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他喘著粗氣,貼著她的唇說︰「清幽生了很重的病,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一個親人,我這條命是她救的,不但如此,當年,他爸爸臨死之前,把她托付給了我,我不可能不管她。」
不可能不管她,這是什麼邏輯?
尹婉感覺自己听不懂,心中漸漸升騰起一股憤怒,她在憤怒什麼,她不知道。
她說︰「敖辰寰,你即然放不下她,又何必這樣巴著我不放。」
「你……是在吃醋嗎?」幽黑的眼眸里劃過一縷驚喜的神彩。
「去死。」她怎麼可能給白清幽吃醋。
大手一伸,將她緊緊地箍入胸懷,把她的頭按在自個兒胸膛上,男性獨有的極其沙啞的聲音就襲入了耳膜。
「別鬧。」
還不待尹婉掙扎,他就吻住了她的紅唇,這一次,吻得十分激烈,不給她任何退卻抗拒的余地。
「放開我,如果你實在要想,可以去找白清幽,或者黛眉莊也行。」
反正那女人都做了白清幽替身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多做一夜。
男人放開了她,望著她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尹婉,你還真他媽的大方,可是,我不想要其他的女人,我只想要你,你說,怎麼辦?」
男人說完,就開始攻城掠池,也許是她的激怒了他,不管她如何掙扎,喊叫,甚至她說他壓到她快喘不過氣了,他也不放開她,吻從她頸肩處滑了下去。
縴縴玉指捏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如雨點一般捶打在他厚實的肩背上。
當她們的身體融合的時候,她哭了,喉頭涌起一股酸澀,又好似想吐的感覺。
她恨他,為了其他女人將自己逼入絕境,更惱他,即便是五年後,還在與黛眉莊糾扯不清,現在,又多出了一個白清幽。
她不知道白清幽與他之間的關系,她也不願意去探索詢問,她不想過問,可是,心頭到底是難過的。
她排斥白清幽,排斥黛眉莊,因為,是這兩個女人讓她一無所有。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她才會難過。
「尹婉,忘了少弦吧!我會好好愛你,好好對這個孩子,我會把他當親生孩子來看待,我會把他培養成才……婉。」
他抱著她,與她糾結在一起,修長的指節從她十根縴指穿梭而過。
「婉,不要推開我,也不要讓我去其它地方,因為,我沒地方可去。」
他是一個可憐的人,自從,十幾年前,尹婉的父親尹方毅強行驅逐出尹婉家後,他就再也沒有地方可去了,他帶著小自己五歲的少豫過起了流浪,無家可歸的生活。
想到少弦,她心中的酸澀慢慚發酵,醞釀,似一根鋼針一樣捅向自己心底的最深處。
是呵!少弦為了她生死不明,而她卻這樣與這個魔鬼糾結在一起,她恨,好恨,尹婉抬起手,長長的指甲抓著他的肩背,把他的肩背抓出一道道鮮紅的血痕,他看不見,可是,從背膀處襲來的尖銳疼痛告訴他,自己的背上絕對會血漬斑斑。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每一次,他與她的恩愛,都會弄得遍體鱗傷。
她能夠接受自己的踫觸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已經比以前要好太多,他相信,自己會慢慢地感化她,讓她接納自己。
只要他不再傷害她,他相信,她會漸漸接受她,然後,她們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他愛她,自是舍不得傷她,然而,面對這樣的怒火攻心的抓扯行為,最終,他只能長嘆一聲,將自己心中的怒氣揉入要她的瘋狂行為中。
婉,尹婉!我們的緣份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注定,這輩子,無論我們之間隔著多遠的距離,我都會把距離縮小。
無論我們之間隔著多少隔閡,我也會把這些統統消除掉,無論是我父親,還是父親,更或者是我媽媽,我只求你不要輕易放開我的手,婉,尹婉,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呵!
