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突然重病暈倒,沒一會功夫傳遍了皇宮上下,宮里的嬪妃都來了,還有未出閣住在宮里的六公主也來了。
眾人都在擔心著皇太後的安危,那些太醫臉上的神情更是隨著太後那尚存的一絲氣息變化而變化。
太醫們擔心皇太後的生死存亡,是因為他們的腦袋跟皇太後的性命綁在一起,神醫王顯龍一時不來,他們就一刻擔心頭上的腦袋不保。
皇太後氣息越來越急促,胸口跳動的越來越快,吳一山額頭豆大的汗珠顆顆飽滿圓潤,一個一個猶如長熟的珍珠般往下落。
「皇上,皇太後危險了。」吳一山急切的說著。
南宮敖听了那張冷如冰霜的臉更加的冷了,他身邊的人都個個打著冷顫,屋內鴉雀無聲,都靜等著南宮敖發話。
南宮敖立在那思忖一刻說道,「皇太後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跟著陪葬就是了。」語氣輕飄飄的猶如幽壑深谷中飄蕩的魑魅聲,讓在場的眾位太醫听了嚇破了膽。
看著皇太後越來越危險,不僅吳一山著急,在場的太醫一個一個都著急了起來,不過都是干著急無用。
吳一山急的團團轉,不停的往外面張望著,葉婉歌看著皇太後平時那麼的囂張跋扈,那麼強勢的人如今躺在這狗涎殘喘著,她強勢到能控制別人的生命,終是撐握不了自已的生死。
葉婉歌立在那看著像一條可憐狗似的皇太後,站在她邊上哭紅了眼楮的六公主拉了拉她的衣袖問,「皇嫂,母後,怎麼突然病的這麼厲害?」
「沒事,你皇兄去請神醫了。」葉婉歌對著六公主說道。
六公主的母親是個貴人,在生六公主的時侯難產死了,皇太後當時只有太子南宮敖和三王爺南宮燁,沒有女兒,先皇便把六公主給了皇太後撫養。
皇太後是個生性好強的人,心腸又冷硬,雖然把六公主養在身邊,但心里從來沒有拿六公主當自已的親身閏女,所以對六公主感情不是太深。
六公主早就知曉皇太後不是她的親身母親,因為從她有記憶開始皇太後就讓人領著她,在她母親常貴人的祭日時去祭拜母親,所以她早就知曉皇太後不是她的母親。
但六公主人雖小但知曉感恩,她念及皇太後對她的養育之情,所以喚皇太後一直叫母後。
她一直拿皇太後當自已的母親尊敬著,所以看皇太後病的這麼重的躺在那兒,她很傷心。
六公主一听說皇太後病倒了,她慌慌張張的就跑來了,一看到皇太後躺在那人事不醒,她的淚就唰一下子流了下來了,葉婉歌勸了很久都沒有,還是南宮敖繃著臉威脅她,說她要是哭哭啼啼的就讓人把她送回去,不讓她在這里看母後,這才讓她那滾滾而下的淚水止住。
六公主跟葉婉歌站在內室,其們的人都被攔在外室等侯,內定和外室雖有簾子隔著,但外室那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還是傳入了內室。
「皇太後這是怎麼了?」
「突然間就昏迷不醒了?」
「是中了盅?」
「天啊!听說太子妃曹嫣就是中盅死的,這盅不會詛咒到我們……」
外室傳來恐慌的議論聲,葉婉歌豎著耳朵听的清清楚楚的,南宮敖也听到了,一听到外面在議論中盅的事情,南宮敖再也站不住了,他一轉身氣勢洶洶的往外室走。
葉婉歌看她往外室走,伸手拉了六公主的手就跟著出去了。
剛剛還亂轟轟嘈雜的外室,南宮敖一出現,立刻鴉雀無聲,靜的能听到銀針落地的聲音。
南宮敖立在那,看著剛剛在竊竊私語的眾人,他黑眸微眯,嘴唇輕啟,「誰在敢危然聳听,散播什麼謠言,朕就讓他的腦袋搬家。」
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凶狠話語,眾人屏氣凝神,低眉垂眸無一人敢吱聲,誰都听說過太子妃死于盅毒,這是皇上的大忌。
葉婉歌看著怒火沖天的南宮敖,她走到南宮敖的身邊,輕聲說,「皇上,別生氣,快坐下休息一下,以免氣壞了身子。」說著就伸手握著南宮敖的手,把她拉到正堂的椅子邊讓他坐下。
剛剛站在那的眾人,立刻自動自發的排成整齊的隊站到一邊。
南宮敖坐在那,怒發沖冠的看著眾人,葉婉歌吩咐奴才去到碗茶來。
奴才端著托盤走到葉婉歌身邊,葉婉歌親手端過茶碗往南宮敖手里遞,「皇上,喝口茶消消氣,皇太後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
南宮敖接過茶碗端在手里,看著葉婉歌伸手指著他身邊的椅子說,「你也坐下,懷著身子了,要萬事小心才是。」
南宮敖看著懷著身子,還跟在他身後勞心勞力的忙活著,他擔憂她的身子骨吃不消,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可承受不住。
