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子低垂著頭,沒有了剛剛的盛氣凌人,葉婉歌看一眼辦事不得力的黃元,抬腳進了屋。
沈如慧身體不好正半坐在榻上喝著湯藥,臉色臘黃那雙眸子不但無神還有濃重的黑眼圈。
葉婉歌看著精神不濟的沈如慧,淡淡的問道,「慧妃這幾日好些了沒有呀?」
沈如慧坐在榻上,耷拉著眼皮看著葉婉歌,她再對葉婉歌不滿意,葉婉歌這個皇後問話了,她痛不痛快都得回話,所以她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好多了!」
葉婉歌見沈如慧一副不愛搭理她的樣子,她也不想在這里看人眼色,生那閑氣于是張口說正事,「想來慧妃也知曉了,慧妃生病那晚月妃讓歹人給傷了,本宮正在追查此事,黃總管正奉本宮的命令,一個宮一個宮的認人了。」
沈如慧听了痛快的說,「小鄭子,把宮里的內監集中在院子里,讓大總管認人。」
站在那的小鄭子听到沈如慧的吩咐,立刻應聲道,「是。」
內監都被集中在院子里,黃元讓徐一逐個辯認,沒有要找的人,黃元對葉婉歌回稟後去了別的宮殿。
黃元走後,葉婉歌看著神情冷淡的沈如慧,「慧妃好好休養吧!」
沈如慧听了開口道,「恭送皇後娘娘!」
葉婉歌點了一下頭,扶著小蝶的手走了。
葉婉歌剛走,沈如慧就推開梅竹堵在她嘴上的湯藥,「把這毒藥拿開!」
梅竹被沈如慧這麼忽然一推,沒有準備往後退了幾步,手里的藥碗晃了晃,湯藥都撒了出來,梅竹看著撒了的湯藥說道,「奴婢再去給慧妃重新熬一碗。」
「不用,不喝了!」沈如慧怒氣沖天的說道。
梅竹听到沈如慧的話可嚇壞了,「慧妃娘娘,這藥是治病疾的,慧妃娘娘怎麼能不喝了!」
沈如慧身體染病,心里又有淤氣,身心都受到折磨的她承受能力到了極限,就要崩潰了,對著梅竹怒道,「滾出去!」
梅竹見沈如慧疾言厲色的樣子,嚇得退了出去。
自打秋香被仗責後,就由梅竹接替秋香伺侯沈如慧,梅竹這幾日被常常就無原壓故發脾氣的沈如慧嚇的夠嗆。
跑出了屋的梅竹對著小鄭子說道,「公公,秋香姐姐的傷還有幾日能好呀?」
小鄭子跟秋香同一天挨的打,但小鄭子傷好的快,已經開始當值了,秋香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所以正在休養。
小鄭子听到梅竹問秋香,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慧妃娘娘又發脾氣了?」
「嗯,慧妃娘娘把藥給摔了,不肯喝藥。」梅竹無奈的說道。
小鄭子听了,擰了擰眉頭,「去,你現在去重新熬一碗。」
梅竹轉身去熬藥,小鄭子進了屋,看著內屋地磚上灑了一地磚的湯藥,又吩咐奴婢來打掃一番。
沈如慧坐在榻上暗自垂淚,眼睫上都掛著淚珠,頭發披散著在肩頭,小鄭子看著沈如慧這樣子心理不免生起了憐惜之情,「慧妃娘娘,自個兒的身子骨自個兒一定要愛惜著,這藥是定一得喝的,不喝怎麼能養好身子骨了。」
沈如慧聲音哽咽道,「喝了什麼用?喝了治不好病,生養不了龍嗣,還不如就這麼讓我死了,一了百了了。」
小鄭子听著沈如慧自暴自棄的話語,勸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後娘娘再得勢也有失勢的那一天,慧妃娘娘你就養好身子骨等著那一天,豈不是暢快人心的事情。」
小鄭子一個勁的勸著沈如慧,沈如慧身心都受到了創傷,情緒很低落,好在有小鄭子這個忠奴在一邊勸慰著,愣是斷斷續續的把梅竹重新熬的那碗湯藥給喝了下去。
黃元領著徐一把整個皇宮的內監都認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徐一說的那個和小尺子長得一樣俊俏的內監。
葉婉歌氣黃元辦事不力,鬧出這麼大的響動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察到。
小尺子奉葉婉歌的命令去探查黃元的底細,他探查到就跑回來向葉婉歌回稟,說黃元是遼城人,跟皇太後身邊的卓宣是一個地方的,听說卓宣進宮後,就在皇太後身邊力薦黃元,因為卓宣的關系黃元才坐上了大內總管的位置。
葉婉歌听了道,「這卓宣本事挺大的啊!」
葉婉歌想到上一次在賞花會上,卓宣給她解圍時說的那一番話,她覺得卓宣這個人不簡單。
「她剛進宮就把黃元推上大總管的位置,私心不淺呀!」小尺子說道。
「她莫不是也想爬上皇上的龍床,想在這後宮爭一席之位?」小蝶插言道。
