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想讓韓月知難而退,就算韓月不為了自已考慮,把自已的生死置之度外,那麼也應該會替有恩于自已的韓家考慮。
即便知道葉婉歌說的十分有道理,但韓月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看著葉婉歌苦笑著說,「我早就想過了,如若三王爺真的死了,那我會不顧一切的殺了狗皇帝,替三王爺報仇。」
韓月失去理智的說著,如若三王爺真的死了,她會不顧一切的失了皇上,然後自謚跟三王爺在一起。
看著韓月流露出來的深入骨髓的恨,葉婉歌直覺遇到了同病相憐,志同道合的人。
兩個人有著共同的目標,有著共同的仇人,自然而然的就親近了起來。
葉婉歌不贊成韓月潛入皇家陵園,韓月一根筋非得去,葉婉歌只能說會盡自已的全力,看能不能找出皇家墓陵圖。
韓月離開後,小尺子就慌慌忙忙的跑了回來,「皇後娘娘,找到了!找到了……」
听著小尺子一疊聲的說找到了,葉婉歌也是一陣激動,「在哪里?」
「在洗衣房。」小尺子回道。
葉婉歌听了心里一陣難過,在如地獄般的洗衣房,怎麼會在那里了。
葉婉歌心中生了疑惑,上次那件衣服的繡工明明是出自蘇欣薇的手,不是應該在制衣局嗎?怎麼會是在洗衣房了?
心中疑問重重,葉婉歌沒有發問,小尺子卻忍不住的說,「人已經是半人不鬼的了!」
「什麼?」葉婉歌听到小尺子說人已是半人不鬼的了,情緒失控起來。
小尺子見葉婉歌听了激動的不肯相信的樣子,立刻說道,「好像經受了常年的折磨,除了一雙手完整以外,別的地方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血肉模糊流血流膿,慘不忍睹。」
葉婉歌听了心痛不已,嘴里念著蘇欣薇呀!蘇欣薇,你怎麼會落到這般淒慘的境地了!
「皇上身邊的芩花姑娘,也發現了蘇小姐的事情。」小尺子把在洗衣局遇到芩花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芩花知道那是蘇欣薇嗎?」葉婉歌的心情已經從為蘇欣薇的心痛中恢復了過來。
「芩花姑娘不知道,奴才也沒敢多嘴。」小尺子回道。
葉婉歌點點頭,心里想著得想個辦法,把蘇欣薇給救出來。
養心殿。
南宮敖在批閱著折子,芩花站在一旁替南宮敖研著墨,心里滿腦子想的都是洗衣房里的那個血肉模糊的女人。
南宮敖翻閱著手里的折子,開口說道,「芩花,那些繡女的花名冊都看過了嗎?」
沈如慧送來的繡女花名冊,南宮敖壓根就沒看,把它交給了芩花過目了。
「看過了。」芩花回道,那花名冊上的姑娘雖不能說個個都出生在名門望族之家,但也個個都是家世清白。
「姑娘們個個都是家世清白,心靈手巧的才女。」芩花說道。
芩花的口氣雖沒有嫉忌之意,但听在南宮敖的耳朵中就有股酸溜溜的氣味。
放下手中的折子,南宮敖看著芩花,「這些有著好家世,有著傾國之姿的容顏,有著絕世的才華,不過就是為了延續香火而已,在我的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位置。」
芩花听了亂了心神,研著墨的動作停了下來,只是為了延續香火,在他心中沒有地位,連給他傳宗接代的女人在他心中都沒有地位,那麼她這個奴才還奢侈走近他的心里,這不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嗎?
