東驚疑不定的表情落在對方眼,頓時就以為他心正在游移不定。
見此情況,刺刀也曬然一笑,「你看,你背後的勢力能夠給你的,我們可以給你更多,金錢、美女、權勢、哪怕是神力果實,只要你付出更多,就都有機會獲得……」
然而就在這時候,許東竟是突然地一個轉身,像一只嚇破膽似的兔一樣,瘋狂逃竄進入林之。他的這一番動作突兀而又迅速,在跑出了好十來二十米之後,刺刀才反應過來。
一股羞惱的情緒自臉龐涌現,刺刀直接就感覺自己被對方耍了,乃是媚眼拋給瞎看!只是他卻不慌不忙,而是冷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一階甲士是那麼容易打發的?笑話,領悟血肉鎧甲之力後,乃是全方位的大幅度提升,這區區黑暗,在你看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墨,但又哪里阻擋得了我?」
冷哼完了之後,刺刀才追上去,依然是一副不緊不慢的節奏。
循著許東離開的路徑一路前進,別看他步伐不大,但一步跨出,總是掠過兩三米的距離。看著不疾不徐,實際上速度也相當迅快。他偶爾會停下腳步,時而側耳傾听,時而閉目感應,每每總是找到了許東所在的正確方向。許東當然不知道,這位刺刀當年從軍的時候,乃是一名斥候,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追蹤反追蹤于他而言更是家常便飯一般!
忽然之間,刺刀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哦,居然停止前進了,有意思,看來你是想伏擊我呀!」
他懷揣著貓抓老鼠的玩耍心情,自然絲毫都不把許東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前行追蹤而去。
就在他經過兩樹之間的一瞬,一道人影如同隱藏在黑暗里的鷹隼,突然猛撲而下。人在半空的時候,鐵質匕首已經握在手,仿若毒蛇的獠牙,瞄準了關鍵致命之處順勢刺去。
一般情況下,假若普通人面對這種突襲,尤其還是在漆黑的環境之,心首先就會暗暗驚詫一番,繼而閃過一個先躲避後還擊的念頭。但刺刀何許人?乃是在邊境之處出生入死的精英士兵,更何況他對許東的認識,也不過是堪堪達到機體極限的普通人,臨危之間所思所想便只有一個念頭︰反擊!
許東自上而下一擊刺來,時機和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說時遲那時快,刺刀甚至沒有抬頭張望一眼,下一秒從腰間反手拔出一柄三稜刺刀,竟然無比精準地擊了匕首。刺刀與匕首互擊的部位霎時爆發出一點刺眼火星,那區區霎那光華,映照出許東錯愕的臉!
強大的力量從三稜刺刀涌將而來,狠狠撞到匕首上,許東人在半空,無處借力,居然就被這一揮的攻擊打得往後飛去,如同被卡車正面撞到的路人甲,重重摔在樹干上,發出了 的一聲悶響。
一擊不,許東心頭大駭,「盡管刺刀的力量遠遠不如大熊叔力大勢沉,但反應之迅速,判斷之精準卻遠超大熊叔!」
落地瞬間,許東轉身就跑!
刺刀一聲冷哼,「打不過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