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該出爐了。」辰楓有氣無力的一句話,又使人們的視線轉到了半圓台上。
不可能!這三個字在所有在場的鍛靈師心里響起。
他們明明看到,在鍛靈的最後一刻,辰楓勉強融靈成功了,可沒有給成型的契約之劍淬火,這時候的靈兵可以說是最脆弱的。若是掉在了其他地方,說不定還能補救,可這把劍掉入了火爐中,被凶猛的地火吞噬了…這可是致命的一擊,還能有救?
「江天?」白頂天這次出乎意料地冷靜,今天看到的事太過于玄妙了,虛空鍛靈術竟然能以魂力凝聚出魂錘,直接進行融靈,太可怕了。
「嗯…我也不太清楚。」江天听到辰楓的這句話後,也有些疑惑。虛空鍛靈術是集鍛造,熔煉,融靈,淬火四道程序為一體的鍛靈方法。前面三道程序,眾人都看見了,這第四道以天地靈氣,給靈兵淬火,就是江天也沒看到。
以當時辰楓的狀況,為了揮出最後一錘,他體內的靈力,魂力全部耗盡,體力也達到了極限,根本不可能匯聚天地靈氣,完成淬火。
「試試吧,說不定…」江天看了一眼辰楓,他目光堅定,煞白的笑臉上掛著自信。
「我來!」白頂天也把辰楓的表情盡收眼底,大手一抓,調動空間之力隔開灼熱的地火,尋找契約之劍。
還是站得高,看得清啊。此時此刻,看到此景,江天和白頂天就是這種心態…地火被隔開後,一把冰劍出現在兩人的眼中,在如此高的溫度下,冰劍僅僅是表面有一點融化的痕跡。
「起!」白頂天欣喜地喊道,以空間之力抓住冰劍,大手往上輕輕一抬,冰劍「錚」的一聲飛出火爐,在空中劃出一道水跡,毫不費力的斜插入了地面。
嘶…
在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把長劍…不,是冰劍,太過囂張了!每個人都開始懷疑,那地火是真的地火嗎?
被冰封住契約之劍,有著金色的劍身,與普通長劍無異,可就憑它在火爐里呆了近十分鐘,它外面的冰都沒被熔化,哪怕是不懂得鑒別靈兵好壞的人,心中都明白,此劍定非凡品。
「師傅。」辰楓整個身子都依靠在夜惜雨的身上,而辰楓一說話,溫暖的哈氣弄得夜惜雨羞紅了臉。
江天走下虛空,白頂天也隨著下來,眾人給他們倆讓出一個空間,江天直接走到契約之劍旁邊,在所有人火熱的視線下,用他的右手握住了冰封住的劍柄,用力一握,只听得…
! 嚓!
契約之劍表面的冰崩裂,十分順暢的月兌離了劍身,沒有一絲阻礙。
劍柄入手,還有些溫暖,江天的右手輕輕摩擦著劍柄,把契約之劍平舉起,觀察了一下劍身是否筆直,耀金石完全與長劍融為一體,整把劍還未開鋒,就有一股銳利之氣。
「劍柄長約三寸,劍身長約兩尺三寸,劍柄無雕飾,劍身無砸痕,通體呈現金黃色澤,未開封。」江天頓了頓,把手中契約之劍垂直舉起,劍尖朝下,白頂天從納戒中取出一塊墨色的石頭,扔在劍的下面,江天輕輕松開自己的右手,契約之劍輕松刺入石塊,劍身刺入了一半。「星級︰三星靈兵。」
江天的這一解說,在場的眾人都明了了,眼前這個半大的少年,以一己之力,鍛造出了一把三星靈兵,單憑這點,就足以羞煞他們這些自以為前輩的人。
鍛靈一途,達者為先。
所有人再看向辰楓時,視線明顯柔和了許多,要不是辰楓現在身體不便,他們早就一窩蜂地沖上去,請辰楓指點幾招。
于是,白頂天在眾人火辣辣的視線攻擊下,拔出契約之劍,心里掩蓋不住的喜悅,全部化作笑容堆在了臉上。
就這樣,太陽漸漸落山,第三天也快要過去…
辰楓的庭院中,只剩下夜惜雨一人在照顧著他,庭院外面,足足圍了三圈護衛,明處的暗處的都有。
