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江少城不顧及手腕上的疼,拉住她抱住頭的手,「你別一味的否定他,你不給他機會說,怎麼知道他怎麼想?就算是殺人犯,至少還給一次辯解的機會」
「不用了,你讓他回多倫多吧。」雲夢抿著唇,「我不會和他走的。」說完,拉著被子就把頭埋入其中。那是明顯的拒絕,江少城也無可奈何。
欲速則不達,他懂。只是雲夢,她真的可以有那麼多時間等麼?
嘆了一口氣,直接的幫她理了理被角,然後出去。真的,他要和慕北軒好好的打算下,如果真的要保住雲夢的話!
走到門邊,拉著慕北軒退後了一步,關門。
「走吧,我們也聊一聊。」
陽台上,倆個男人並肩而站,他們手指都夾著一只煙,沉默著仍由燃燒。最終,還是江少城先開口,「軒,雲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慕北軒抬手猛地吸了一口後吐出,他靠在陽台的欄桿上,眸色深深,「孩子必須拿掉。」拖得時間越久,對雲夢就越不好。來的時候,他也咨詢過醫生,這樣的情況,只能這樣的抉擇。孩子和雲夢,他都舍不得,真的要選的話,還是要雲夢安全。
畢竟,這人世間,雲夢只有一個,而孩子,只要他們在一起,總會有的。
「無論用什麼辦法,哪怕親自壓了她打麻藥,也要盡快,她拖不起。」
「你就不怕她恨你?」
「怕。」慕北軒苦笑著,怎麼可能不怕?只是再怎麼怕,也沒有比失去她更讓人害怕的。「就這一個星期為期限吧。」
江少城沉默著,他知道,慕北軒和雲夢又要經歷一場腥風血雨了
雲夢蜷縮著在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然後一睡,就是到鬧鐘響了。這是提醒著她去跑步的鈴聲。爬出被窩,伸了個懶腰,有些怪異。今天,lena竟然沒有敲她的房門喊她起床?
正想著,門就被推開了,雲夢抱著枕頭,笑著道,「lena,今天晚了喲。」
「知道晚了,還不起床?」耳邊赫然出來慕北軒的聲音。雲夢渾身一僵,只覺得腦子不夠用了,為什麼慕北軒在這里?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走?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耳垂,生怕這低啞的聲音都是她的錯覺。
沒有判斷出對錯,就听到腳步聲在逼近。下意識的,她攏了攏被子,想要把自己再次埋入被窩里。還沒有等的及她這麼做,慕北軒就拉著她的被角扯了下,「雲夢,你這麼遮掩做什麼?你哪里我沒有見過?」
一句話,讓雲夢的臉瞬間如火燒,她咬著唇低吼著,「出去!」順勢著將手里的抱枕砸了出去。應該沒有砸到他吧。因為她感覺到床墊陷下去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蜷縮著退後,可床畔間就那麼大的位置,她又能退到哪里去?
只是,她這樣防備的神情,刺痛了慕北軒的眼,情不自禁的擰眉。也不管她的反應,直接伸手過去,將她的額肩的發攏了攏。
「好了,起來吧。」他克制著自己,原本他想抱抱她的,可又怕嚇到了她。現在,她是多麼敏感的小刺蝟啊。
雲夢揪著被角,咬唇,剛剛他的指尖踫到了她的臉頰,那樣的踫觸,只有一瞬,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他指尖的灼熱,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灼燒掉。
她還是那麼的沒出息,只要慕北軒在,就會情不自禁的墮入他的溫柔里。
咬了咬牙拂開了他的手,「我自己來。」
可是越是想要鎮定,卻越是出錯,就像此刻的雲夢。她想好好地拿衣服的,可是模索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急了,臉就越發的紅了。她真的很沒用,就連簡單的鎮定都假裝不了。
慕北軒看著她笨拙的模樣,主動的拿著衣服放到她的手邊,連帶著握住她的手,他喊著,「carly,別這樣」
雲夢的臉色僵了僵,旋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慕少你說什麼呢?」
雲夢的話還未說完,就覺得床墊凹陷的更加嚴重,彼時,慕北軒的手已經從身後懷過來,小心翼翼的繞著住了她的小月復,「carly,別逃避,我在你身邊。」他吻著她的耳畔,一點點的溫情起來,「你可以相信我,這一生都會守護你」
他的火熱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她的後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頻率,正一下一下的在加快,那力量太過強大,讓她的心跳都跟著紊亂。雲夢咬住舌尖,一個不注意,咸腥味就從口中蘊開。她舌忝了舌忝,刺痛感就密密麻麻的從神經末梢傳入大腦。
她喊,「慕北軒,松開吧」這樣的畫面過于溫情了,她有些掌握不住了。
