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皇宮上書房,一君一臣。
「今日召南宮卿家來此的目的,南宮卿家可是明了?」小皇帝端坐在龍椅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南宮羽手持聖旨,只覺得這聖旨有千斤重,這任務可真是前所未有!一大把年紀竟沒了年輕時縱橫江湖氣概,萌生了退意︰「可臣這定南候不問政事朝野皆知,突然應下這件事怕有不妥。望聖上三思。」
「南宮卿家莫要推辭,」小皇帝連忙擺手,「朕知道南宮家淡泊名利,可這件事如有南宮世家在武林的名望,一般的宵小之徒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此事就這麼定了。」不給南宮羽辯駁的機會,語氣無比堅定。
南宮羽搖了搖頭,十分無奈的答道︰「老臣遵命,只是老臣早已年邁,這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交給犬子雲武去做,正好歷練他一番,聖上以為如何?」
「如何去做,卿家自已思量即可,全權交予卿家處置。朕還有些事,卿家速速去辦吧。」小皇帝一扯衣袍,在內監宮女的簇擁下和那一聲響亮的「皇上起駕」中,留下了跪地叩首言著恭送的老臣,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上書房。
「皇命不可違啊!」南宮羽感嘆道,不過此事如真的能成,無論是這個國家還是南宮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南宮羽在心里盤算,只是,此事雲武只是一人的話,是絕做不來的。
午後,京郊,定南侯府。
「老爺,有什麼吩咐?」管家微微頷首,等待著南宮羽的命令。
南宮羽將信口封好︰「將這封信盡快送與流丹閣流霜姑娘,另外急速召雲武回京。」管家見南宮羽一臉的凝重,不敢怠慢,連忙接過了信件,走出了侯府。南宮羽悠悠的品了一口茶,流霜姑娘,這北國第一智者的名號,不知在這件事上,你能否擔得起。
兩國的游戲,難解的迷局,由此開始。
江南,鏡湖旁,流丹閣。
「昭陽閣主,有客來訪。」侍女朝雲雙手恭敬地疊在身前,微微頷首,「似乎是委托人。」
紫色珠簾後的女子頭玄玉叉,正在擺弄花草,聞言放下手上的活計轉身,上前撥開珠簾,端坐于正堂之上,「請他進來。」
侍女身後的南宮雲武扯扯身上的不算太合適的小廝服裝,眉頭稍稍皺起,自己干嘛要攔下信使,南宮雲武在心中這麼問自己,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這次就做好信使這個工作既是。
「來者何人?可是有任務要委托?」昭陽打量著來人,雖穿著普通,但玉樹臨風,氣度不凡。此人身份,決不可小視。
「小的是定南侯府差來送信的,侯爺吩咐小的一定要將此信交到流霜姑娘手上。」南宮雲武裝作僕人應有的謙卑,恭敬的將信件舉到頭頂,眼神卻是少有的凌厲。昭陽警戒的眯起眼,心中有些疑惑,此人乃偽裝而來,卻又故意露出不當之處,好奇怪。此人善惡尚不可分,一切當謹慎行事。昭陽笑了笑︰「以前南宮世家在武林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先祖南宮翔隨皇帝平定亂世天下一統,特封為世襲侯爺,昭陽不明,流霜能幫助侯府什麼呢?」
南宮雲武抬頭,輕笑幾聲︰「閣主知道的還真是清楚,不過此言差矣,人生在世,都會遇到困難的不是嗎?請閣主請流霜姑娘出來,小的將信交到流霜姑娘手里,回去也好交代。侯爺可說此事非流霜姑娘這北千第一智者才能做到呢!若是連面都不露,豈不是讓人笑話。」
還未等昭陽對這頗具有挑釁性的話語回答什麼,旋轉的木梯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昭陽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南宮雲武循著鈴聲望去,木梯上緩緩走下的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身著水藍色長裙,金絲綴邊,左手腕和長裙的下擺連著一串長長的鈴鐺,隨著步伐的移動叮當作響。墨發及腰,極為隨意的披散開來,明眸皓齒,彎唇淺笑,南宮雲武怔了幾秒,意識到自已的失態後,連忙移開了視線。
流霜走了下來,對著朝雲道︰「朝雲,將書信拿來,我倒要看看侯爺給我準備了什麼難題。」和昭陽對視一眼,又看向南宮雲武,「我便是你要找的流霜。」
接過朝雲手上的信件,流霜注意到微微褶皺的信件口,頓了一下,然後拆開了信件,輕聲讀出來了信上的內容︰
「棄置戰伐為和平以信護寶月琉璃
聰慧于心藏妙計性如止水真性情
乃請姑娘過府敘自有吾子伴汝行
此中玄妙源邊境戰和良機可分明」
流霜多多少少有些不解,這侯爺的文采她也有所耳聞,那是當世少有人可與之匹敵的,這封信怎就寫的如此不明不白?南宮雲武看著有些困惑的流霜,想起自己當時拆開此信時也是如此,老爺子有意為難,只是這信中玄機,他思量了一路,也不可解,現在就看她能否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了。
流霜沉默了好一會兒,三人心中各有所想,都沒說話。死一般的寂靜終被流霜嬌柔的聲音打破,輕輕摩挲了一下信紙,她微笑道︰「請你回去代流霜轉告侯爺,侯爺信中所托之事,流霜心中已有數,請侯爺放心,流霜定不負侯爺期望。」
南宮雲武有些訝異,在她的眼神中尋找她剛才話的可信度,她可是當真看出了老爺子在信中所設的玄機?自己思量了一路都不可解的玄機,她不到一刻鐘就看出來了?她是在裝腔作勢,還是果真聰明絕頂?
「不必懷疑,」流霜似是看穿南宮雲武心中所想,「我流霜不做無把握之事,據實稟報即可。另外將這木牌交給將和我同行的少侯爺,作為流霜的任務憑證,信件暫且放在流霜這里,明日流霜啟程去拜訪。」流霜將木牌塞在南宮雲武手上,依舊保持著淺笑。
南宮雲武仔細瞧了瞧手上的木牌,「流霜」二字篆刻精致,雕花鏤空,盡顯奢華,還散發著陣陣幽香,不知是什麼名貴樹木由哪位能工巧匠雕成的。南宮雲武收好木牌︰「小的告退。」
「流霜,你當真看出了這信中玄機?」昭陽半信半疑,她雖知曉自己這個師妹聰明的頭腦,可是她的回答未免也太快了。
流霜神秘一笑,低頭又看了一眼信︰「當然,大師姐。我去找綺月,這件事需要她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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