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講事實而已,明明我懷著你的孩子,你任由尹婉胡鬧,讓我的孩子死了,而她懷的,明明不是你的,你卻當寶一樣來疼,辰寰,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揚起長睫,男人眼中的陰驁陡地碎裂開來,薄唇扯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俊美輪廓帶著點點笑意,然而,那笑是不達眼底的。
「公平?你想要講公平是嗎?那,五年前,你把尹婉逼上絕路,讓她在美國無路可走,她那麼柔軟的一個女人,居然懷著五個月的孩子去公地做工,黛眉莊,對于她來說,這又叫公平嗎?」
一字一句從他極薄的唇里幽幽吐出,他沒有怒,可是,黛眉莊知道每一次,在他把話說得及其慢吞吞的時候,那就是他發怒前的征兆。
黛眉莊眼神有些閃爍不定,不敢迎視敖辰寰冷鷙的眸光。
別開眼,她回︰「辰寰,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沒有逼迫她,讓她離開錦洲,消失在你的視線里,不是你最巴望的事兒麼?」
敖辰寰嘴角的笑意勾深,眼楮里迸射出嘲諷。
「是,你與安先生一樣,都利用了當時恨她的心理。」
在這件事情上,他敖辰寰難辭其綹,畢竟,當年,是他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他明明可以阻此一切發生的。
明明知道黛眉莊會對尹婉不利,可是,他選擇了漠視,所以,才會讓黛眉莊的氣焰越來越高,最終讓尹婉一無所有,這也失去了他們的那個孩子,他的手上染上了自己親生骨肉的鮮血。
想到那個孩子,心里狠狠地痛了一把。
怪黛眉莊還不如怪自己。
「你走吧!不要再去傷害尹婉,無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決定要做孩子的父親,不要再來管我與她之間的事,否則,十個黛眉莊都不夠你賠命。」
話說得十分冷絕,將黛眉莊拒于千里之外。
「我在你身邊陪伴了你五年,還為了你掉了一個孩子,你說讓我走就走?」
敖少爺,你未勉說得太輕松了些,我黛眉莊不是軟柿子,你隨便怎麼捏揉,我也不會哼一聲,我不是尹婉,不會逆來順受。
「要多少?」
變心的男人最是無情,黛眉莊今天是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
「辰寰,你知道的,我在你身邊呆了這麼久,我的性格,你也最為了解,我不是為了你的錢。」
不是為錢,那是為人了,敖辰寰不怒反笑,為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吞吐煙霧間,眸光穿透過薄薄的煙霧落定在了桌面上他與尹婉相擁的畫面上,照片里的女人皮膚白皙到能掐出一汪水來,發絲從兩鬢間垂落,她似乎正在望著遠方,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眉宇間卻有一抹揮不去的憂愁。
「如果你想要除了錢之外的其它東西,那麼,我告訴你,我無法給你。」
以前,也許他過于寵愛她的行為讓她誤會,今天,他就把心中的感情說清楚一點。
黛眉莊的眸光順著他的眸光落到了雜志頁面上,攤開的雜志頁面,男人摟著女人,模樣親密,女人望著某一處,男人是不經意間去摟抱她的,女人似乎還在抗拒,因為,她的小手滑到了腰間的那雙大掌上。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女人,明明都說不愛敖辰寰,卻偏偏還呆在他身邊,明明都已經懷上其它男人孩子了,卻要為敖辰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黛眉莊的眸光里慢慢地就有點點的恨意凝聚。
「辰寰,你對清幽,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了嗎?」
「別再給我提清幽。」
敖辰寰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辦公桌上物品晃蕩一陣。