「carly,我不會放開的。你難道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麼?這一生,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現在,我還在你身邊,你這麼舍得放開?」現在的慕北軒,什麼都不在乎,唯有對雲夢,才會勇往直前。她既然要退,他就前進。此消彼長的,終究會縮短彼此的距離。
「我反悔了。可不可以?」雲夢苦笑,那樣的誓言是在歲月靜好時許下的,現在,物是人非,早已不是當初模樣了。
「不可以。」慕北軒霸道的擁著她的身子,倏緊,恨不得將她刻道骨子里去。
話落,lena那愉快的聲音就破空而來,她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下門就進來了,沒有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頓時,她愣在了那里,進退不得。好半天,才鼓著腮幫道,「你們繼續,我什麼也沒有看到」說完,就如風卷雲的速度奔出去。
對于這一個變故,顯然是慕北軒和雲夢都沒有想到的。雲夢臉皮薄,饒是看不見剛才的狀況,也想象的出來是一個多麼窘迫的情況。
伸手在慕北軒的手上擰了下,「你出去啊」聲音的力道沒有把握住的說出來,分明的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當然,這個轉變,雲夢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過,慕北軒卻捕捉到了。他笑著吻著她的發心,「好好好我出去」
慕北軒知道她臉皮兒薄,不好逗弄著,順著她的意就出去了。當屋子里沒有慕北軒的氣息後,雲夢才跌回了靠背上。她整個人都有些虛軟
時光恍然,一分一秒的就從指間劃過。她真的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只是這樣的感覺很怪,她好像一個上了發條的鐘一般,只有緊繃著
想著,她就自顧的笑了。怎麼能不怪異呢?江少城和慕北軒都在這屋子里,而且,感覺的出來,慕北軒粘著她緊的很,只要她離開半步,他都緊張到不行。好幾次,她去廁所,他都跟在門邊,簡直讓人抓狂。
她也曾憤恨的說,「慕北軒,你知不知道你很討人厭啊?」她就不信,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沒有挫敗感。
手扶著拐杖,到陽台邊上坐著。她靠在搖椅上,閉著眼楮,張開指尖,仍由風從掌心過「想什麼呢?」江少城的聲音突然傳來,真真的嚇了雲夢一跳。她按著胸口的位置,喘了一口氣。
「怎麼走路不帶聲兒的?」
「我一直這麼走路的,怕是你想事情太入神才沒有發覺吧。」
雲夢默了默,沒有回答。一下子,倆個人之間就陷入沉默。江少城嘆息了一口氣,才撫模著她的發頂的喊她,「雲夢,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恩?」
「是不是不喜歡慕北軒在這里?」
雲夢沉吟了一下,還是不答話。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此刻的心里是復雜的,她歡喜又難過。歡喜的是她可以听到他的聲音,他的一舉一動都和她在同一個空間里,對于孩子,她可以想,看啊,寶寶,爸爸媽媽都在你身邊,你要堅強的發育啊。可是,一想到所有的狼狽都落入他的眸子里,她又會覺得,好難過。
那是源于心底最深處的不自信。
本來沒有那麼嚴重,可懷孕過後,她的一切感官都放到了。
「哎雲夢,要你承認就那麼難麼?」江少城嘆息著,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些天,慕北軒只字不提的,他就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了。最後的歡愉時光,;怕是只有這最後的幾天了吧。
雲夢側過頭,不去想江少城話里的意思。道理人人都懂,可小情緒卻難以把握住。相愛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現在?她抑制不住心里的自卑,而他慕北軒,亦學不會放手一般,都是彼此執著著不同方向而已。
——啪,
清脆的傳來盤子打破的聲音,雲夢撫了撫眉間的位置,她就知道要慕大少學會煮飯,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果然,lena無比憤恨的道,「天呀,大少爺,請您出去吧,您要是在這麼下去,我們就都不用吃飯了。」
慕北軒有些尷尬的被轟出來,老臉有些泛紅。江少城撲哧的笑開,他走到lena的身邊,「好了,別忙活了,今天就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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