葉婉歌听到小蝶和小尺子的話,她覺得都有道理,卓宣那個人剛進宮就有如此的大動作,要說卓宣沒有私心,誰都不能相信。
葉婉歌點頭,說道,「她扶持黃元肯定有私心,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皇後娘娘,卓宣有皇太後做靠山,一但在這宮里成了氣侯,肯怕到時侯會對皇後娘娘不利呀!」小尺子提醒道。
葉婉歌覺得小尺子說的有道理,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嘴里吩咐著,「小尺子去備鳳輦,去趟永陽宮。」
小尺子一听說葉婉歌要去永陽宮,立刻出去吩咐抬鳳輦的內監,把鳳輦抬過來。
葉婉歌扶著小蝶上了鳳輦,坐在鳳輦上她想著翻遍了整個皇宮,沒有找到徐一嘴里的內監,那麼撞徐一的那個內監很有可能是外面人混進來假冒的,葉婉歌一想到有外人能混進宮里來,就覺得這宮里的守衛不夠森嚴,要加派人手守衛。
到了永陽宮本該臥榻靜養的人,卻下了榻坐在窗戶邊,看著窗戶的風景發呆。
「不是讓你臥榻休息的嗎?你怎麼起來了?」葉婉歌看著韓月嗔怪道。
韓月听到葉婉歌的聲音,立刻要起身行禮,被葉婉歌伸手按住了肩,「不必行禮了!」
韓月看著葉婉歌,笑道,「睡了幾日,這腰都要睡硬了,再不起來活動活動,就真的變得僵硬了。」
「你呀!就仗著自已身子骨底子好,就可勁的折騰!」葉婉歌看著不听太醫囑咐的韓月揶揄道。
韓月動了動身子,由面朝穿戶轉成背對窗戶,看著葉婉歌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葉婉歌當然知道韓月問的是那塊腰牌的事情,失望的說道,「沒查到一星半點的線索,要想憑一塊腰牌查到那神秘人,估計很難。」
「這腰牌不是宮里這些奴才的隨身之物嗎?查一查這腰牌是誰的不就行了嗎?」韓月不解的問道。
「我派人查了,這腰牌是內務府叫徐一的內監的,可這徐一說這腰牌前幾日丟了,說是在長福宮外被人撞了一下丟的,我讓徐一到各宮里去認那撞他之人,都認遍了也沒有找到那人。」葉婉歌說道。
「怎麼沒到我宮中來辯認呀?」韓月听了納悶的問道。
葉婉歌說道,「我沒讓他們來,一來你身子骨不好不想叫他們來打擾你休息,最重要的我猜那人肯定不會是你宮里的人,要是你宮里的人,當時交手的時侯你就應該識得了!」
「也是!」韓月听到葉婉歌的解釋說道。
「你最近要小心,這人能混進宮里來傷你一次不成,必會來第二次。」葉婉歌提醒道。
韓月點頭,葉婉歌又說,「我剛來的時侯讓人去通知周強,整個皇宮加派人守巡視。」
韓月听了搖了搖頭,「這樣不管用,這些人能混進宮來,必定有些本事,能躲開這些大內侍衛的眼眸,加派人手巡視只會讓他們更警慎小心,更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現在安全要緊,抓不抓得到另外再說。」葉婉歌現在是萬事以安全為先。
韓月听了,看著葉婉歌說道,「到是你要更加當心才是,馬上要臨盆了,這後宮爭寵的手段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眼看龍子要誕生,這不曉得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了。」
「嗯,我已讓宋齊盛找可靠的穩婆了,龍子誕生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必會做到萬無一失。」葉婉歌說道。
韓月听到葉婉歌萬事都準備好了,這才放下心來,微蹙的眉頭舒展開。
韓月那邊放下了心,葉婉歌卻是雙眉緊鎖,想著臨盆的日子越近,她這心里越是不安,再加上宮里有外人闖入進來,她就更不安了。
「噢!對了,我想起來了!」垂首沉思的韓月抬頭高聲說道。
葉婉歌听到韓月突然其來一驚一乍的樣子,抬眼看向韓月,納悶的問道,「想起什麼了?」
「來襲擊我,和我交手的蒙面人,雖然出手凶狠但身形嬌小,身上還有一股海棠花的香味,有可能是個女人。」韓月說道。
「是女人?」葉婉歌看著韓月吃驚的問道。
韓月見葉婉歌一副你有沒有搞錯的樣子看著自已,說道,「我沒有搞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一個女人。」
葉婉歌看著韓月認真的樣子,說道,「那徐一也說撞到他的太監長的眉清目繡很俊俏,難道此人真的是女人?」
「十有**是!」韓月看著葉婉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