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句「謝謝你」卻太過于公式化,反而讓連華的表情更加落寞了。
「你不需要謝我的,幫你得到你想要的難道不是一個當秘書的責任嗎?」勉強的一笑,連華有些不自在的松開了環在冷梟腰上的雙手,然後與他比肩的站到了窗邊。
冷梟淡然彎唇。
即便他看出了連華的落寞,卻不想說破。
「對了,雖然這次成功的破了她的計,可是公司內部的損失也不小,我想股東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你要怎麼做?」
皺眉,淡然的點了一根煙,連華憂心的說道。
冷梟蹙了下眉頭,然後自然的重復著往日的動作。
掐掉連華手中的香煙。
「女人抽煙不好!」他微微勾唇,將香煙丟進垃圾桶之後才繼續道,「既然想要達到目的,那必然要有所犧牲,他們若想要追究,那麼這次的漏洞就由我全權補上,只不過要讓我發現誰有不軌之心,那麼盛世成立後第一個被除名的股東便是他。」眼眸瞬間犀利的一張,冷梟嘴角上的笑容陡然間森冷無比。
跟他作對的人,一定會自取滅亡。
連華看著他梟狂的模樣,不但不害怕,反而欣賞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就是愛冷梟的狂狷與霸道。
這樣的男人也不枉她撕心裂肺的幫他,不但違背自己的心替他做調查,還將所發現的擎家缺口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分析給他听,兩人這才制定了如何捕獲罌粟的陰謀。
說實話,如果冷梟的身邊有了罌粟,她一定會被他冷落,但是即使被冷落,連華卻依舊不想讓冷梟討厭她。
「華……」
當連華還在冥思中,冷梟拿起了一條浴巾輕輕的披在了她身上,輕喚。
連華微笑著抬頭,心中的那抹寂寥仿佛瞬間被冷梟的溫柔驅散。
冷梟卻突然間嚴肅了面容,好像在談什麼公事一般的看著連華,「如果……」
「我是說如果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呢?」他聲音冰冷的說道。
連華一愣。
「怎麼……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假設?」那張從容的笑面瞬間破裂。
連華的眉峰突然彎曲,恐懼的看著冷梟的雙眼。
冷梟嘆息了一聲,而後突然間轉過了身子,淡然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團煙霧,「我只是一時興起,隨便說的,你不要多想。」
安慰了一句,然後冷梟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陡然從浴室旁邊的桌上響起。
「梟,電話!」
連華回神,拿起手機喚了一聲,見里面毫無回應她打算親自送進去,然而在看見那上面的號碼之後卻呆愣了一下。
幾經掙扎,連華蹙著眉心手指顫抖的按下了拒接的按鈕,然後刪除了未接來電的記錄。在放下電話之後,連華卻坐立不安的再次走回了擱置電話的桌邊,輕輕的拿起,不聲不響的順著那道來電號碼發出了一條只有一個字的信息……
「殺?」
杰克看著那條來自于冷梟1線號碼的信息,眸光閃爍了一瞬,而後掙扎著狠狠的咬下了牙齒,終于做出了決定。
「呼叫第二分隊……」
「可以對犯人……開槍了!」艱澀的說出了這句話,杰克迅速的收了線。
他深深地了解冷梟的個性,也深深的知道他對那個女人的執著,所以這條信息出自誰手,杰克心中相當明了,只是為了冷梟以後的安全著想,現在那條信息是誰發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忠于職守,保護好冷梟就是他最重要的職責,如果這次的決斷會被冷梟稱之為背叛,那他也心甘情願了……
眼看著馬上就要接近了那群螞蟻防衛線,罌粟絞盡腦汁的想著要如何自救。因為準備的炸彈就只夠埋伏剛剛那一段路程的,所以她現在幾乎可以算作是黔驢技窮了,要如何擺月兌眼前的一群追兵她真的是想到腦子要爆炸了都想不出來。
「該怎麼做啊,怎麼辦怎麼辦……」罌粟煩躁的想著。
也許很快被煙火堵住的身後追兵就要突出重圍了,如果那時候她還沒有擺月兌身前的危機,那麼恐怕就真的要乖乖被擒了。