黛眉莊借助自己對清幽的感情,已經讓他做出了太多傷害尹婉的事。
「是,我知道,你愛清幽,所以,五年前,你才縱容我趕走了尹婉。」
「滾出去。」他不想再听下去,因為對清幽的寵愛,他失去了與尹婉的第一個孩子,所以,現在,他听著清幽的名字就煩躁不已。
黛眉莊凝望著他,深深地凝望著,忽然,神情變得有些顛狂。
「你好絕情啊!清幽的心髒就在我身體里,你但凡念及清幽一點的好,就不會這樣子對我,辰寰,我對你好失望。」
「滾出去,滾啊。」
懶得听她哆嗦,敖辰寰直接按內線呼保全。
兩名保全接到了電話,匆匆跑了進來︰「黛小姐,請吧!」
黛眉莊冷冷地斜睨了兩名保全一眼,冷笑久久地留在了她粉女敕的嬌容上。
「辰寰,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她似乎像醉了,踉踉蹌蹌走到他面前,拉著他的領帶,縴長的玉指沿著冰涼的絲質面料微微上移。
「辰寰,你這樣對我,你會讓清幽死不冥目的。」
敖辰寰抬手將領帶從她玉手里抽回,不讓她有一絲一毫接觸自己的機會。
男人的動作讓女人一顆火熱的心漸漸冷卻,他的冷酷無情讓她決定將藏在心中多時的秘密吐出來。
「知道嗎?其實清幽還活著。」
「真是一個瘋婆子。」敖辰寰壓根兒不想听下去,揮手示意兩名保全趕人。
「真的,她還活著,我這顆心髒不是她的,而是另外一個好心人士捐贈的。」見敖辰寰不相信她的話,黛眉莊開始瘋狂地訴說那一段往事。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語氣認真,敖辰寰心口一滯,滿目驚疑,然後,揮走了保全。
「說吧,說仔細一點。」
事情扯到了清幽,他不可能還能這樣淡定,至少,他得弄明白,清幽如果不是死于六年前那場車禍,那麼,為什麼她悄無聲息地離開自己,又讓黛眉莊這樣玩弄自己。
敖辰寰的臉孔泛著點點青紫,黛眉莊知道,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敖辰寰不會放過自己,敖辰寰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怎麼能夠允許她與清幽玩弄了他這麼多年。
「清幽沒有死,她只是病了,她不想讓你難過,所以,讓你以為她死了,沒想到,你卻執意要她的心髒留在我體內,讓我延續她的生命。」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敖辰寰沒想到,當年,他在澳大利亞出出差之時,接到了清幽出車禍而亡的消息,便匆匆趕了回來,他看到的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軀,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抱著她血染的身軀時,那種痛徹心扉。
車子將她的身體輾碎,她死得十分淒慘,車主執意要賠款了事,但是,他卻以司機酒後駕車的理由將奪去清幽生命的人送進了監獄。
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那具讓他失魂落魄的身軀並不是清幽的。
而是一個陌生女人的。
初听到這消息時,他的腦子在迅速地運轉,他在思量黛眉莊話中的可信度,當發現是真相時,整個人內心充斥了憤怒,慢慢地,心里的憤怒被清幽活著事實的喜悅給取代。
「她在哪里?」
「她不想見你。」黛眉莊冷然一笑,笑話,這麼過早將白清幽的去向告訴他,那她黛眉莊還唱什麼戲。
揚起的眸光迸射出絕世的冷狠。
「她在哪里?」他固執地重復,這一對難分難解的姐妹花,將聰明絕頂的他玩弄于鼓掌間。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們,不管是黛眉莊,還是白清幽。
黛眉莊抿著紅唇不語,敖辰寰突地就從椅子上起身,抬起一根細長的指節指向女人。
「你還真是懂得如何來保護自己,告訴你,不要以為清幽還活著,我就會放你一馬。」
即然清幽的心髒不在她體內,那麼,黛眉莊在他眼中更是什麼都不是。
黛眉莊不敢迎視他眼中泛出重重冷削的幽光。
顫魏地道︰「清幽她真的不想見你,如果你實在想見她,我可以帶你去。」
*
天氣很冷,今天早晨又開始降溫了,零下九度,雪又開始紛紛揚揚地飄了起來。
豪華酒店里!
