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已經徹底沒入天際地平線,東方一彎明月初露崢嶸頭角,撒下閃亮清輝,籠罩在北角村的上空。北角村內的境況,與許東之前所見有了太大不同。
打谷場上,一眾本地村民已經解放出來,相反的是,那些來自南角村的自防隊成員反而一個個被捆縛著雙手雙腳待在里面。此時雙方角色對調,村民們興高采烈,自防隊員滿臉都如喪考妣之色,咋眼一看,真是有幾分大快人心的意味。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些自防隊隊員的身體狀況很是有些……欠佳。
有的人臉腫唇角青,有的人身體各處骨折申吟出聲,有的就更淒慘了,躺在地上只有大口喘氣的份,痛得無法動彈。從這些人的慘樣上面,不難發現應該是遭到了一輪暴打。至于遭到誰的暴打,許東就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此時,北角大熊就端坐在刺刀適才安坐的那張凳子上。兩根燃燒得 啪作響的火把插在他旁邊,把這個男人粗狂又不失硬朗的臉容映得縴毫畢現。沒有了刺刀的自防隊,好比沒有了尖牙利齒的黃紋劍齒虎,真是比病貓還要不堪。
北角大熊僅僅利用木棍,石頭,以及鐵拳,就輕易把這些人悉數搞掂。慘遭欺壓的北角村民一旦被解放——可真是不要小看了這群老弱病殘,發惡起來真是連自己都會嚇哭的好嗎?于是三下五除二,這幫為惡者就被五花大綁困在籬笆里面,惶惶似喪家之犬,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當然也有死鴨子嘴硬的,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習慣了陰陽怪氣,正是當初曾說過把許東點天燈的那個家伙。這人是第一批首先投靠楊村長以及刺刀的人,屬于對刺刀的勇武無限崇拜的擁躉。他看不得大馬金刀坐在籬笆前的北角大熊,覺得這個連腦袋都長著肌肉的家伙之所以能夠把自己一伙一網打盡,其實是佔了刺刀不在的大便宜。
只見他掙扎著坐起來,忽然呸的一聲朝一旁吐出一口濃痰,三角眼里陰狠無比地盯著北角大熊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你以為你把我們捆住就解決這件事情了?我跟你說,門都沒有!等我們的刺刀大人回來,信不信我們敢把你們這條破村子一把火燒掉?至于你們,當然也不會好過的,不狠狠折磨你們一番,我的名字倒著讀!」
北角大熊聞言只是輕輕一笑,頭也不回地反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們的刺刀大人絆住?」
這個三角眼男人不屑地嗤笑出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哦,你說那個小子?呵呵,那小子是有點本事,不過在刺刀大人面前,根本不夠看。等著吧你,不用多長時間,刺刀大人會提著那小子的腦袋回來的。」
蹲在一旁的猥瑣三爺見不得三角眼男人的神氣活現,忍不住抓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呼的一下甩出去,狠狠抽擊在對方的臉頰上,當場打得他慘叫一聲,臉頰徹底紅腫起來。
三角眼男人凶光畢現地朝著三爺狠狠瞥去。
別看三爺瘦弱猥瑣,眼楮一瞪之下也有幾分凶神惡煞的意味,只听他聲調提高百八度,尖聲尖氣地說道︰「他女乃女乃個熊,上次你們刺刀想要抓東子,還不是被弄個灰頭土臉?難保這一次東子不會再給他一個難堪呢!」
三角眼男人只是冷笑,「屁話!覺醒者與普通人的界限是天際與深淵的區別,就連蒙多都無法打破!你們的東子,充其量只是一個強壯些的普通人,就這樣想要戰勝覺醒者?你他媽在逗我嗎?」
就在這時候,說了一句話就沒吭聲的北角大熊忽然插了一把嘴過來,「誰說東子只是一個普通人?」
三角眼男人听出一點弦外之音,神色一陣錯愕,接著飛快搖頭,斷言道︰「不可能,那天他還只是一個普通人,沒理由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覺醒成為甲士的,你以為神力果實那麼容易得到的?」
然而他話音剛下,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遠處隨著風送到耳邊來。這一番動靜好像有著神奇的魔力,籬笆里的人統統都精神一振,豎起脖子朝著聲音傳來的黑暗盡頭看去。而普通的北角村村民,也都懷揣著惴惴不安的神情,一個個沉默著面向那個所在。
在場的人里面,只有北角大熊信心十足,因為見過許東發狠那一面的他,就是有這種執著到盲目的信心。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一個修長但單薄的身影逐漸清晰地顯露。一雙表皮已經摩挲到發黑的牛皮短靴首先進入火光照耀的範圍,映入眾人眼中。在這一刻,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呼吸,氣氛以無比詭異的速度,飛快地凝聚著,整個打谷場落針可聞。
牛皮短靴之後出現的,乃是一雙結實的腿,褲子上沾染著已經凝固的血跡……
然後眾人眼中見到了一件破爛得無法形容的外衣,外衣表面,同樣有著淋灕的鮮血。
終于,一張年輕而蒼白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中,他的臉龐線條明朗,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眸點綴其上,明明普通而平凡的臉,有了這雙眸子在其中點綴,竟然突兀地煥發出叫人過目不忘的精彩!
