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施主,點化之恩,小僧沒齒難忘。」
听見這話,周供奉面色古怪地看向吳虛,他也是小成真修的修為,自然能看出來智忍的變化,是智忍竟然將點化之功推給吳虛,還是讓他有點難以置信,這一切,不是都應該歸功于弘宣大師麼?
而此時的向宇恆更是一驚,心中思緒飛轉,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病秧子真的舉手之間將智忍點化至此麼?不是應該是弘宣大師麼?這麼說弘宣大師真的是因為這位吳公子的關系特意出關的麼?笑自己剛才竟然還拿此事對他冷嘲熱諷,怪不得這小子一副雲淡風輕、毫無所謂的樣子。
黃衫女子也是深深看向吳虛,芳心暗道︰「智忍上師比哥哥差不了多少,他竟然能夠將其點化…………」
吳虛模了模鼻子,智忍所說的話讓他有點模不到頭腦,他心中不禁暗道︰「誰點化你了?第一次我是在罵你,第二次我在罵你師父,誰點化你了?你們師徒倆是欠罵麼?」
青薇此時激動異常,她緊緊地抓住吳虛的胳膊,興奮地道︰「吳虛哥哥!是真的麼?這事我要告訴爺爺,他一定會很高興!」
吳虛苦笑一聲,他將眾人的心聲都听進了耳內,此事已經出乎他的意料,方才周供奉把他架在火上烤,現在智忍又澆了一桶油,有點難辦了。現在的他對于真正的修仙者來說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知是福是禍,起碼這位向宇恆就對他沒有絲毫好感。
想到此處,吳虛向智忍道︰「上師是說笑吧?小子何曾點化于你?點化你的是弘宣大師啊。」
智忍笑道︰「怎麼?現在稱家師是弘宣大師了,剛才不是直呼老和尚嗎?」
听到此處,眾人一陣石化。向宇恆和那黃衫女子像看妖怪一樣地看著吳虛,心中月復誹不已,吳虛的臉罕見地紅了一下。
智忍接著認真地道︰「家師說了,如果小僧的機緣不到,家師點化也是沒用,小僧仍舊會執迷不悟,而吳施主你,以及你說的那些話,就是小僧的機緣。」
向宇恆很想問問吳虛到底說了什麼話,是憋了半天沒有張口。
智忍停頓了片刻,又道︰「家師還說,若施主有空,來後山禪院做客。」
吳虛忙道︰「再說吧,呵呵,再說吧。」心里卻想著老和尚那麼恐怖鬼才願意去,被看出寶貝來不劃算。
向宇恆听地一陣牙疼,此時終于想起來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了,忙向智忍問道︰「上師,大師曾答應……」那黃衫女子也一臉期冀地看著智忍。
「阿彌托佛。」智忍合什道了一聲佛號。
向宇恆暗道一聲不好,前幾次這和尚在拒絕之前就是先念的佛號。
果然智忍接著有些歉意地道︰「向施主,家師說了,施主此來身著執念,不便相見。」
向宇恆苦澀一笑,道︰「有勞上師了。」
黃衫女子失落片刻,又道︰「智忍上師,還望轉為稟告一聲,過幾天家父想來拜訪弘宣大師。」
向宇恆奇怪地看了黃衫女子一眼,沒有說話。
智忍合什道︰「二位放心,小僧一定轉達。」
黃衫女子欠身道︰「有勞了。」說著拉著向宇恆走了,走之前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吳虛,看得吳虛心里直毛。
吳虛也忙道︰「上師,小子也得回去了,耽擱了不少時間。」
智忍合什道︰「施主慢走。」
周供奉也拱手一禮,兩人領著青薇轉身離去。轉身之前吳虛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智忍的一句話︰「再見我的機緣。」吳虛心中一陣惡寒,趕緊加快了步伐。
一直到了府中,青薇還拉著吳虛說個不停,期間周供奉在吳虛的循序誘導之下,答應了向老太公請求教授吳虛修煉。吳虛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事應該讓別人代說,自己無論怎麼做都有刻意之嫌。本來就是寄人籬下,凡事慎重點為好。
「吳公子,我們先去見見老太公吧?」周供奉道,語氣之間已經頗為尊敬。
「理當如此。」吳虛道,剛來到這兒第一天就留宿在外,的確是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我也去我也去。」青薇雀躍地道。
兩人笑了笑,便帶著青薇向老太公院里走去。說是他們領著青薇,其實一直是青薇在前面一邊倒退著走一邊說著話,就像是個小孩子一般。
沒走多久,就見前方迎面遇上一行人,為首那人吳虛認識,正是李府大公子李銘昊,其余眾人很是面生,看他們年紀穿戴,應該是府里的其他公子們。
周供奉是這一行人的老師,所以便等在原地,那些公子哥們見了他忙施禮,周供奉微微點頭致意,也只有李銘昊向他施禮時才正規地回了一禮。實在是李銘昊進步極快,這幾年也已經由府里的客卿和長老們親自教習了,眼下須執同輩禮,畢竟是未來的李府宗長,誰都不敢小覷。
「先生,這位是?」
周供奉還沒說話,就听見這些人一哄而上地說個不停︰「小旭你不知道麼?他就是那個吳公子啊。」
「哦,爺爺的故人之後?」
「听說他昨晚住在外面了是吧?」
「唉,我們這些爺爺的親孫子都不敢在外留宿,他倒好,一來就有這待遇。」
「別說了,他是爺爺的故人之後。」
「說說怎麼了,我羨慕嫉妒恨不行啊?」
「羨慕以,嫉妒和恨就別了吧。」
「你們也真是的,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較真什麼。」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你看小青薇都生氣了,青薇啊,你和這小子呆一塊干嘛?跟我們去修習院吧?」
周供奉便有一些尷尬,他雖然是這些人的老師,但也不好直接訓斥。李銘昊起先對這些人的說笑不聞不問,只是和周供奉說著話,後來見他們竟將吳虛和他妹妹扯在一塊,不由皺了皺劍眉,沉聲道︰「說夠了沒有?練功的時候沒見你們這麼上心,要是你們自己爭氣,還怕不能出門耍麼?」
幾人見李銘昊不是真的生氣,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不好再說了,便嬉笑著簇擁著李銘昊離開。
青薇嘟起了小嘴,有些抱歉地對吳虛說道︰「吳虛哥哥,你不用理他們,他們壞透了,一出門就花天酒地,自己也不好好修煉,所以爺爺才下令不許他們出去的。」
吳虛笑了笑,伸出手想揉揉她的頭,突然感到不妥,又有些尷尬的縮了回來。
這些人雖然惡,但還是有什麼說什麼,比那些藏在心里隨時準備陰人的人好多了。自從吳虛能听到人的心聲以來,對此也是理會地頗為深刻,而且這些人被悶在府里不準出去,又正是好動貪玩的年紀,想必也很是不爽。乍見自己這個外人能夠自由出入甚至留宿在外,情緒轉移也是正常的。
反而是那個李銘昊,是個能藏住心事的人,不過吳虛听他心里倒沒有什麼壞的心思,只是對自己不以為然而已,甚至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這也沒辦法,誰叫自己實力這麼低呢,而且還是個來投奔的,吳虛苦笑一聲,隨著周供奉與青薇繼續向老太公院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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