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敖邁著龍步走向葉婉歌,葉婉歌听到腳步聲,一扭頭看到南宮敖裝作驚訝的樣子起身道,「皇上,你來了怎麼不讓奴才通稟一聲啊?」
南宮敖伸手示意欲站起來的葉婉歌坐下,「皇後那日的話讓朕慌恐,朕已經派人去查辦了。」
南宮敖說已經派人去查辦此事了,葉婉歌張嘴問道,「皇上查出什麼頭緒來了沒有呀?」
南宮敖听了搖了搖頭,「沒有。」
葉婉歌在心里暗暗的笑著,想著南宮敖下的命令,還沒有到監察史那兒了,人家沈良就知曉了,這很明顯皇上身邊有沈良的人啊!
南宮敖派張生去查,沒有查到葉婉歌口中所說的事情,心情非常不好,他不是懷疑葉婉歌開口編瞎話,他是懷疑自已身邊出了內奸,要不然為什麼他剛下了命令,那些走私食鹽的奸商就像有所察覺,停止了一切的非法行動了。
張生只查到說民間食鹽的價格確實是比糧食貴出數倍的,具體原因不詳,幾個大的鹽湖井也都在產鹽,每年產出的數量也非常可觀,如若不大量輸出的話,北唐不至于鬧鹽謊。
南宮敖听了張生的話,心中就開始懷疑自已的身邊出了內奸,而葉婉歌像是知道事情的真像,所以來葉婉歌這兒,想問個究竟。
「皇後,跟朕說說這鬧鹽謊的事情,到底是因何而造成的呀?」南宮敖看著葉婉歌問道。
葉婉歌知道南宮敖在試探她,停下手里剝瓜子的動作,抬眸看著南宮敖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個中原因,只是听身邊的奴婢說的,要不然我把那奴婢叫來,皇上你當面問問。」
南宮敖听了葉婉歌滴水不露的話,沒有理由追問下去,只得同意葉婉歌的說法,「嗯,皇後把那奴婢叫來,我親自問問。」
葉婉歌听了,吩咐道,「小尺子,去把平兒叫來。」
小尺子領命去找平兒,昨兒個輪到平兒值夜,這會正在後院房里歇息,小尺子拍了幾下門叫道,「平兒,快起來,皇上要見你。」
睡的有些迷糊的平兒听到小尺子在外面嘟嚷,邊起身邊問道,「是誰要見我呀?」
「皇上。」小尺子回道。
平兒一听說皇上要見她,嚇的打了一個踉蹌,差一點栽倒在地上。
「皇上為什麼要見我呀?」平兒不解的問道。
小尺子說道,「是為了問你關于你家鄉鬧鹽荒的事情。」
平兒听了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葉婉歌早就交待過平兒,平兒的家鄉是在有鹽湖之稱的蕪湖,那里食鹽產量豐富,但那里的平民百姓卻吃不起食鹽。
食鹽產地的平民百姓都吃不起,可想而知別的地方的平民百姓,一年到頭可能連鹽水都喝不上一口。
平兒穿好衣服跟小尺子來到南宮敖面前,「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南宮敖看了平兒一眼道,「起來吧!」
平兒站起來,葉婉歌搶在南宮敖開口之前說道,「平兒,皇上有話要問你,你要實話實說。」
平兒回道,「是。」
「你們那盛產食鹽?」南宮敖開口問道。
「是。」平兒應道。
「你們那的百生吃不起食鹽?」
「是。」
「在鬧鹽荒?」
「是。」
南宮敖听了深吸一口氣,「產鹽之都還鬧鹽荒,這是為何呀?」
平兒回道,「家里來信說,產的食鹽都被官府拉走,每年產的量雖然多,但遠遠不夠官府的大船拉走的。」
「那些鹽都被官府的船拉走了,不在當地販賣嗎?」南宮敖不敢置信的問道。
平兒回道,「有販賣的,但價格堪比黃金,當地的百姓稱為黃金鹽,根本吃不起。」
南宮敖听了心里的那團怒火,由小火苗吭哧吭哧的燃成了大火團。
南宮敖和平兒一問一答,坐在南宮敖邊上的葉婉歌一雙黑眸一直緊盯著內室,擔心藏在鳳榻底下的蘇欣薇露出馬腳。
南宮敖問完對著平兒揮了揮手道,「朕知曉了,你下去吧!」
平兒行禮退下,葉婉歌看著南宮敖冷著一張臉,說道,「皇上,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有呀?」
南宮敖回道,「這奴婢說產的鹽都被官府的船只運走了,可是官府每年從蕪湖運的鹽是那里產量的四分之下,根本與事實不符呀?」
葉婉歌听了回道,「這奴婢在這宮里多年,常年不在家鄉,知道家鄉的事情也是听家里來信說的,或許家里的人也是道听途說。」
南宮敖搖了搖頭,「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
葉婉歌听了,問道,「皇上是有什麼懷疑嗎?」
南宮敖心中當然有懷疑了,鹽價這麼高,北唐產的食鹽到底去了哪里,一個食鹽大高的鹽價比那些不產食鹽的國家還高出數倍,這不是很怪異的事情嗎?