回頭看了看身後硝煙彌漫的畫面,罌粟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她仁慈的決定。其實她剛剛大可以在他們深入炸彈區域的時候再引爆,但是由于那些個警員都是受冷梟指示才會對她窮追不舍的,加之他們也沒有對她開槍,所以罌粟秉持著從不濫殺無辜的品格,只是用那些炸彈將身後的追兵堵住一時,而不是將他們全部都炸成煙灰。
然而就因為她的堅持,卻讓她自己此刻深深的陷入了被雙重夾擊的險境中。
「該死的,怎麼辦啊!」罌粟急了。
頭一次被追的如此狼狽。
然而就在她心慌意亂的想著出路的時候,前方卻突然傳來了讓人絕望的兩個字——「開槍——」
大喇叭中的聲音因為罌粟的不斷接近而變得異常清晰。
「開槍——」
槍,槍槍……
在那個槍字不斷于空氣中回蕩的時候,罌粟的眼眸瞬間驚張,張的老大,好像要撕裂了一般,而就在同時,她想也沒想的將手伸向了機車坐下的小盒子中,迅速的模出了一個小球,而機車前方約五十米處,那一把把陡然抬起的大手,還有數十支手槍「 」上堂的聲音,仿佛全都不在罌粟的听覺範圍了。
她忽略了眼前一切的境況,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機車下方小盒子中的球狀物,迅速的朝著前方人群的方向丟去。
! ! ! !……
幾乎于第一排的五人開槍的同時,罌粟的前方陡然亮起了一片刺眼的光芒,並不斷的發出刺耳的爆破聲。
「啊——」
「炸彈!」
「她還有炸彈,快閃避——」
在不斷的爆破聲之中,一群警員頓時都亂了陣腳的到處亂竄。
罌粟看著那道極烈的光,忍著肩部無法躲避的那最後的一顆子彈,額頭上冒著冷汗卻邪惡的一扯唇角,然後臉色有些難看的在一群警員還找不到東西南北的時候,迅速的通過了那螞蟻一般堆疊而成的防衛線。
「替老娘告訴冷梟,我詛咒他祖宗十八輩全部都木有小¥#%,哈啊……唔恩!敢這麼陰老娘,讓他洗干淨了脖子給我等著——」
強忍著肩膀的痛楚,罌粟冷嗤了一聲,然後囂張的笑著,留下了挑釁的話語後,便趁著閃光彈的威力還沒有消失前快速的踩足了油門向前瘋逃。
冷風呼嘯的狂烈的吹著她受傷的肩膀,那感覺好像撕裂了一般。
罌粟黯然的扯唇一笑,額頭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冷汗如流。
在向前狂奔了一會兒之後,罌粟見已經遠離了身後的追兵,便放慢了車速,打算緩一口氣,讓自己不至于還沒有回到小窩就昏倒在道路的中央。
然而就是她放松的那一瞬,一顆子彈卻不聲不響的朝著罌粟的身上飛來。
興許是身上的疼痛讓她的五感變弱,又或者是終于逃出了生天使她降低了防備,總之罌粟並未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來自于眼前的危機,直到它逼近了才終于發現。
「可惡!」
低咒了一聲罌粟勉強的蠕動著自己的唇角,「這回又是什麼陷阱啊,擦!」邊罵她一邊眼疾身迅的將頭向旁邊一歪去。
擦!
因為肩膀受傷的原因,使她身子的靈活性驟然降低,以至于並沒有完全的躲過,子彈堪堪劃過了她的鼻尖,震碎了緊貼她鼻梁一邊的鏡片。
眼前的景物突然間黑下了半邊,面對突變,罌粟手下措不及防的一拐,機車的輪胎陡然打滑的朝著道路的一邊斜斜的奔去,眼看著就要跌落進了旁邊深深凹陷下去的草坑中。
心髒瞬間狂跳了一拍,罌粟咬牙嘶吼,「給老娘正過來——」
「啊——」
完全忽略了肩膀上不斷傳來的撕痛感,罌粟額頭冷汗狂冒,小手奮力的向反方向一提,機車的車頭終于被調整了過來,車身險險從道路的邊沿擦邊而過,再次的回歸了正軌。
「呼!」
深深的松了一口氣,罌粟在車身還沒有完全轉正的時候抬頭朝子彈的來源處防備的眺望,而就在她抬頭的這一瞬間,草叢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車鳴。
一個美艷的女人模糊的出現在罌粟的視線中。
她墨發在暗夜中飛舞,于忽閃了一下的車燈中,罌粟的腦海中猛烈的刺痛了一瞬,原本那雙滿含憤怒的雙眸中,此刻更是添加了一抹莫名的恨意。
不知為何……
那女人模糊的容顏就是讓她想要去憎恨。
她們從前認識嗎?
罌粟迷惑的想,並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女人臉上比她現在還慘白的神色。
機車一晃而過,很快的兩人便擦肩而過,那站在草叢中埋伏的女人終于身子一斜,抖掉了手中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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