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被地毯吸收,並沒有吵醒冷梟。
盯著鏡子中滿身遍布了深紅印記的自己,罌粟雙頰酡紅的迅速穿衣並拿了冷梟的外套當成是遮羞物披在自己的身上這才走出了浴室。見他還沒有醒來,罌粟心情煩躁的在酒店的記事本中寫下了一行字便慌忙離去。
那嬌小的身影簡直如逃難一般,讓人根本就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女人居然是個暗黑中打滾的……
時間幾乎如水流逝,很快艷陽已經高掛空中。
仿佛昨天的沸騰已經是過去,媒體內部總會有新的爆料代替昨日的一時轟動。
鐘家的突然崛起與a市最受人矚目的商界酒會已然成為過去式,新舊交替,八卦就像網游下載一般在不斷的更新。
而早報一出,即便是艷陽高照,a市中依舊有幾處地點忽然冒出了濃烈的黑霧,陰沉了晴空。
首先是鐘亞叔的驚訝。
本以為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後,罌粟怎麼也會消停上一段時間或者是更加慎重的行事,但是當他早飯後翻看佣人遞來的報紙時,卻險些噴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看著報紙上大篇幅登載的一張男人抱著女人進入酒店包房與一張女人披著男人西裝走出酒店的照片,鐘亞叔臉上顯現迷茫。
有了這兩張照片的佐證,是個明眼人都能猜出昨夜發生了什麼,可是……就他所了解的罌粟與冷梟的關系,會發生那種事情嗎?
鐘亞叔心中無比疑惑,而他握著那張報紙的手也在不自覺間突然收緊了幾分,眼中掠過暗芒。
而皇甫裔此刻的表情亦不比鐘亞叔好看,甚至更加陰沉。
他坐在辦公室中,本來是打算看到有關于冷梟遭到暗殺住院或者是死亡的訊息,卻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種毫不搭邊的曖昧新聞。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把將報紙丟入了垃圾桶,皇甫裔額頭青筋直跳。他打開電視,想要證明那不過是誤報,卻看娛樂報道上播出的依舊是這種不著調的娛樂八卦。
皇甫裔心中登時怒火中燒。
他眼眸中突現厲色,一身貴氣不再,陰沉四散的抓起了自己的內線電話。
「嘟……」
擦!
幾乎是在響了一聲之後那邊就已經被人接起。
「你不是說冷梟是你們暗黑國際的暗殺目標,那為什麼紅罌粟身上會出現這樣的紕漏?」在接起電話的瞬間,皇甫裔頓時喊道。
那邊沉默了一秒,突然傳出了滲人的笑聲。
呵呵呵!皇甫總裁這是殺豬不成反怪刀刃不利?
一句話堵的皇甫裔臉色瞬間漲紅。「總之,我們必須想下一步計劃,你想辦法將那女人從冷梟的身邊給支開,免得礙事!」即使是一個相似的女人,他也不想便宜了冷梟,讓他稱心如意。
放心,你不說我也會這麼辦!電話那邊透過變聲器發出的聲音驟然冷冽了幾分,並滲著濃濃的殺意。
「黑蜂」的冷終于讓皇甫裔意識到了他現在的身份。而那明顯的殺意他自然也听得出,可是他沒有阻攔。
「我等你下一步安排,有了新的行動一定要通知我!」皇甫裔嘴角上彎,眼眸中突然閃過邪光。
自然,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而且……我們有著共同的仇人,不是嗎?「黑蜂」語意深長的突然降低了音調,皇甫裔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卻能猜到。
那一定是極為陰毒的。
兩人的心中同時閃過了冷梟染血的面容,仿佛是心靈相通一般,嘴角都掛上了嗜血的笑容。
a市眾評的上流貴公子都可以瞬間變臉更何況是已經在羅婉欣眼前暴露三分的連華!
在看到這條八卦新聞的第一瞬間,她的臉色亦難看至極。
自從接受了盛世以後,冷梟頭一次上班遲到。連華本來是想讓杰克聯絡一下,看早會是不是要推遲舉行,但是她找到杰克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在看著電視中的娛樂新聞。
臉色暗了暗,連華不自然的捏緊了一下手中的夾子。
杰克看著她那模樣,終于回神,「連秘書。」
連華這才回神,臉上再次微笑,「呃!我是來請示下早會的問題。關于總裁要競標蘇家遺宅那塊地皮的事情似乎有很多股東都投反對票。」
她很自然的掩飾了過去。杰克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後回道,「早會先推遲吧,我會聯絡總裁。」
連華微笑著點點頭然後退出了杰克的辦公室。
杰克頓時感覺一陣頭疼。因為在看到新聞報道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聯絡冷梟了,但是電話一直不通,頭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杰克心中不禁對電視中的報道產生了懷疑。
難道是已經中招?
