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把童顏留在了蜀中,惹得高陽公主好一頓嘆氣。
「童顏他娘還想著能見兒子一面呢,你倒好,直接把人給留那里了!」
沈謙認錯︰「是兒子考慮不周了,只想著童顏留在那里能方便一些,倒是沒有顧及到女乃娘的一片慈母之心了。」
「哎,只要能好好生生的把人給帶回來就行了,他們老童家也只有這一根獨苗苗,不能蔫在我們手里。」高陽公主單手撐著桌子嘆氣。
沈謙知道她是有感而,出言安慰道︰「母親何至于如此傷感,事情還沒到不轉圜的余地,我是決計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菀兒踏進火坑里的。」
「傻孩子,說什麼火坑不火坑的呢!你三表哥雖說是野心大了些,對菀兒卻是不壞,也算是好男兒一個。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倒是個良配!」高陽聞言便笑了。
沈謙卻不敢苟同,她母親哪里認識了姜宸英的真實面目呢!如今他們不願意把菀兒嫁給他不過就是因為皇儲的問題,若是姜宸英沒有那麼遠大的「志向」,說不定她母親真的能同意把菀兒許給他。沈謙這一世既然是知道後來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但不論他人品如何,光是覬覦皇位這一條便足以讓我們擔驚受怕的了,菀兒淳厚,在這件事上面還望母親多掌眼!」
高陽公主扶額笑,白皙光滑的臉上皺紋絲絲蕩起,抿著唇,她道「打下你就喜歡護著她,看來這次也不能例外!」
「當然,她只是個小女子,我是大丈夫!」沈謙揚起嘴角,絲毫不謙虛。
「說什麼大丈夫,我看啊,就是個偽君子!」沈菀拎著裙擺進屋,藕荷色的梅花仕女襦裙讓她顯得成熟了幾分,頭上單插了一支玉釵固定髻,眉眼之間雖沒有沈謙的驚艷,但眉色高傲鼻梁挺直,櫻桃小嘴,臉色艷若桃花,很有幾分清貴小姐的模樣。
沈謙轉頭,面色坦然,毫無當場被抓的窘迫︰「還當你在屋子里背著我們哭呢,我回家一趟你倒是晚膳都不出來用!」
沈菀單手摁著哥哥的肩膀,撅嘴抱怨︰「還說我呢,你大老遠的跑出門也不給我打聲招呼,害得我在這府里圈著無聊死了,我又干嘛得忙不迭的來迎你,哼!」
「沒規沒距,長兄出門要給你個小丫頭片子打什麼招呼!」高陽公主掀開茶蓋兒啜飲一口。
「母親!」沈菀跺腳,抱怨高陽不站在她這一邊。
高陽放下茶杯,嬤嬤遞上手絹,接過手絹沾了沾唇角,說︰「你哥哥都為了你從蜀中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你到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只知道一個勁兒的跟你哥哥歪纏!」
沈菀不忿的靠在沈謙的肩膀上,對著自己母親嘟囔︰「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我,許久沒看到咱們的世子爺了,跟他膩歪膩歪也不成麼!」
沈謙笑得滿面春風,臉色都紅潤了幾分,笑著刮了一下沈菀的翹鼻子,說道︰「勁兒膩吧,哥哥不嫌棄你!」
「就是!」沈菀皺了皺鼻子,得意洋洋的對著高陽眨眼。
高陽懶得瞧他們這一對兄妹起膩,伸手敲了敲桌子︰「好了,說正經的,菀兒的事情現待如何呢?你父親現在沒有要幫你的意思。」
「殺雞焉用宰牛刀?我既然打了包票到用不著他老人家出手了,倒是得要仰仗母親您出幾分力氣。」沈謙說。
沈菀神色一僵,听到沈謙的話心里悶得難受,呢喃著說︰「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的,表兄表妹成親的不是很正常麼。」
沈謙立刻伸手敲上她光潔的腦門兒︰「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我收回去,我們現在為你勞心勞力的謀劃,你不準不爭氣!」