尹方毅為老婆洗了澡,還為她洗了頭,望著面色蠟黃的女人,在心中不免感嘆一番。
曾經,她是一個最愛美的女人,皮膚一天都要去保養兩次,梳妝台前,永遠擺放著護膚水,保養品,露水脂,凡是對女皮膚好的護養品,應有盡有,而她的皮膚也水女敕光澤。
以前他是一個有錢的大老板,老婆要什麼都可以買什麼,現在,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手里的錢不夠為老婆買幾身品牌,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真是應驗了這句古話。
「佩姿,來,上床休息了。」
他親昵地為她月兌下外套,還拿起一根像皮筋幫她把腦後的亂發束起。
林佩姿縴細的脖頸露了出來,她望著他格格地笑,尾指含在嘴唇里,嘻嘻地笑說︰「老公,你幾時變得這麼溫柔了」
就連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活在自己悲哀的世界中,她唯一的記憶就是,以前,老公從不會這樣溫柔對她,更不可能為她月兌衣,為她束頭發,如果她是清醒的,肯定會流下感動的眼淚。
「我……」尹方毅面色微微一怔。
「佩姿,我以前對你不溫柔麼?」
「不溫柔,但是,也不凶。」
這話點中了尹方毅的要害,是的,以前,因為有錢,他整天有見不完的客戶,談不完的生意,在他心里,永遠都是把生意,事業擺在了第一位,擺在第二位的也是她林佩姿,而是他的寶貝女兒尹婉。
也許,這正是佩姿始終鐘愛麻將,玩賭博的原因之一,這個東西,也最終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慢慢變淡。
提起這些,尹方毅心中涌起一陣內疚。
「老公,今晚你不會出去見客戶了吧?」
林佩姿咬著自己的手指,口水沿著手指流到了手背,晶瑩的液體漫過了藏青色的血管。
「不會,佩姿,今後,我不會再去見客戶,永遠在家陪著你。」
失去了一切後,尹方毅才覺得,其實錢財真乃身外之物,親情才是人生里值得把握的東西,只是,他醒悟的太遲了。
「真的?」女人眼中泛著晶亮的光彩。
「嗯,真的,不騙你。」
「好,我們來拉鉤。」林佩姿伸出一根小手指,白淨的指節與尹方毅帶著薄薄粗繭的手指緊緊地勾到了一起。
「來吧,老婆,你睡里面。」
尹方毅將老婆的身子推到了大床里側,然後,挨著她躺下,睡了一會兒,林佩姿卻轉過身了,對他說︰「老公,你不許跑,如果我醒來見不到你,我會哭的。」
「好,我不會跑,再也不會跑了。」
患了精神病的林佩姿整個人像一個心智未成熟的三歲小孩子。
不過,無論她怎麼鬧,怎麼樣吵,尹方毅始終都順從著她,從不會給她發脾氣,如果換作以前,他早就會拂袖閃人,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我愛你,老公。」林佩姿捧著他的腦袋,在他額角印上一枚淺淺的吻,倒下去重新躺好,乖乖地閉上了眼楮。
尹方毅心中裝出事,心智又是正常的,所以,睡眠自是沒有林佩姿好。
半夜時分,他被一陣聲響驚醒,睜開雙眼,起床走到窗邊,仔細觀察才發現是風刮得很猛,樓上的一盆花從窗台上摔下來,掉到了樓下面去,而中途散出來的花葉飄到了窗台上,不多時,花葉上就積滿了許多的白雪,白雪越來越多,將整片花瓣覆蓋,雪光中,只能依稀看得見花的輪廓,而花的顏色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色。
是他多疑了,伸手將窗戶關得更牢靠,轉身走到床上躺好,關了燈,屋子里黑漆漆,靜悄悄的。
由于是豪華酒店,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的狂風怒吼,只能讓他去想象。
他正欲閉上雙眼,忽然就感覺有一道細長的影子在地板上不停地劃動,起初他沒有在意,以為是雪風吹襲了什麼過來印在了窗台上,可是,那抹細長的影子似乎不停在他臉上晃動。
他感覺有些厭煩,張開雙眼,猛地,那抹細長的影子陡地退開,細長的影子在窗台上一點一點地凝聚,慢慢地凝成了一抹漂亮的身形,女人素羅衣裙,瓜子臉,柳葉眉,皮膚白得過于耀眼,櫻桃小口,烏黑發亮的長發束成腦後成一條馬尾辮。
女人眉宇是憑添了幾抹幽怨,含羞待怯,可是,嬌羞的眸光帶著前所未有的怨愁,對上那雙清冷幽怨的眸瞳。
尹方毅心里‘咯 ’了一下,然後,心兒怦怦直跳,他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
可是,他無法直視女人那抹含幽的目光。
倏地,整個人就從大床上彈跳起來,然後,他向著窗台沖過去,女人漸漸轉過了身形,迅速轉身離開。
尹方毅急切地追了出去,當他跑出酒店大門,站在酒店門口,那里還有剛才的鬼魅影子,甩了甩頭,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襲來,這痛說明他剛才經歷的都是事實,並不是春夢一場。
雪風呼呼地吹襲過來,將他睡衣邊角撩起,心兒‘咚咚咚’的地跳著,為什麼她會出現?