那些鹽到底去哪兒了,南宮敖心中疑問重重,「我北唐一年產數百萬噸食鹽,現在卻鬧起了鹽食,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婉歌坐在那看著神情嚴肅的南宮敖,她說道,「那皇上得派人好好查查,這麼多食鹽不易而飛,真是太怪異了。」
南宮敖目光掃向葉婉歌,看著葉婉歌威嚴的說道,「朕當然得派人好好查辦此事。」
「會不會是賣給別國了?」葉婉歌小聲的問道。
南宮敖搖了搖頭道,「官府的記錄,每年賣給別國的不超過總產量的五分之一。」
每一年賣給別國的食鹽都有嚴格的產量控制,一般控制在總產量的五分之下,絕不允許超過這個量,官府那兒都有帳目,帳目上沒有任何的問題。
葉婉歌點到為止,不再談論這個話題,黑眸看向南宮敖,心里祈求著南宮敖問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快一點離開,好讓躲在鳳榻之下的蘇欣薇出來。
坐在那的南宮敖看了一眼空了的茶碗說道,「給朕倒碗熱茶。」
听到這話葉婉歌額頭冒汗,想著南宮敖這會要熱茶,這一會半刻的是不打算走了嗎?
侯在一邊的寧兒給南宮敖的空碗里續上熱茶,葉婉歌看著南宮敖道,「皇上想知道的那奴婢都說了,皇上是不是得抓緊時間查辦此事呀?」
南宮敖坐在那氣定神閑的說道,「朕肯定要查辦此事,只是此事急不得,朕要好好想想該從哪里查起。」
葉婉歌邊听邊看向內室,想著這天氣冷的徹骨,雖說內室燒了爐火,但地上涼如冰不知道蘇欣薇能不能受得了。
在內室的小蝶怕躺在鳳榻之下的蘇欣薇冷,從櫃子里翻出一床錦被扔到鳳榻底下給蘇欣薇。
被子是扔給了蘇欣薇,但欣薇卻沒有辦法把被子鋪在身底下,只能伸手把被子拉在身上蓋著,想翻過身那鳳榻底下的空間小,根本沒有翻身的空間。
南宮敖坐的越久,葉婉歌的心里越不安,看著坐在那喝了兩碗茶的南宮敖,葉婉歌怕出事,終于忍不住開口道,「皇上,不回養心殿嗎?」
南宮敖坐在那想著鹽荒的事情,突然間听到葉婉歌像要攆他走的意思,開口問道,「皇後,這是要趕朕走?」
葉婉歌听了,立刻陪笑道,「皇上,誤會了,臣妾怎麼會有這個想法了。
只是前些日子,听芩花姑娘說皇上忙得通宵達旦,臣妾想著皇上今兒在我這兒坐這麼久,要是耽誤了皇上處理朝事,臣妾心里會過意不去。」
南宮敖听到葉婉歌提起朝事,他就頭疼不已,眼看獻節要到了,朝中的事情一日比一日多,那些奏折更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事情都有。
南宮敖處理的頭都疼,想著在獻節之前把那些奏折上的事情處理好,沒想到葉婉歌又給他曝出了鹽荒的事情,他這兩天都忙著鹽荒的事情,那些折子還積壓在那兒了。
葉婉歌這麼一提醒,南宮敖立刻起身要走,葉婉歌歡喜的送南宮敖出門,南宮敖剛走到門口,就听到內室傳出一聲,「啊切」的噴涕聲,南宮敖駐足,葉婉歌也听見了,此時正心驚肉跳,見南宮敖停下腳步,葉婉歌沖內室喊道,「小蝶,你是患了風寒了嗎?等一會傳宋太醫給你瞧瞧。」
站在內室的小蝶听到葉婉歌的聲音,立刻捏著鼻子回道,「皇後娘娘,奴婢沒事,不用請太醫瞧,喝些熱水就好。」
「噢。」葉婉歌听了應了一聲,看向南宮敖道,「是奴婢小蝶,在內室捅爐火了,估計是剛剛出去撿炭火凍著了。」
南宮敖听到葉婉歌的解釋,銳利的眸子掃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內室,直到見到小蝶那奴婢從內室走出來,他才打消心中的疑慮邁著步子往外走。
南宮敖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那聲打噴涕的聲音,對內室的人有所懷疑,好像听到那聲音下意識的就對內室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懷疑,懷疑內室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懷疑葉婉歌會像梁鳳儀那樣突然冒出一個什麼情郎來,南宮敖是一召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南宮敖走後葉婉歌松了一口氣,剛剛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對著小蝶說道,「快讓蘇欣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