早就確認了葉婉歌肚子里懷的是他的骨肉,因此南宮敖對這個龍胎很珍惜。
他可不想在葉婉歌身上發生沈如慧那樣的意外,所以他的心里時刻牽掛著葉婉歌的安全。
葉婉歌在南宮敖的右手邊坐下,站在那的沈如慧看了眼前的情景,心里扎進了一根刺。
南宮敖在這麼悲傷的情況下,仍然沒有忘了對葉婉歌的關心,卻忘了她這個大病初愈身體盈弱的人。
沈如慧對南宮敖很失望,原本認為南宮敖是個很深情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和天下的男人都一樣薄情寡義。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戲碼輪回著在這深宮大院上演,她沈如慧絕不會暗自哭泣,也不會讓新人放肆的在她面前笑。
葉婉歌早就看到沈如慧那黑眸里的嫉忌,沈如慧此時看到她坐在南宮敖身邊,一定恨的心都癢癢。
沈如慧是恨極了葉婉歌,恨這個女人奪了她的男人,恨這個女人坐享其成的坐上了皇後之位,恨這個女人搶了原本該屬于她的一切,還在她面前炫耀。
內室氣氛緊張,這外室的氣氛也不安,暗流洶涌火藥味很濃,有個導火鎖就能爆炸了。
張一山在內室急的團團轉,他看著脈搏越來越弱的皇太後再也靜不下心來了。
跑到外室,他往皇上面前一跪,「皇上,微臣盡力了,對皇太後的病情微臣無力回天,請皇上責罰。」
「哼」南宮敖冷哼一聲,看著吳一山的臉色難看極了,隱忍著心里翻滾的怒火,不讓自已的暴戾一面表現出來。
听到吳一山的話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都明白吳一山跪在地上請罪,說明皇太後沒有救了。
北唐國太醫院醫術最精湛的太醫都束手無策,那普天之下還有誰人能救回皇太後,眾人心里都在揣猜著皇太後凶多吉少,難以逃過這一劫。
對著吳一山冷哼的南宮敖冷笑一聲,「來人,摘了吳大人頭上的烏紗帽。」
吳一山听了那顆曾著僥幸心里的那顆心驟然一緊,他以為皇上會明白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自然規律,並不是他這個太醫失職,沒想到皇上剛剛發怒時的話是真的,不是戲言。
眾人見吳一山的烏紗帽被摘,都戰戰兢兢的深怕這場禍事波及到自已。
被摘了烏紗帽的吳一山看向沈如慧,沈如慧瞥到吳一山求救的眼神,她視而不見安靜的站在那。
「押下去。」南宮敖沉聲說著。
兩個士兵上前立刻把被摘了烏紗帽的吳一山拖了下去,吳一山一時接受不了腿腳發軟,一雙腿耷拉在地上,被兩個士兵一邊一個架著膀子拖了出去。
在場的人把吳一山的處境都看在眼里,一個一個都在心里嘆息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如慧看到被拖下去的吳一山,她心里更加的無味雜陳,皇上果然一點舊情都不念,把吳一山革職了。
吳一山和沈良是表兄弟,是沈如慧的表叔,當初吳一山能做上提點的位置,那完全是因為沈良的打點,沒想到沈良的良苦有心就這樣被南宮敖毀了。
南宮敖處置吳一山,沈如慧沒有求情,她知道南宮敖在氣頭上,她此時若要開口求情,南宮敖不但不會看在她的面子上對吳一山網開一面,反而會牽連到她,所以她對吳一山那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
南宮敖處置了吳一山冷聲問道,「張富貴去了幾個時辰了?」
「四個小時。」皇太後身邊的小權子回道。
南宮敖听了擰眉,他心里著急,等的急不耐煩的嚷道,「這雲騰山有多遠,四個小時了還不回來,朕給他的可是千里馬,他要是膽敢耽誤了皇太後的病情,朕拿他的腦袋試問。」
听著此時一張口就要拿人腦袋試問的南宮敖,眾人都是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吳一山被革職拖了下去,內室的太醫全部听到了,一個一個嚇的身子哆嗦著,有沈大御做靠山的提點都被革職了,他們這些沒有靠山的皇上還不是說殺就殺。
「吳大人被革職了,這可怎麼辦是好!」李太醫說道。
「是啊!皇太後的病情越來越重,我們也沒有辦法!」
「是啊!」太醫們小聲的議論著,商量著對策,商量了一會還是對皇太後的病情束手無策。
南宮敖坐不住了,從椅子上崩起來帶著怒火又進了內室。
「皇嫂!」六公主看了怒火沖天的南宮敖,她輕聲的叫著葉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