尹方毅走回房間,再也沒有心情睡覺,然後,他就一支煙一支煙地吸,一晚上,整整抽了兩包香煙,床頭的煙灰缸里全是煙蒂與煙灰。
那天晚上,那抹魅影子折磨著她,每一次,只要他剛合上雙,那抹鬼魅就會出現,正當他追出去時,她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至天明,那抹鬼影才沒有出現,他才滿臉疲倦沉沉地睡過去。
*
湛藍色豪華小轎車在平坦的雪地上前行,盡管開著前視燈,但,由于雪下得很大,幾乎將整個路面覆蓋,已經不太能辯別的清楚路了。
敖辰寰旋轉著方向盤,對副駕駛座上的女人道︰「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定將你撕裂。」
「前面左拐就到了,我剛給清幽通了電話,她正等著你呢。」
黛眉莊不以為然,撇了撇唇,開始把玩著自己瓖了鑽鑽的美甲。
敖辰寰小心地開著車,並不是他有多想見到清幽,只是,他必須弄清楚六年前發生的一些事。
黛眉莊告訴他這個秘密時,他就是這樣想的,可是,當看到夜色倉茫中,女人縴瘦的身影立在寒風之中,白色裙裾飄飛,長發飛揚,剪水烏瞳里對他的殷切的希望與期盼,他還是感受到了。
他的心在狂跳,他不能說一點都不震動,畢竟,幾年前,他與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那一步了,要不是她出車禍不能順利與他結婚,不然的話,他與她可能連孩子都念幼兒園了。
「辰寰。」她的呼喚,她的叫聲,如那山間澉澉流淌的清泉,一點一滴,綿綿細長地匯聚入他心海的河流。
透過朦朧的雪光,他看到了她瞳仁中泛起了氤氳的霧氣,那霧氣慢慢地匯聚著晶瑩的液體,一顆又一顆從她眼角沉重劃落。
見到她,敖辰寰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姿肅穆,就那樣如一尊魏的山屹立在那兒,雪風撩起了他風衣的下擺,獵獵作響。
她們都沒有動,只是相互這樣隔著一定的虛空相望,兩道灼熱的視線深深糾結在一起。
雪風很大,也很冷,將她眼角的淚滴凍結。
緩步走向他,她撲進了他的懷抱︰「辰寰,我是清幽,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當然記得,這麼多年了,是白清幽讓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是白清幽塑造了一個自信、自負、自傲的敖辰寰。
他抱著她,用大衣溫暖著她冰涼的身體,她的身體顫抖著,隔了六年的歲月時光,她再次回到了他身邊。
沒有這個女人,他敖辰寰早死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緊緊地抱著她,這才發現,她瘦了,本來以前就不胖,現在,感覺感個人就只剩下了皮包骨頭,忽然,黛眉莊的話在他耳邊回繞。
「清幽,她生病了。」
「你到底生了什麼病?」
白清幽瞳仁里晶亮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就如天邊沉下去的落日,迎來的不是黎明,而是黑暗。
「這幾年,我一直在國外養病,已經無大礙了。」
「為什麼騙我說你于一場車禍?又為什麼說黛眉莊的身體里有你的心髒?」
這是他最為疑惑的事情。
淡然一笑,白清幽雲淡風清地說︰「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眉莊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希望你們在一起。」
「胡扯,這是什麼邏輯?」
「白清幽思維定勢。」
這番話曾經出自于他之口,記得昨天晚上,尹宛問他是什麼邏輯,他也這樣回答︰「敖辰寰思維定勢。」
他與清幽不止性格相似,某些地方還真的很像,難怪他放不開她這麼多年。
「你到底生的什麼病?」他與白清幽可謂是青梅竹馬,一起相處那麼多年,他深知清幽的性格,如果不是事情嚴重,絕不可能對他撒這樣的彌天大謊。
更不可能與黛眉莊一起精細演出這麼一幕戲。
