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疼~~~」
一大早,埋在被子里的寧以謙狠狠的敲了敲頭,呻|吟道,果然和店家說的一樣,那些酒不能混著喝,不然很容易就醉!
擦,宿醉真不是個好東西。
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手無意間模到了身旁的位置,那冰涼的感覺告訴他,估計這一晚上哥哥都沒有回來睡,寧以謙心里微微有些疑惑,那麼多酒被他哥喝了,沒醉麼?要是醉了,他又能跑到哪去?
猛然,他腦子里跳出一個詞——酒後亂性,一下子笑了,不能因為自己今天做了半個春夢就這樣想啊,以自家哥哥的自制力和性格,他實在想象不出會對著誰酒後亂性。
不過話說,那半個春夢里,到底是哪個姑娘那麼威武啊,把他壓在身下猛親耶!他甚至連「她」的面貌都沒看清,只知道被壓制的動彈不得,任由那「姑娘」上下其手,果斷斷一個現代版「女」漢子啊!
寧以謙下意識的模模嘴,卻有一絲刺痛傳來,讓他有些詫異,又不是真正的被女漢子撲倒親了,怎麼嘴會破皮啊???想起昨天晚上他抱著壇子喝,難道是醉狠了沒控制住力道,磕著嘴了??
好吧,他承認偶爾他比較蠢。
寧以謙剛剛準備起身下床,就感覺到腿間一片冰冷粘膩的觸感,忍不住老臉一紅,像做賊一樣的到處看看,才舒了一口氣,還好兄長大人不在,不然那可就是真尷尬了!
他偷偷模模的來到門口,拉了拉門上的繩子,沒一會兒,店小二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客官,請問您有何吩咐。」
「咳咳,你去提一桶水上來,放到里室就行了。」
當寧以謙自在的在里室洗刷刷時,御以絕回來了,身上還帶著一點濕痕,鞋子上則滿是露水,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里室,翻出了弟弟的貼身衣物放到門口的架子上,才開始換自己的衣服。
寧以謙整理好了推開門,就看到伸手可及的衣服,立刻知道兄長回來了,急急忙忙的穿了條褻褲,還套著中衣就出去了,然後,看到兄長臉上對稱的兩個巴掌印,啞然了!
這得是多大的手勁啊,才能拍出來這麼兩個「深刻」的巴掌啊,難道說…哥哥是真的「酒後亂性」了,調戲了人家姑娘才被打的??
寧以謙心里突然不舒服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哥哥被扇了巴掌還是因為哥哥不清醒而辜負了他的信任。上前去模了模兄長的臉,仔仔細細的盯著兄長的眼看,一片黑沉,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寧以謙把兄長扯到床邊坐好,蹲把雙手輕貼在兄長的臉上,盡量把體內所有的玄力都轉化成水屬性,慢慢滲透進去,治療那兩個大大的巴掌印,起碼得要消腫啊,不然午時就集合了,這樣子怎麼好出面呢?!!
「哥,你這是怎麼弄的?」還是忍不住,寧以謙問了出來。
「沒什麼。」御以絕把目光落到弟弟身上,那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頸和胸口讓他稍稍頓了一下,才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伸手把弟弟身上穿的亂七八糟的中衣整理好,系好腰帶。
寧以謙享受著兄長大人溫柔的動作,眯起眼說︰「哥,咱們這樣可真好啊!」
御以絕的眼底突然劇烈翻涌起來,好一會兒才恢復平息,只用比平常更低沉的聲音說︰「嗯。」
寧以謙無聊的觀察著哥哥臉上的印痕,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比那道掌痕還小,雖說自己才十五,但是畢竟是男人,手再怎麼說也不會比姑娘家少那麼多啊,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姑娘扇出來的?!!他猛的看向哥哥的手,大概記住了大小,一對比,竟是驚人的相似!
「哥…那是你自己打出來的麼?」寧以謙忐忑的問。
御以絕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為什麼?哥,你怎麼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就算是酒後亂性又怎樣,那姑娘到底是有多金貴,才值得你這麼一扇,你都不知道我會心疼的麼?不過就是個女人,這世上還少麼!!哥,你這樣讓我很失望好不好!!」
寧以謙心里一下子不爽起來,像一顆被點燃的炸藥一樣瞬間就怒了, 里啪啦一通指責。他哥哥那麼好,要皮相有皮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潛力有潛力,要地位有地位(不過是以後的),哪個女人敢逼得他哥這樣對自己!!!
