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狠毒,棋子的誘惑,150.二月十五
二月十五,穆雲棣與穆雲橖領著禮部理藩院,熱熱鬧鬧的送走了坎吉一行。愛夾答列
隊伍里有只捂的嚴密的轎子,里面是飽受酷刑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巴克霍加。當然,對外而言這里面只是個不听話的奴隸,「巴克霍加」一直呆在京中,等著北疆局勢穩定便可以「病逝」了。隨行的還有新任的北疆駐軍統領,不僅肩負守衛北疆之責,還要暗中監視南疆,以防其有不軌之心。
穆雲棣本以為陸景華會在此行,卻不料皇上把陸景華放入了前鋒營。
前鋒營乃是皇帝的親衛軍,但凡皇帝出行皆要扈從,宮中侍衛也大多從前鋒營挑選而出,以陸景華的情況可見皇帝對其之信任。又聯想到前幾天吏部的聖旨,擢升了陸常文,準了陸平的辭官又給了賞賜,這陸家已然顯貴。相比下,若說陸家是後起之秀,那魏家便是日薄西山了。
送行之後,兩人入宮交旨棼。
「此番北疆一事,你們處理的很好!」皇上給予肯定贊揚,少不了賞賜一番,又說︰「這些日子你們也辛苦了,難為老七身體不好,一會兒回府就傳太醫看看,朕再許你們兩天假,好好兒歇歇。」
「謝父皇賞賜。」兩人領旨告退。
出了乾清宮,兩人同路而行,穆雲棣進了永壽宮,穆雲橖則繼續往前,去了儲秀宮 。
因敏貴妃身子一直不好,常年用藥,屋子里總是若有似無的彌漫著一絲淡淡藥香。這個時節天還涼,敏貴妃便是坐在室內也穿著件牡丹花的杏黃緞面夾衣,為打發無趣,低頭繡著帕子,整個人典雅溫和,分外恬靜。
「兒臣給母妃請安。」
敏貴妃聞聲抬頭,唇邊彎起輕笑︰「今兒怎麼來?快坐。」
穆雲橖便就近坐在她旁邊,一面說話一面仔細打量她的氣色︰「剛忙完北疆的事,來看看母妃。母妃身體怎麼樣了?咳的可好些了?晚上睡的好不好?」
「沒什麼大礙,不必擔心。」敏貴妃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如往常的淡淡帶過,又反過來問他的身子。1當得知他有了兩天假,便笑道︰「可是湊巧了,小十剛才還在磨我,要出宮,我實在纏不過了,答應他了。你便領著他出去吧,別由著他性子胡鬧,早些送回來。」
「兒臣還想在母妃這兒蹭飯呢。」這本是撒嬌的話,穆雲橖說出來卻是溫和的、淡淡的。他早不是孩子,又是兄長,便是有心親近些,也早被宮中的各樣規矩各雙眼楮給折磨沒了,但在心里,他對這份母子之情還是很看重,所以才更憂心。
「我今兒有些累,沒什麼精神,就不留你了。改天吧,改天我精神好了,做你愛吃的菜。」敏貴妃淡笑著拒絕,吩咐人去將十皇子請來。
聞得此言,穆雲橖便不再多說,等著十弟到了之後便一塊兒出宮了。
他們一走,敏貴妃便放下了針線,由宮女攙著躺倒床上。
自過了年,她的身子就越發沉重,夜間難免,飲食難下,精神一日差過一日。常言道久病成良醫。她即便不懂醫術,這麼多年也看懂了自己的病,這是到了極限了。她心里估模著,這副身體撐不了多久,能挨過夏天就不易了。她實在不放心就這麼去了,老七遺傳了她的體質,小十又未成年,若沒了她這個母妃,他們兄弟兩個可怎麼辦?