「別問了好嗎?辰寰,別問了。」
望著她我見猶憐的動人容顏,他終是心軟了。
「好,我不問,只是,清幽,不管發生什麼事,請你永遠記住,我都會把你解決。」
「解決?」白清幽的眼神變得飄渺。
她的問題不是錢與權能夠解決的。
敖辰寰不想太逼迫她,不管她與黛眉莊之間為什麼演欺騙他的戲,只有她還活著,這就比什麼好了。
*
接連幾天,敖辰寰都沒有回來,尹婉反而落得清靜,每天,她都會為寶寶讀一段英語單詞,還會去上瑜珈課。
自從懷上了孩子,她就特別喜歡吃葡萄,秋菊叫佣人為她買了好幾箱。
秋菊將一盤洗好的葡萄端到了她的面前。
「婉姐,吃吧,很新鮮,是從國外空運回來的。」
「好,謝謝。」摘了一顆剝了皮丟進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她嘴里彌漫開來。
「婉姐,明天該是做產檢的日子,我等會兒給敖先生打個電話,讓他陪你去。」
「不用了,秋菊,我一個人去就行。」
她才不要他陪著去產檢,這個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早說過,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她不可能與敖辰寰結婚,她們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秋菊遲疑了一下說︰「婉姐,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說。」她咀嚼著葡萄,字音含糊不清。
「外面都在傳,敖先生之所以寵著黛眉莊,是因為她的心髒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可是,昨天的娛樂新聞報道說,那個女人並沒有死,她活著回來了,叫……什麼白清幽。」
白清幽沒有死?尹婉眼角雖翻涌著淡淡的愕然,卻沒有秋菊想的那麼吃驚。
「婉姐,你就不要給敖先生嘔氣了,其實,他對你真的很好,那天晚上,給你端上來的面條是他親自下廚做的,他讓我不要告訴你。」
秋菊為什麼會說這番話,尹婉明白,小丫頭是怕敖先生去寵白清幽,那樣的話,她尹婉就會失寵,就會被打入冷宮。
「秋菊,你去做事吧,我想上樓躺一會兒。」
說著,尹婉起身走上了樓,臥室的桌案上擺了一本書,書面上寫著娛樂版新聞。
翻看頁面,遙入眼簾的是敖辰寰意氣風發的企業家形象,他臉上浸著笑容,眼鏡遮擋的眸光永遠犀利。
旁側說的是他與白清幽的一段感情……
竹簡繁裖,舉案齊眉,青梅竹馬,報上還預示,白清幽的回歸,她尹婉在敖先生的世界里將為歷史。
真的很好,也很相配,食指壓在了白清幽的臉孔上,這張臉孔多麼縴弱,楚楚可憐,如那被風雨凌肆後的風中百合,嬌女敕,我見猶憐,雖然與黛眉莊那麼臉孔一模一樣,但,自是比黛眉莊的五官來得更自然。
而且,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楮,透明,干淨,不含一絲的雜質,讓尹婉腦中浮現了一個詞匯︰「白蓮花」
干淨,純美,是黛眉莊那個攻于心計的女人怎麼也學不來的。
她笑起來,嘴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美的令人屏息,醉人的笑容,讓多少男人甘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終究一生不醒來。
這下她可以永遠清靜了,玉指緩緩合上了雜志,然後,緩慢地走向了衣櫥,從衣櫥里挑了一件睡衣,將頭發束了起來。
走入浴室洗了澡,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拉開了棉被躺上了床,也不知道是幾時睡著的,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一雙大手滑入了自己棉質的睡衣,在她香滑的身體上穿梭,**著她的身體,意志漸漸清醒,感覺有一個冰涼的懷抱正摟著她。