縱欲過度的結果,就是死睡了一整夜,清晨,陽光穿透了薄薄的雲層,灼亮的光芒在她眼皮上跳動,張開雙眼,望了一室的影綽的光芒,尹婉正欲起身,才發現敖辰寰並沒有去上班,此時的他一張俊顏沉靜安詳,縴長的睫毛密密地磕著,沒有那對幽深炯亮的眸光,她感覺自己心中對他的怕懼要減少一點。
抬指,為他撫去額頭上纏繞的一綹發絲,飽滿的天庭,寬闊的額頭。
睡夢中的男人沒有了醒時的攻擊性,完全像是一個孩子。
那一年,她八歲,他十一歲。
他上小學五年級,她只讀小學二年級,她與一群叔叔阿姨的小朋友在尹家庭院里玩耍。
玩累了,她跑到趴在窗台上寫作業的敖小虎面前,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頭。
「敖小虎,我渴了,去給我拿果汁。」
「尹婉,你沒長手啊?」他頭也不抬地回答她。
「我有長,可是,你是我佣人,佣人不該侍候主子嗎?」
爸爸經常對她說,敖小虎是她們家佣人之子,所以,他也是她的佣人,他會為她無條件做許多事。
從小到大,她理所當然就把敖小虎當佣人來使喚。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是,每一次她這樣說的時候,敖小虎都會對她凶。
這一次,雖然沒有罵她,還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然後,老大不情願地起身去廚房里為他拿果汁。
「不要,我要鮮榨的。」
見敖小虎遞過來的一瓶從超市里買回來的果汁,尹婉尖叫了起來,她的叫聲吸引了園子里一群玩耍的伙伴。
「沒鮮榨的,你要不要?」
被一群小家伙盯著看,敖小虎惱火了,沒好氣地將果汁擱在了桌案上,嘴里啐罵了一句︰「愛喝不喝。」
「敖小虎,你欺負我,小伙伴們,我家佣人欺負我啊!」
尹婉這樣一說,身邊的一大群小伙伴炸開了鍋。
「佣人敢欺負主子,沒天理。」
「是啊,佣人就該是唯命是從的那一種,尹婉,你家佣人太凶了,趕明兒個,讓你老爸把他開除了。」
「對,不能讓他這樣囂張。」
在小伙伴們的慫恿下,尹婉也來了氣,盛氣凌人地搶過敖小虎手中的作業本,刷刷撕得粉碎。
望著桌子上飄飛碎瓣作業本,敖小虎動了怒,他暴吼一聲︰「尹婉,別欺人太甚。」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那一巴掌如果打在她小臉蛋上,肯定全是紅紅的五指印,說不定能將她打暈。
幾個小伙伴見敖小虎神情駭人,面色黑得似鍋底,一時間哄得一聲閃開,鳥獸群散,最終,窗台邊只盛下了她們兩個人。
盡管心里很怕他,可是,小尹婉還是覺得不太甘心。
並且,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敖小虎,你欺負我,嗚嗚,我要告訴我爹地去。」
就在她小小身子跑沒多遠的時候,敖小虎從窗台上跳了出來,一把拽住了她小手臂,那力道很大,直至今日,尹婉還記憶猶薪。
「尹婉,你敢告訴你先生,我就打腫你小**。」
說著,敖小虎將她的身體果真翻轉了過來,闢里叭啦,手掌印在了她粉女敕的**上。
「嗚嗚嗚。」
小尹婉哭得更凶了。
「敖小虎,我恨你,我討厭你。」
她擦著鼻涕,不停地詛罵著,敖小虎凶巴巴地吼著她︰「不許哭,再哭,我把她丟到海里喂鯊魚。」
然後,想到大海里的鯊魚張開血盆大口中恐怖的樣子,她果真就不敢哭了。
「敖小虎,你是我家的佣人,為我拿果汁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凶我,我一定會告訴爸爸的。」
「你看你,鼻涕又流出來了。」
敖小虎望著她又懼又怕,流著鼻涕的可愛樣子,不怒反笑了。
「尹婉,你真是被尹先生寵壞了。」寵得無法無天了,常常指使他做事情也就算了,剛才,還當著一群小伙伴的面兒說他是尹家的佣人。
「我要吃鮮榨的果汁,我要喝鮮榨的果汁。」
她氣鼓鼓地嚷,仍然不忘初衷。
「好了,我給你榨去。」敖小虎妥協了,他帶著她一起竄起了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菠蘿,用刀子削了皮,再把干淨黃艷艷的果肉放進了果汁機里。
尹婉終于喝上了新鮮的菠蘿果汁。
可是,喝了一口,她就把果汁給扔了,她說果汁是酸的,不太甜,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敖小虎的嘴角抽搐,心里雖然怕,她還是開了口︰「敖小虎,重新榨,我要喝西瓜汁。」
敖小虎眉宇間竄出三條黑線,一把將尹婉按壓在了書桌上。