北角大熊騰的一下站起來,因為幅度太大,凳子甚至向後傾倒,發出 當的一聲。緊接著,北角村民們都爆發出激烈的歡呼,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覺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三角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不可能,刺刀大人呢?刺刀大人絕對不會拋棄我們的!」在他們這些自防隊員的心目中,刺刀的實力根本不是普通人或者新晉覺醒者能夠擊敗的。自然不相信眼前這位少年有著這樣的實力,當然便下意識認為乃是基于某個原因,刺刀不戰而走。
走到近處的許東听到這句話,向他望來一眼。接著,好像是在回應他,許東隨意地從身後拖出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體,仿佛隨手丟棄麻包袋一般,將這人甩到身前。這個人的臉龐已經臃腫得看不清楚原貌,渾身上下俱是一片浮腫,活生生就像一個滿載的麻包袋。看到這人的慘況,無由來地讓人聯想到那些淒慘的人肉沙包。
自防隊隊員一眼認出這人的衣著,一張張臉上,終于崩潰地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而後一個個人的眼楮,都倏然地盯向許東的臉,透露出見鬼一般的驚恐情緒。
這些自防隊隊員里有好幾個跟大小二飛還是比較相熟的,也曾听他們說過當晚交手的經過。當時許東的實力,雖然已經十分的利落強悍,可終究沒有月兌離出普通人的範疇。如今眨眼之間,竟然以正面擊敗刺刀大人這樣的姿態出現,所帶來的沖擊不可謂不令人震撼!
三角眼以己度人,為待會自己將要面對的悲慘命運感到心驚膽戰之余,終于情緒失控地嚎啕大哭出來,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迎著許東所在的方向不住地磕頭,「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侵犯北角村的利益,更不應該這樣對待您的村民。求求大人您大發善心,不要殺我……」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不過短短十秒,南角村自防隊的隊員無不磕頭求饒,只要許東放他們一馬,來生做牛做馬來報答雲雲。當然對于許東來說,這些話就跟擦**的草紙一樣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
只是,他又不是窮凶極惡的人,事情能夠和平解決,最好還是和平解決的好,畢竟在現時的環境下,殺人反而帶來極壞的影響。
北角大熊將刺刀五花大綁,接著他開始安排村民們該吃吃該喝喝。然後才把許東拉到一邊去,壓低聲音陰晴不定地問道︰「東子,你給大熊叔透個底,這件破事怎麼收場?」
北角大熊將這個事件稱之為破事,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實話說吧,就這樣把人放掉,難免不會被懷恨在心,繼而卷土重來。許東可以一走了之,但北角大熊以及村民們總不能離鄉別井吧?
倘若狠下心腸來,將所有人統統干掉……先不說他們能不能下這樣的死手,單說這件事本身就代表了無窮後患。
如此說來,這些人放了不是,殺掉又不是,也就難怪北角大熊此時心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了。
這時候,許東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個問題︰「南角村到底是什麼村子,居然能夠把刺刀聘請為治安官?」
北角大熊微微一愕,「南角村盛產的果子酒其實很受城里人歡迎的……」不過話說出口,就先被他自己否定了。除非這條村子盛產金子,否則,絕無可能得到這種夸張的重視!況且,北角大熊口中所謂的歡迎,絕非許東上輩子那個世界,拉菲紅酒受到的那種歡迎,而是類似于價廉物美的二鍋頭的那種歡迎。
而拉菲與二鍋頭的差距……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許東,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什麼端倪。
許東只是笑一笑,伸出手指指一指上面,「南角村好像正籌備著什麼大事,因為這件大事,所以我們這種連小魚小蝦都稱不上的家伙,其實大可以安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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