見她醒來,男人將她翻轉過來,與她面對著面,無法適應床頭櫃上那盞台燈散發出來的燈光,緩緩閉上了眼,縴長睫毛抖動了一下,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憂郁。
見她沒有拒絕,男人心中升騰起一縷竊喜,將她的頭發擱置在她左肩上,薄唇吻著她的耳朵,將她的耳珠含在嘴里,吻輾轉從她縴細的脖子上滑下,她的肩胛骨弧線很美,不多時,衣衫半褪,香肩微露,此刻的女人有說不出來的迷人。
就在他的手緩緩下滑之時,她抓住了他的大掌,阻此了他探索的動作。
抬眼,男人的眸光迷惑不解,她眼楮也閃耀著激情的光彩,明明她也想要,為什麼要阻此他的給予?
「為什麼?」這樣想自然也問了出來。
女人嫣然一笑︰「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去洗個澡吧。」
「我身上有什麼味道了?」扯起衣衫的一角,湊到鼻間聞了聞,除了煙草味兒就是淡淡草木清香味,沒什麼特別的味道啊。
「好,你等著我。」
男人撐起身月兌掉了大衣,走進了浴室,再出來之時,只在腰身上圍了一張米白色的浴巾,肌理分明的胸膛甚至還流淌著水珠兒,頭發也濕漉漉的,也不打算去找吹風機吹干,只是用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高。
屋子里的溫度漸漸升高,滾燙濕漉身體鑽進了被窩︰「尹婉,我好冷,你溫暖一下我。」
尹婉縴細的手指在他臉上游移,猛地,指尖按壓在他的嘴角上,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戮︰「敖辰寰,秋菊今天讓我看了報紙,你的初戀情人白清幽回來了,所以,放我走吧!」
聞言,敖辰寰神色僵凝,片刻,面容上罩上寒霜,尹婉的話如一盆冷水潑下,將他的熱情如火全部撲滅。
他沒去探測尹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總之,一听到她說要走,他整個人就煩躁不已。
「敖辰寰,我與你可能有未來,我們中間夾隔了太多的人與事。」
「放了你,然後,讓你去找少弦嗎?」
他握住了她的下巴,由于很用力,讓她的下巴幾欲變了形。
「就算少弦不再了,將來,我也會結婚,會生子,我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你也會有屬于你自己的生活,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不可能讓她去嫁給其它男人,更不會允許她為其它男人生下孩子。
想著她與其它男人在一起,攜著孩子的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幸福畫面,他心口就堵得發慌。
「尹婉,說到初戀,準確地說,你才是我敖辰寰的初戀。」
對于他霸道囂張的態度,她一下子就怒了,她吼︰「敖辰寰,你根本不愛我,你對我,只有佔有的。」
只是佔有欲在作怪,五年前,她為他馬首是瞻,肝腦涂地,五年後,她忽然對他冷眼相待,實際上,他就是不習慣她態度的轉變而已,敖辰寰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任何一個女人見了像是蜜蜂見到了花朵一樣粘上來。
「不……是。」
「如果你愛我,就不會把白清幽金屋藏嬌,如果你愛我,就不會任由著黛眉莊欺負我這麼多年。」
兩個如果讓敖辰寰實在是無法招架。
低下頭,他的唇蓋上她的,深深地吻著她,輾轉反側,像是怎麼都吻不夠。
「尹婉。」他喘著粗氣,貼著她的唇說︰「清幽生了很重的病,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一個親人,我這條命是她救的,不但如此,當年,他爸爸臨死之前,把她托付給了我,我不可能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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