「可以啊!長大你做我老婆,我就給你重新榨。」
「才不呢,爹地說,你只是一個佣人的兒子,而我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父親的說,她要嫁的該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總之,她要嫁的是有權有勢的男人,才不會是像敖小虎這種窮酸低劣的下人。
是的,她是高踞雲端的千金小姐,而不過是卑賤的佣人,她是天上的雲,他是地上的泥,雲與泥一生都不可能有交集,他這輩子只能在地下俯望,暇思天下的潔白雲朵。
後來,漸漸地,從那件事情後,他就開始慢慢地疏遠她了。
憶起往事,總是有太多的多愁善感。
就在尹婉眼神變得迷離之時,他醒來了,陰鷙的視線對上了她剪水烏瞳迷離的眸光,接觸到他灼烈的眸光,難為情地急忙移開了視線。
然則,男人並不放過她,執起她細女敕的掌心,放在唇邊親吻。
然後,把她圈擁入懷,薄唇貼在她耳朵邊︰「你還好吧?」
暖昧的問候,讓她腦子里浮現昨天晚上兩個糾結的身體,火熱的纏綿,感覺臉頰上滾燙一片,尹婉知道自己的臉蛋肯定紅透了一片,從臉頰紅到了脖子根部。
「想什麼,嗯?」
他的嗓音有著剛醒睡時的傻啞與磁性。
他吻著她的耳朵,一遍遍地描繪著她的耳廓,由于癢,她縮起了脖子,格格地笑開,銅玲般的笑聲讓他心癢難耐,他把她按壓在了大床上,俯在她身上,眼對著眼,眉對著眉,唇對著唇,鼻尖在她的鼻子上悄然磨娑著。
「尹婉,知道嗎?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感到無比的幸福,真的。」
他很溫柔,也很體貼,他親自下廚為她煮宵夜,發誓要給她一個美麗的未來。
如果是以前,尹婉肯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但,她不是那個天真無知的尹婉,經歷世事,滄海桑田,她已經長大了。
成熟的尹婉並不是幾句甜蜜的誓言就能打動她的內心,五年前,這個男人就是用著甜蜜的語言攻擊她,讓她像一只落水獲一樣,灰溜溜地離開了這座城市,她最大的錯,就是太輕信這個男人了。
不,經歷了五年痛苦的歲月,她不能讓歷史再度重來,他的甜言蜜語都涂上了毒藥,輕信就會萬劫不復。
昨天晚上是個錯誤,望著他迷醉的俊顏,輕柔如沐春風的話語,她一般推開了他,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剛才還好好的,明明是晴天,瞬間卻烏雲密布,敖辰寰再次伸出手想摟住她,沒想到,卻被她拍開。
「滾去白清幽那兒,讓我自個兒清靜清靜。」
說著,尹婉用絲被裹了身體,急切地奔去了浴室,完全當他是一頭惡魔。
清洗完自己的身體,穿著睡衣出來的時候,本以來男人走了,沒想到,他仍然還在房間里,已經衣冠楚楚,穿戴整齊,筆挺的身形佇立在落地窗前,俯首看著窗外的美好景致。
尹婉也不想與他多說什麼,徑自找出吹風機吹自己一頭濕漉漉的頭發。
「當年,離開你家的時候,我帶著少豫浪跡天涯,是清幽的父親收留了我們,是白先生造就了敖辰寰,他臨死之時把清幽托付于我,白先生是東南亞一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清幽是他唯一的女兒,這世間上僅有的血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幽幽地訴說當年的往事,也許許多事都被他一筆帶過,輕描淡寫,其中的恩怨糾葛,艱難困苦,恐怕只是他心里最為明白。
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尹婉嘴間就勾出一朵幽忽的笑容。
淡下眼瞳,她說︰「我不想听這些,那是你與白清幽之間的事情,即然,白先生把他女兒托付于你,你就去與她結婚,生子,你去與她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你又何必這樣囚著我,而這樣朝秦暮楚,你覺得你對得起白先生的托付麼?敖先生。」
她的話是一柄不見血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靈,他的靈魂。
轉過身,眸光緩緩地掃射向面無表情的她,他為她狂,為她瘋,為了她可以背叛他的救命恩人白先生,而她呢?看著她,永遠是一雙淡定冷情的眸子。
很多時候,他都在嘲笑自己,敖辰寰,你這樣執著為那般呢?