一夜之間,辰楓這個名字在鑄劍山莊打響,不僅鑄劍山莊的鍛靈師們知道,連掃地的都知道了。有一個與自家少莊主年紀相仿的少年,在三天兩夜的時間內,鍛造出了一柄三星靈兵。
而此事還沒完,白頂天有言在先,只有辰楓能鍛靈成功,就會與辰家聯盟。就在白頂天還抱著契約之劍看個不停的同時,白勝天已經在準備邀請青宛城各大勢力,專門囑咐白眉明天一早去往辰家,道明細節,使兩家能夠更加親近。
躺在床上,辰楓只感覺大腦空空的,全身上下,除了還能呼吸,竟連眼皮都沒有力氣把它們打開,身體的其他地方,仿佛都不在了,失去了與大腦的所有聯系。
夜惜雨一臉的心疼,抓著辰楓冰涼的手就不肯放開,磨挲著辰楓手掌厚厚的繭,有握劍留下的,有握錘留下的。
不久之前,江天才離開,態度很嚴肅地告知夜惜雨,無論如何不要翻動辰楓,不要幫他療傷,或以任何方式幫他恢復靈力,只能靠他自己醒過來,自己救自己。
夜惜雨頭一次看到江天如此認真的表情,也不敢對辰楓做什麼,生怕害了辰楓,惹江天不高興,自己會被辰楓討厭,甚至厭恨。
天地之間,除了靈氣之外,還有一種比靈氣更為寶貴,也更為稀薄的東西存在。它們無法用肉眼看見,卻真實的存在,要想真實的觸踫它們,唯有用靈魂才能親近它們,感觸它們。
辰楓,就處于這樣的奇妙狀態下。
除了江天之外,連白頂天這個融靈大師都沒有察覺,他只顧著去研究契約之劍了,大有佔據此劍的意圖。
江天離開了房間,卻上了虛空,不是他對夜惜雨不放心,或者故意偷听夜惜雨對辰楓說的情話…而是因為,辰楓能得到這次契機極為不容易,靈魂能不能就此蛻變,也許就看這一次了。
如果這次突破成功,那他就不可能僅止步于鍛靈師,鍛靈師之上,更有厲害的職業存在。可以這麼說,鍛靈師,僅僅是一個開始。
江天就是在賭這一把,當年他醉心于創造虛空鍛靈術與江氏三錘,以至于錯過了機會,遺憾至今…如今,辰楓作為他的得意弟子,無論如何,他也要辰楓試上一試。
時間過去了很久,庭院里沒有任何異常,又過了三個時辰,天邊開始發白…
虛空中傳來放肆地大笑著,笑聲雄渾有力,完全不似那個高台上冷靜如水,遇事鎮定的七星鍛靈師,江天。
笑聲夾雜著魂力,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們,徹夜未眠的白頂天把契約之劍收進納戒,不一會兒,就站到了江天眼前。
「你沒事吧?」白頂天疑惑地看著江天,此時的江天活像一個瘋癲的老頭。「是不是辰楓出事了!」
白頂天心念一動,魂力穿過房屋的阻擋,躺在床上的辰楓氣息平穩,靈力也恢復過來,沒有什麼異常呀。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倒是說呀!」白頂天一急,抓住江天不讓他亂動。
「辰楓,辰楓…他突破了!」江天近乎嘶吼地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了。「圓魄境,圓魄境!」
「什麼!圓魄境?」白頂天顯然不相信,又用魂力仔細感應了一下辰楓,白頂天的眼中滿是驚駭,整個人呆住了,與滿是興奮的江天截然不同。
辰楓剛剛恢復過來,也算是大病初愈,自身的靈力與魂力都還有些不受控制。故此,白頂天才能這般輕易的感應到辰楓靈魂的強度,換了其他時候,絕不可能這般簡單,就讓你感應到他人的靈魂強弱。
等夜惜雨醒來,辰楓已經把自己收拾完了,靜坐在椅子上等著她。夜惜雨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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