出了宮的穆雲橖何嘗不知自己母妃的身體,本就想多陪伴些,可看到母妃的隱藏,又不忍心道破。
身邊的穆雲柏哪里知道他的心事,好不容易出了宮,正興致勃勃的透過紗窗看外面的熱鬧。又央求著他帶自己到處逛逛。穆雲橖收回心思,想到今天是十五,便點頭答應了。
而早一步出宮的穆雲棣此時還困在路上,听著街市上有別以往的熱鬧,疑惑問道︰「怎麼回事?」
侍衛齊武打听之後回道︰「爺,今天是花朝節,許多人出城踏青。」
花朝節,百花生日,是女子的節日。
穆雲棣想起答應芙萩的話,今兒不適合騎馬,倒可以帶她出城踏青。私心里他就是想避開與陸景華同游,混過這兩日,她若再提,他便以忙碌為由搪塞過去,屆時陸景華去前鋒營報了到,可就沒什麼空閑了。
盤算好了之後,一回府便去了西院。
「王爺吉祥!」王喜等人迎上來見禮。
「側妃呢?」穆雲棣直接踏進房門,卻見屋內沒人。
柳媽上前一步回話︰「回稟王爺,今兒是花朝節,王妃在園中設宴,請各房主子品茶迎花神。」
穆雲棣被擾了計劃,心下不悅,面上就冷了幾分。
柳媽不知其意,不敢詢問,忙令丫鬟上茶,暗自思忖著是否去將側妃請回來。
穆雲棣模著茶碗,到底是吩咐道︰「去園子里將側妃請回來,就說我有事與她商議。」
「是。」柳媽忙遣個伶俐的小丫鬟跑著去園子傳話。
芙萩得了話自然得回來,可蓁蓁正玩的高興,不樂意走。她只得再三交代了翠煙幾個丫鬟,獨自回到西院,心下還忖度著,穆雲棣有什麼事兒要和她商議?
「爺。」芙萩已是習慣了,私下無人時都不行禮,直接走到他跟前拿一雙滿是疑惑的眼楮詢問。
「想不想出去逛廟會?」穆雲棣清冷的嗓音說著誘惑的話。
若再以往,他決計不會帶著她往喧鬧擁擠的地方去,不喜鬧騰是一方面,另一面是身份的顧慮,然而現在他卻不記得那些,只一心想著她。記得她沒入府時,每年的花朝節都跟著陸景華偷溜出去,一玩一整天。她應該很喜歡熱鬧。
芙萩先是驚訝,隨後便喜不自勝的摟住他的脖子︰「爺,你真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令穆雲棣淡淡勾了唇。
兩人換了尋常衣裳,從側門坐車出城。
雖說街市上人多,坐馬車走的很慢,但芙萩到底是王府側妃,不宜拋頭露面,所以不適合騎馬。出城之後走的就順暢了,馬車直奔百花神廟。歷來那是便是求子求姻緣的地方,因此雖然離城很遠,但香火一直不錯,花朝節這日更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馬車停下,芙萩望著熙熙攘攘的人影,想起往年的快樂,到底是心境不同了。「要不要去求只簽?」穆雲棣見許多女子婦人都往百花神廟里進,也听聞這兒的簽很靈,便問了一句。
芙萩卻是搖頭,見他疑問,便笑著說︰「我都嫁人了,還求什麼姻緣呀。」
穆雲棣卻一本正經的接道︰「你可以求子。」
「……爺,你越來越壞了!」芙萩故作羞惱的走開,心下卻是黯然。
求子?前世她日日求子,夜夜念佛,這輩子再也不想了。
「芙兒。」穆雲棣追上她,將她的手牢牢握住,略帶責備︰「別亂跑,今天人多,當心沖散了!」
芙萩乖乖听了,晃晃他的手說︰「爺,這兒你肯定沒我熟。這邊人太多,我又不求簽,呆著也沒意思,我領你去看看好風景。」
「嗯。」穆雲棣不在乎什麼好風景,只要她高興,他都陪著。
順著一條僻靜小路行走,漸漸遠離了人群和喧鬧,四周一片清幽。當樹木退開,眼前出現一面碧湖,河灘綠草萋萋,野花妝點其中,微風中柔柔搖擺。幾只野鳥飛過湖面,遠處青山隱隱,空氣清新濕潤帶著綠草和泥土的芬芳。
的確是個好地方,只是……
「芙兒(三哥)!」
穆雲棣看著立在湖邊的陸景華,原本的好心情又沒了。這種心有靈犀真是一點兒都不討喜!
芙萩哪里顧得上他的心思,驚喜的迎著陸景華跑上去︰「三哥,沒想到你會在這兒,怎麼不去請我?下回我也不找你!」
「小將哪兒敢叨擾陸側妃啊,被拒絕了豈不是很沒臉。」陸景華順勢逗笑,眼楮的余光卻掃向穆雲棣,那雙沁冷眸子里透出的可不是歡迎啊。
看對方抑郁,果然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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