「六年前,我從澳大利亞趕回來的時候,看著清幽被車輪輾碎的尸體,我真的好想哭,所以,我瘋了似地將害她的人送進了監獄,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愛著她,可是,尹婉,五年前,當黛眉莊把你逼離錦洲時,當無意間走至金谷園對面的公園里看著雪地上你寫上那些百年孤獨的語句,我望風興嘆,你相信嗎?那一刻,我雖然沒有哭,可是,我覺得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我想這輩子,我是不會再見到了你,這輩子,你是不可能原諒我了,我心中充斥的除了絕望,別無其他。」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與清幽離開我時不一樣,我對清幽只是一份責任與道義,我愛的是你呀,尹婉,請原諒,我不可能放任著清幽不管。」
默默地听著,靜靜地聆听著,尹婉面情木然。
他講的很精彩,她也听得十分認真,好片刻,她才幽幽地回︰「在愛情的國度里,沒有一個女人有那麼大的雅量容忍第二個女人,白清幽有手有腳,她可以自己去生活,沒必要讓你像供祖宗一樣供著,也許,這就是你風流成性最好的借口,道義,責任,我父親當年對你們兄弟倆那麼好,我父親得到了什麼結果,所以,敖辰寰,不要把自己講得是一個多麼有情有義的人。」
「住口。」他媽的,他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她,她反而指責他風流成性。
還指責他是一個忘恩歲義的無情之人。
「尹婉,許多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信口開河,你父親對我好不好,也許只有你父親最明白。」
扯到尹方毅,尹婉的神情就變得冷咧,她指著他,揚聲怒罵︰「你給我滾,滾出去,我不要見到你,滾去白清幽身邊。」
敖辰寰冷笑一記,扯唇︰「尹婉,你真是說笑了,這可是我地盤。」
也對,她尹婉怎麼就忘記了,這個庭院已經不是她們尹家的了,尹婉瘋了似地往外面跑去︰「對,我說笑了,走的那個人該是我。」
她跑了出去,跑出了大門,不顧佣人的阻攔。
可是,她剛跑到門口,男人就拔腿追了上來,霜雪拍打在了他的臉頰上,一陣輕微的澀痛慢慢在肌膚上蔓延。
「尹婉,這麼冷的天,你穿這麼少,還跑出來,你瘋了不成?」
他一把將地扯進了懷里,而她卻捶打在他的肩膀,歇斯底里地怒吼︰「滾開,不要你管,滾開,我要離開這里。」
她踢著他,咬著他,像野獸撕扯著獵物。
「好了,好了,鬧夠了就回家。」
他無限寬容,低聲下氣,盡管很惱怒,可是,舍不得模她一下,因為,她痛,他心里會更痛。
「那不是我的家,我已經沒有家了。」說起這個,尹婉就哭了,哭得唏哩嘩啦,淚水,鼻涕全黏在了他的大衣上。
他也不嫌棄,甚至還從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手絹,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以及鼻涕,動作溫柔無比,就好似十一歲,還在上小學五年級的敖小虎一樣,每一次她流鼻涕,他都會小心冀冀地用手帕為她擦去。
「不會,我會跟你一個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家。」是他毀了她的家園,他會千百倍來彌補。
她不回家,他也沒辦法回家,然後,他擁著她,只能與她僵在了雪地里,白雪紛紛飄揚,將她整個人凍成了雪人,他趕緊解開了大衣,將她包裹在大衣里,讓自己的身體捂熱她的。
不知道在蒼茫的雪地里佇立了多久,他才幽幽地嘆息一聲︰「尹婉,你不怕凍著自己,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請繼續。」
這輩子,孩子是她心中的致命傷,細長的指節滑至了自己平坦的月復部,見她默許,敖辰寰不敢怠慢,飛速地彎腰將她整個人抱起,冒著嚴寒,踏著雪,將她果斷抱回了家。
……
隔天,敖辰寰洗嗽完畢,衣完楚楚從浴室里走出,來至床前,給床上的睡美人一個早安吻。
「尹婉,我得出差兩天。」
听男人說要出差,尹婉張開了雙眼︰「去哪兒?」
「新西蘭。」
「你會想我不?」
「會。」尹婉燦笑著,手指拉住了他的領帶,把他扯到了自己面前,紅唇吐出一個簡潔的字。