眉心緊擰,他隨意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然後拿起了車鑰匙急忙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連華看著匆忙進入電梯中的杰克,眼眸不禁微縮。而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沒一會兒,在市立醫院中,某人的病房內驟然響起了短信傳來的「嘀嘀」聲。
拿起電話的正是前不久才因為精神異常而住進醫院的擎悠然。自她在影棚那天莫名其妙的心緒紊亂之後,沒過幾天就突然間性情暴躁甚至咬了某個路人,擎家大小姐發瘋咬人的新聞一時間娛樂了整個a市的名流,而她卻不知事情的起因正是因為吳麗君涂抹在罌粟包上的化學劑。經某人之手,讓「海市蜃樓」的配方之一的膠狀物體與擎悠然常用的化妝品產生反應,形成神經毒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這件事情擎悠然永遠都不會發現。
「什麼?」咋一看到短信內容,擎悠然頓時張大了眼眸,幾欲開裂。
前段時間的丑聞她爹地才用錢壓下,現在卻又遭了一道晴天霹靂。
「護士——該死的,護士呢?」擎悠然不敢置信的狂喊。她住的是頂級vip病房,24小時隨護在身。
護士小姐隨聲而至,擎悠然沒好聲的吼著她打開了病房內的壁掛電視,然後迅速的調到了娛樂新聞台。
那上面正在熱門報道的話題與清晰的照片頓時另擎悠然不敢置信的心變得驚駭無比。
「怎麼……會?」她不敢置信的呢喃出聲。
護士小姐看著她那仿佛受到極大打擊的表情悄然退出了病房。擎悠然則盯著電視機中被拍成特寫的罌粟側臉精神恍惚,她緩慢的從自己的枕下拿出了一條銀鏈握在手中死死的攥著,每根指尖都在不斷的顫抖。
晌午,外面緋聞正鬧得沸沸揚揚,而主角此刻正看著身邊空空的床鋪與床頭紙張上娟秀深刻的幾個大字——‘男人,洗干淨脖子等著我。’,冷梟看得是臉上一陣黑一陣紅。
為什麼不是洗干淨身子等著她?
某人無恥的心想,嘴角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可惡的笑容。
他伸手輕輕的撫模著昨夜罌粟躺著的地方,臉頰深深的埋入其中。一股熟悉無比的丁香花味頓時緩慢的流入鼻腔。
冷梟沉醉其中。那種仿佛得到珍稀之物的感覺盈滿心懷。似乎他空蕩已久的心終于有了實物的入侵。那種充實感讓他滿足。
可昨夜的心悅舒服的感覺卻讓他忘記要驗證一件事。
他是不是那女人的第一個男人!
大手立刻抓起了睡衣,隨意的披在身上,冷梟起身順手掀開了絲被,淡藍一片,沒有一絲污點。
冷梟的眉心頓時蹙起,原本欣悅的紫眸中立馬變得灰暗交加。
「鈴……」
手機鈴音突然打斷了冷梟的思緒,他回神拿起了電話。那上面十幾二十通的未接來電與短信直看得冷梟驚呆。
沒想到他竟然睡的那麼死!
而第一次留在一個女人身邊一整夜,卻有瑕疵。
眸光陡然暗淡,冷梟半闔著邪魅的眸,心中不知是怒還是不屑,大手欲再次將床單掩蓋,而床鋪上突然翻下的刀刃卻讓他再次凝眸。
頎長的手指將那匕首抓在指間,他仔細的看著,最後竟化了臉上的陰沉,邪笑的勾唇。
算了!誰叫他喜歡?
就算是個瑕疵品也別想逃出他的掌心。過去他不會計較,但是今後,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代替那個女人呆在他身邊一輩子。
冷冷的縮了下眼瞳,冷梟將匕首放入自己的皮包中,轉身拿起了電話便朝著浴室走去。
一直擔心著冷梟兒站在一群記者外圍的杰克,在接到了冷梟的電話之後終于放心,並安靜的等待,接冷梟回公司。相信關于蘇家地皮的事情,要想說服那群頑固的股東怕是要花上一些時間了,而冷梟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其實杰克心中也有個一二。
這事不僅關乎十多年前蘇氏夫婦車禍身亡的真相更關系到了蘇家遺孤,冷氏養女冷緋衣背後所隱藏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很有可能會在某個圈子中引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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