「這些都走進不了皇上的心里,那皇上的心里只有慧貴妃一人嗎?」芩花早就知道沈如慧是南宮敖的心上人,是心頭寵,除了沈如慧南宮敖的心里容不下別的人。
南宮敖轉頭半眯著眸子看著芩花,「根睫肥厚入心,味苦性寒,見花如見人。」南宮敖幽幽的說道。
芩花知道南宮敖說的是藥草黃芩花,里面正好有她的名字芩花,南宮敖說芩花入心,是說她入了他的心。
芩花明白了南宮敖的意思,但是卻假裝不知,心里喜的心花怒花,面上卻還是那一派清冷。
南宮敖又幽幽的說道,「芩花,對先皇降罪予你的父親,你有什麼不滿之處嗎?」
芩花生性高傲,雖然對自已的父親被發配到邊關做苦役,心有不忍,但父親貪污犯了北唐的律法,遭到懲罰是情理當中的事情,她不願意張口向南宮敖求情。在自尊性極強的芩花眼中,父親犯了罪,讓她無顏身南宮敖開口求情,芩花覺得不是冤枉,她沒有理由開口替罪父開月兌罪名。
「沒有,做錯了事情理應受到懲罰。」芩花淡漠的說道。
「當年你父親芩馬伙同當時的六部尚書蘇衛貪污收賄,蘇家被滿門抄斬,而你芩家卻逃過一劫,這也是先皇對你芩家的慈悲。」南宮敖意有所指的說著。
芩花听了不語,對于父親犯下的罪,她覺得很羞恥,所以她沒有開口求情。
「如若你希望我網開一面,我只能做到讓芩馬在邊關不做苦役,做些輕快的活。」南宮敖說道。
芩花明白南宮敖的意思,當年芩家和蘇家共涉一案,而蘇家被趕盡殺絕,而她芩家尚都活在人間,這是先皇開恩,如今想要他放了芩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是不可能的事情,芩花自不會低下頭去求情,一樣是呆在那邊關服役,又何必欠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情了。
「不必,皇上不必看在奴才的面上替罪父開恩。」芩花幽幽的說道,雖然嘴上是滿不在乎,但想著多年未見的老父心里還是泛酸。
眼淚浮上來的時侯,小蟲子喚芩花,說是洗衣房的送衣服過來了。
芩花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研墨條,急急的往外走,她怕南宮敖看到她眼中的淚花而憐憫她。
芩花進了養心殿的寢室,看著站在外室的洗衣局的奴才,她伸手接過那些衣服點了點。
「芩花姑娘,這衣服不少吧?」洗衣局的奴才林英問道。
「不少的。」芩花回道。
听到芩花說不少,林英立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林英正要往外走,芩花叫住她,「林英,向你打探個事情。」
林英是洗衣房的奴才,平日里見慣了宮里們各個主子奴才那張高傲的嘴臉,對她們洗衣房的奴才沒有一句好言話,很少像芩花這樣以禮相待她們的,所以芩花客氣的說有事要打探的時侯,林英高興的說,「不知芩花姑娘打探的是什麼事情呀?」
「你們洗衣房東廂房里關的是什麼人呀?」芩花說出心中的疑問。
剛剛還面露喜色的林英立刻變了臉色,有片刻的愣神後回道,「姑娘打探的這個事情,我不清楚。」
芩花怎麼可能相信在洗衣房當差的林英,會不知道洗衣房長年關著的女人是誰了,芩花說道,「你天天在那當差,怎麼可能一點不知情了?」
「我真的不知道,洗衣房里人少事情多,我們這些奴才手里的活計多的忙不過來,每天都忙的團團轉,哪有那閑空關心別的事情。」洗衣房里的馮嬤嬤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林英不敢亂說,所以一口咬死自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林英不肯說,芩花從衣袖里模出一個金元寶,「這個給你買點胭脂水粉。」說著就要往林英衣袖里塞,林英連忙給擋住,「芩花姑娘,這個我不能收。」
林英看著那個金元寶百般推拒,她只是洗衣房的一個窮奴才,洗衣房那個地方不但沒有油水可撈,還要天天受主子奴才的氣,洗衣沒洗干淨,或者洗壞了,她們這些奴才輕則挨罵,重則吃板子,從沒有別人給她們賞賜或者賄賂,此時看著芩花給她這麼一個大元寶,林英深知無功不受祿,怎麼也不敢收下。
兩個人在推讓著,正好被進來的葉婉歌看到,「你們在干什麼了?」
听到葉婉歌的聲音,芩花立刻把手中的元寶塞進林英的衣袖里,「洗衣房的小姐妹,說是手頭緊,我看著年紀小,拿這姑娘當妹妹,給她點碎銀子,她還跟我客氣上了。」
林英看到葉婉歌立刻行禮問安,嚇得頭都不敢抬。
听到洗衣房三個字葉婉歌非常敏感,看了一眼嚇得大氣不敢喘的林英,心里**不離十的猜到了是什麼事情。
小尺子說芩花也看到了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蘇欣薇,這會和洗衣房的奴婢在這嘀咕著,肯定是打探消息了。
想到這葉婉歌假裝不知情的說道,「皇上了?」
「在書房了。」芩花回道。
「噢,那我進去看看。」葉婉歌說著就往書房走。
看著葉婉歌離開,林英深吐了一口氣,把芩花塞進她衣袖里的金元寶掏了出來,還給芩花道,「我真的不知道姑娘打探的事情,姑娘就不要為難我了。
我要回去了,回去遲了,馮嬤嬤會懲罰我。」
芩花看著林英離開,又看著手中的金元寶,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都說這世間沒有錢才解決不了的事情,為何她只是想要打探一下消息,用錢才都解決不了。
林英是喜歡那閃閃發亮的金元寶,但是芩花要打探的事情洗衣房管事的馮嬤嬤交待過,如若誰要把這事情說出去,下場就會跟關在東廂房的姑娘一樣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