這個會字說得敖辰寰心花怒放,尹婉終于不給他臉色看了,這比他拿下一張千萬訂單還要高興啊。
「謝謝,我也會想你。」
「我會想著,如果你坐飛機,飛機最好是遇到了寒流,全機人都有生還的可能,就你沒有,如果你坐火車,火車雙軌一定出堵了巨大的石頭,全車的人都活著,就你一個人死了,如果你坐的是汽車,汽車肯定會遇到泥石流,然後,你的司機活著回來見他的妻了,而你,卻一個人獨自去了黃泉。」
男人神情一僵,面露苦色,譏諷地回︰「那我會頒一張證書給你,證書上這樣寫著‘尹婉是天下最毒的毒婦’。」
真是悲哀,如果是少弦要出差的話,她肯定會圈著他的脖子,甜甜地笑著說︰「老公,希望你快點回來,讓我少想你一點。」
「你真巴不得我死,也是,我死了,就沒人會像鬼一樣地纏著你了。」
由于心里不爽,敖辰寰一把扯過她,給了她一記熱烈而纏綿的深吻,然後,抵著她的唇說︰「要不是我趕時間,肯定會狠狠懲罰你。」
她膽敢這樣詛咒他,他肯定不會讓她好過,即然舍不得讓她痛苦,難過,他就只會在床上好好地懲罰她,讓她一輩子都上不了他敖辰寰的床。
敖辰寰紐著大衣的紐扣,在她紅潤的臉頰上捏了一把︰「乖乖的,等著我回來。」
然後,利落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一邊下樓,一邊扯著嗓門兒喊。
他喊著小佣人︰「秋菊。」
「嗯,敖先生!」秋菊听到主人的呼喊聲,趕緊從廚房里奔了出來。
「我要去新西蘭出差兩天,你一定要把尹小姐照顧好。」
「好的,我會的,敖先生。」
敖辰寰換了鞋子,圍上圍巾,向樓上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戀戀不舍地離開,左眼皮跳得厲害,他一向不相信迷信之說,左眼跳崖,也許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的緣故,那女人懷著孕,整晚都睡不好,他躺在她身邊自然也不能好眠,昨天晚上孕吐的厲害,他看著就心疼的要死,真想為她代受這份兒活罪。
他有一種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可是,有一筆生意成交,對方一定要見本人才肯面談,連藍風也沒辦法代替,所以,臨行前,他交代藍風,讓藍風照看尹婉,還為她刻意聘請了一個醫生,好日日夜夜照料著她,不過離開短短48個小時,可是,敖辰寰即便是交代了一切,總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敖先生,你放心離開吧!我會寸步不離地跟著尹小姐。」
藍風再三拍胸脯保證,敖辰寰這才讓司機載著他去了機場。
敖辰寰離開錦洲的當天中午,尹氏庭院就來了一個人,秋菊見到這個人,驚叫連連跑上了樓去向尹婉稟報。
「婉姐,不好了,那個來了。」
「誰?」
尹婉正趴在窗台上看書,見秋菊奇怪的表情,不免也跟著一驚。
「黛眉莊……噢……不……應該是白清幽。」
白清幽找上門來了?尹婉真是沒有想到,她放下了書本,立即起身下樓見客。
客廳里,最中央的那組黑白相間的沙發上坐著一位美女,女人穿著很素淨,淡藍色的套裙,耳朵,脖子,手腕,干干淨淨,也沒有任何附屬的物品,一張容顏也干干淨淨,縴塵不染,看得出來,是一個不太喜歡化妝品的女人。
她有閉月羞花之容,典雅,沉靜,溫婉的氣質是黛眉莊學不來的。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與她尹婉一樣,是由學識堆砌出來的含養,不是人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
沉靜的表情,淡定的笑容,讓尹婉覺得這個女人如果是一個小三,會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不知道把黛眉莊甩出去多少條街,讓尹婉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那對眼楮,猶如一汪玉池清泉,清轍,透明,不含一絲的雜質。
見到她,白清幽立刻就從椅子上立了起來,雙手交扣著擱在了月復部前端。
「你是尹婉?」她的眼神在尹婉身上兜了一圈,然後,細聲輕問,聲音小如蚊蚋。
有一點點怯怯的小女人嬌態。