御以絕看著像一頭小獅子一樣的弟弟,猛地伸手把他撈進懷里抱住,狠狠的,不留一點余地的,甚至能感覺到骨頭在微微抗議……
小謙,我怎麼能說那個人是你,我怎麼能說你心心念念的哥哥對你抱著那樣的欲念,告訴我,小謙,我要怎麼對你,告訴我……
寧以謙乖乖的讓他哥抱著,手慢慢的回收,輕輕拍著他的背,他隱隱感覺到哥哥情緒似乎有一點不對,溫柔的安撫著哥哥,想要告訴他,無論是有什麼事,都有他陪著他一起面對。
許久以後,御以絕收回手,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他自己再稍微治一下就基本上看不出來了,拍了拍弟弟,示意兩人一起起身,時間已經差不多要到了,該整理東西準備走了。
下了樓,兩人退了房正往外走,就听到有人叫他們的名字,回頭一看,正是聞修。
「你們兩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早走了咧。」聞修拍著寧以謙的肩膀笑著說。
「你在等我們麼?那就一起走吧。」寧以謙笑著回道,既然這個天然呆要一起走,那就一起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而且,他也挺想看看,那個愛欺負弟弟的人是什麼樣。
楓林。
寧以謙找了一個角落站著,不著痕跡的觀察眼前這百來號人,多數人是一臉漠然,各自為陣,但是也還是有少數人不一樣,有些看起來比較中二,一臉倨傲的俯視著別人,看誰都不順眼,有些又圍在那些中二人士身邊的一臉諂媚討好,還有些老是掛著一張笑眯眯的臉,嘖嘖,真是人才薈萃啊。
御以絕看了看日頭,提醒了弟弟,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衍天宗的人該是時候來了。
果然,天邊傳來一聲劍鳴,悠揚清脆,數十人駕御著飛劍瀟灑的破開流雲,像顆顆流星一般瞬間就來到他們眼前,為首者,正是二堂主景昊!
「很好,看來大家都不曾拖延。」景昊往前邁了一步,腳下的劍自動追隨到他的腳下,穩穩的托住。
「現在,你們站在這里,想必也是清楚日後會是衍天宗的弟子了,」景昊環視著下方,嘴角含笑說道︰「只是,你們首先要知道一件事。」
「入我衍天宗,禁同門相殺,若有違者,廢除根骨,永墮凡塵!」溫潤的聲音在玄力的加持下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仿佛是刻印在靈魂之上一樣深刻,令人駭然。
「耀金,老規矩。」景昊退後一步說。
一身金衣的中年人恭敬的應聲,寬大的袖袍一甩,數點寒光飛上高空,竟是數百把玄器劍!!劍柄朝天,劍鋒指地,緩緩旋轉著,在陽光下反射出晃眼的光。
耀金並指成劍,利落的朝下一劃,口中爆出一聲「拙」!瞬間那些劍如同掙月兌了束縛一樣,氣勢洶涌的急刺而下,像長了眼楮一般刺入每個人身前,竟是一柄不多,一柄不少!!
「這柄劍,就是你們的入門之賜。現在,各自準備,出發!」景昊看著下面各態的人,眼楮微眯,竟是沒有放出一點提示直接走人,頓時就讓那批人慌了,各自拔起身前的劍想跟隨,有人飛起了,有人卻因為不會玄力御劍而急的抓耳撓腮。
寧以謙默默的看著,也拔起了自己的劍,卻直接把它系在了腰上。御以絕玄力一引,那把劍便破土而出,盤旋在身前一臂左右,摟住弟弟的腰往身上一帶,腳尖一點,兩人便飄然落到劍上,喚了聞修一聲,就直接追隨而去。
剩下的人一看,才暗自埋怨自己太過慌亂,連這種方法都沒能想到,連忙各自找到搭伙的人,就連聞修也被找上,帶了個人,才雙雙離開……
這一路上,寧以謙早就布上了一個玄力罩,防風防塵,而且整個人也被兄長摟在懷里,一點也不冷,不過御劍的時間有些長,他看了看兄長的臉色,沒有蒼白,再看看眉心的玄力點,以固定的頻率一閃一閃,沒有亂,才放下心來,不再擔心兄長的情況。
又過了一會兒,景昊他們終于停了下來,落在山谷間等待著後面人的到來。
最先來的不是御以絕,而是一個叫藺齊軒的冷面少年,他是一個人,再後面是陸陸續續的獨自御劍的人,在雙人御劍的人中,御以絕和寧以謙倒是到的最早的一個。
又等了好一會,人才到齊,有些後面才到的人忍不住對前面獨自追趕的人怒目而視。
景昊淡淡的笑著,也不說什麼,只是彈了彈手中的劍,又是一聲清脆的劍鳴,全場安靜。
「你們已經到了衍天宗的入口了,進去吧。」他淡淡的解釋了一下,看了看隱在人群中的御以絕和寧以謙,一個轉身就消失在原地。
耀金皺了皺眉頭,雙手合攏,十指相對,迅速打出了一組復雜的手勢,原本空無一物的山谷突然就像被投進石子的湖水一樣波動起來。
耀金揮了揮手,直接說道︰「走吧。」然後率先走了進去。其他人面面相覷,慢慢的走了進去。
寧以謙來到這個空間的第一反應是,這兒要是弄到現代去做旅游地,那得掙多少錢啊!
滿目碧色,似乎季節在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五座主峰,鼎足而立,像一把鋒利的劍直刺蒼穹,雲纏繞而上,染上一抹若有若無的仙意……
「我衍天宗,五峰三堂,外門為峰,內門為堂,半年為期,從外門優秀門人中選入內門三十人。記住,只有進入內門,你們才屬于衍天宗真正的弟子。」
「外門五峰,分別為︰耀金、天炎、碧水、重土(四聲)、青木。在外門,是你們選擇進入那一峰或是哪幾峰,可參考自身玄力屬性。」
所有人都驚愕了,包括寧以謙,衍天宗居然是把選擇權交到弟子手中,不得不說這是個創舉。
耀金叫來幾個外門弟子,吩咐他們帶著新來的人了解宗門之後,說了最後一句話︰
「在這里,你們要更深的了解自己,才能決定這一輩子是進是退。」
「記住,人最大的敵手是自己,這是給你們這些新弟子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