不是做作出來的,從她臉蛋上浮現的淡淡紅暈,可見,她是真的不太喜歡與生人講話,也不習慣。
「是,白小姐,你請坐,秋菊上荼。」
來者是客,不論她與敖辰寰是什麼關系,也不能自己與敖辰寰是什麼關系。
白清幽遲疑了一下,重新坐回到沙發椅子上。
「這里是你的家?」
「是。」尹婉毫不避諱地回答。
「尹小姐。」秋菊奉上了荼,白清幽輕呷了一口,然後,顫顫魏魏地開了口。
「白小姐,不知你來是為了什麼事?」尹婉是不喜歡兜兜轉轉,直接問出。
「噢,尹小姐,也許我的出現嚇壞了你,不過,我要申明,我絕不是來鬧事的,我之所以來見你,是覺得對不起你,眉莊與我是好朋友,六年前,我讓她騙辰寰說我死了,辰寰為了我傷害了你,我真的感到非常報歉,尹小姐,對不起。」
尹婉冷笑︰「不關你的事,白小姐,你真沒必要跑這一趟。」
「不,是因為你,你才被辰寰逼得離開錦城整整五年,是因為我,你家的尹氏破產了,尹小姐,我得知這樣的事實後,我真的有說不出來的疚歉。」
尹婉騰地就從椅子上起身,居高臨下地斜睨著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孔︰「白小姐,我被敖辰寰逼得無家可歸,不是因為你。」
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不,真的是因為我,我知道的,我不是來搞破壞的,你能與辰寰重新走到一起,我感到十分欣慰,尹小姐,你不要這樣排斥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我只是感到內疚,我對不起辰寰。」
「好了,白小姐,你的來意我听明白了,我想休息了,你請回吧。」
這女人就是來示威的,尹婉心煩氣躁,不想再繼續奉陪下去。
望了一眼尹婉冷若冰霜的容顏,白清幽嚇得趕緊從椅子也站起身,她顫著心口說︰「尹小姐,這輩子,我與辰寰是不可能了,希望你與好好地照顧他,幫我照顧他,我感謝你,也祝你與他能夠白頭到老,永浴愛河,永生不離不棄。」
「我先走了,尹小姐,有時間再聚。」
白清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客廳,消失在了尹婉視線中。
這個女人如一陣清煙,來去匆匆,來去無影蹤,她招誰惹誰了,明明五年前,敖辰寰五年前傷害她是因為小事候的事情,偏偏這個女人還來跟著瞎摻和,不過,這白清幽,才是真中的一朵白蓮花。
敖辰寰,我還就不信,這朵縴塵不染的白蓮會在你心中沒有一丁點兒地位。
敖辰寰對她說過的話,發過誓又在耳邊朵縈繞不去,她怒聲罵出︰「騙子,都是騙子。」
說著,端起了一杯荼,喝了一口,荼杯被她甩了出去,讓一屋子佣人們嚇得個個面色發白,都在心里暗忖,平時溫柔婉約的尹小姐今天真是被白清幽給氣瘋了,看來,尹小姐也不是一點也不在乎敖先生嘛,如果敖先生知道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
深夜,酒店里,尹方毅讓老婆睡下後,自個兒去浴室沖了澡也躺上了床,這兩天,他老是被那抹鬼影騷擾,夜不能眠。
所以,這晚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時分,狂風怒吼,他是被巨大的狂風聲給驚嚇的,張開雙眼,窗戶上那抹鬼魅影子又出現了,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曾經在錦洲呼風喚雨,可是,這奇怪的現象一邊持續了好幾天,他也覺得奇怪了。
由于休息了幾個小時,他整個人出奇地安靜,也沒有像往天一樣驚懼害怕,今天晚上,他就要去捉鬼去。
慢吞吞地穿上了大衣,當那鬼魅影子從地面上慢慢凝聚向窗戶玻璃上,他便迅速從床上躍起,跟著那抹鬼影跑了出去,跑到了酒店門口,這一次,魅影並沒有消失,瘋狂地向酒店的另一邊褪去。
這次絕對不能放過她,想嚇他,門兒都沒有,也不看看他尹方毅是誰。
尹方毅瘋了似地向前奔跑,狂風在他下邊呼呼怒吼,他不管,拼命地邁著長腿,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一定要捉住這個活鬼,這道鬼魅影子已經折磨了他好幾個晚上了,估計再這樣下去,他會活活被她折磨而死。
很快地,他就跑至了一片芒山野林,魅影消失了,入眼的世界,一片蒼茫肅穆的白色。
他的腳步停駐在原地,耳風狂風不休,腳下雪水冰涼,由于剛才跑得急,冰涼的雪水灌進了肺部,讓他肺部涌起一陣難受之感。
這是哪里?他不知道,感覺也很陌生,由地是深夜,四周靜悄悄,雖然白茫茫一片,仍然有些駭人,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抬眼,仔細察看,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湖,湖里似乎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塊,不過,透明的程度與白雪還有是些區別,讓人依稀能辯別出那是結了冰的湖潭。
吸了一口氣,風一吹,白雪從樹梢吹拂下來,吹得他滿頭都是,鬼魅之影卻不見了蹤影。
又是白費一番功夫,尹方毅正準備往回走,沒想到,一陣奇異的聲音飄了過來。
「你就從我了吧!真沒想到,你都生了過孩子了,皮膚還這樣細女敕白皙,彈性也很好。」
「尹先生,放過我吧!」
「你又沒男人,我查過了,你是未婚先育,沒人會管你,只要你跟了我,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尹先生,如果讓太太知道了,我只有一條死路啊。」
女人可憐的聲音有說不出來的悲愴。
「最近她迷上了麻將,她不會知道的,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知道的,來吧,親愛的,這幾天我都想著你,想得我睡不著覺。」
這是多年前他與一個女人說過的話,陡地,天空中劃過一記驚雷,嚇得他趕緊用手護住了頭部。
這人啊,還真是不能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晚上也不能睡好覺。
尹方毅驚穎的是,多年前他對一個女人說過的話,為什麼會再現在這里,而且,他相信,這番話,只有他與她知道,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沙沙沙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朝著聲音來源之地奔了過去。
沒想那聲嘎然而止,從空氣里消失了,他沒有找到那聲音的來源之地,卻赫然讓他發現了一場墓碑。
閃電從天空中劃過,電光火石間,他看清楚了那塊墓碑上的字跡,行雲如流水的字跡。
「家母敖秀晴之墓,敖小虎叩立。」
敖秀晴,秀晴,這是她的墓碑,驚疑,不信,難過,心酸,痛苦,懊悔,一時間全涌上尹方毅心間。
「秀晴,你怎麼在這兒啊?」
他撫著墓碑,眼淚止不住就流了下來,秀晴,他對不起她,敖秀晴,一個一生悲苦的女人。
「秀晴,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他剛說了一句,一記響雷就人遙遠的天邊滾了過來,嚇得他趕緊趴下了身體。
「來吧!滋味兒那麼美妙,你怎麼能拒絕我呢?」
那一夜,他強行將她壓在了身下,完成了一些美妙的事兒,他佔有了她,盡管整個過程中,她一直哭,一直哭。
可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她還是咬牙隱忍了下來。
自從那一夜,他與她有關系後,每當林佩姿出門後,他就會趁機跑進她的房間,所以,很快地,他把她提成了尹家的主管,並承諾她︰「秀晴,只要你乖乖的,我會好好對待小虎與少豫,我會讓他們念最好的學校,穿最好的衣服,吃最美的美食。」
秀晴,我錯了,悔恨之淚從尹方毅眼角一滴一滴地淌落,淚水落到了身下的白雪上,白鎧鎧的雪一會兒就擴濕了一團水漬子,與身側的顏色分辯開來……
------題外話------
感謝榜︰謝謝a2533親親一張票子,一張評價票,aaq親親一張票子,親親兩張票子,霧里風竹一張票子,3228068一張票子,359802629兩張票子,三朵鮮花,一張評價票。
妞妞們,文文漸入高潮,明天就是高潮了,暮哥其實很努力,也希望你們給一些動力。
我這個人其實很懶的,要不是看在這些票子的份兒,真的就不想寫了。
爬啊爬啊爬啊,爬啊,我努力地爬啊,可是,前面還有美食才行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