沈菀低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交錯著的縴細的手指上,哭著說︰「我也不想你們為我違抗皇命啊!不能為父親母親分憂,反而讓她們要受我的拖累,現在又把哥哥你給招惹進來了,你讓我良心何安吶!」
沈謙握住沈菀的肩膀,目光堅定,語氣沉穩,「你自是能安的,不要想的太嚴重,事情遠遠沒有到要讓你違抗聖命的時候,沈家又豈是能隨意任人拿捏的,你難道還不信我嗎?都用不著父親出手,我都能給你擺平了!」
沈菀將腦袋擱在哥哥的肩膀上,哭哭啼啼的抹淚,一邊哭一邊說︰「我怎麼不信你,大冬天的你說池子有大鯉魚我都去模了,還不夠信你嗎!」
沈謙嘆氣,扶額,「確實有啊,只是在冰面下呀!」
「少騙人了!」沈菀抹淚控訴他。
高陽看著這倆兄妹一來一回的噗嗤一聲得不行,撫掌大笑,對著伺候的嬤嬤說︰「看來我這一對活寶總算是沒有白生啊,吵嘴逗個子也不在話下呀!」
沈謙沈菀同時翻白眼,動作整齊一致。
「好了,這也值得你哭得不行不行的了?沒出息的樣兒!」沈謙掰著她的臉給她擦干眼淚。
沈菀嘟嘴,扯著沈謙的袖子正經說道︰「剛才都是氣話,不作數的,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啊!」
「二皮臉!」高陽公主捏上自己女兒的圓臉。
沈謙笑,模著妹妹的腦袋保證︰「當然,我回來一趟總是要等著回本兒的!」
次日,沈謙與高陽公主一道入宮,自然是打著給太後請安的名號。
太後年過六旬卻依然精神矍鑠,坐在高位上華服加身,更是一副雍容高貴的老太太的模樣,氣質與高陽公主有幾分相似,不愧是母女。
「哀家就說出門長長見識是好的,看看你,哀家這老花眼都能看出來又英俊不少啦!」太後年紀一大把,在外人面前一副鐵觀音的模樣,在自家人面前,卻是個風趣妙極的人物。
沈謙笑著起身︰「老祖宗難倒謙兒了,這得說是還是不是呢?」
高陽公主坐在太後的下首,指著兒子說︰「夸你呢,你倒是裝作不好意思了?」又對著太後說道,「昨兒個兩兄妹還在家一唱一和的把自個兒給夸成了一朵喇叭花,今兒個見了母後倒是收斂起來了!」
太後毫不掩飾的呵呵笑了起來,又揮退了兩邊的宮女太監,只留著以為年老的嬤嬤侍奉身旁。
「哀家知道你來的意思,菀兒不能嫁給老三,這是哀家的底線!」太後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面色莊重的宣布。
沈謙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老祖宗疼愛菀兒,這是菀兒的福氣。不知您有什麼法子沒有?三皇子確實是難得的風流俊才,但您知道的,菀兒性子剛烈……」
「你不必說哀家也知道,菀兒長在哀家的膝下,哀家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哼,有些人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什麼都敢伸手要,也不怕自己接不接得住!」太後打斷沈謙的話,拍著扶手氣道。
高陽公主面色為難,擔憂的看著太後︰「母後別為了小丫頭跟皇兄起了什麼間隙,便宜旁人了!」
太後嘆氣,憂慮的說道︰「你皇兄年紀越大越固執,太子年輕不知事,他也跟著胡來!那突厥女是那麼容易娶的?別是惹得一身騷才是。現在天下局勢動蕩,北邊有突厥西邊有匈奴,南邊還時不時的有前朝余孽攪和,不安寧啊!」
沈謙眼皮微跳,听了太後的話,道︰「太子表哥與突厥公主成親了?」
「算什麼成親!不過是納了個妾罷了!」太後不屑道,突厥公主也曾進宮拜見太後皇後,一身婀娜衣不蔽體,太後只要一想都覺得不堪入目,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和孫子是怎麼回事!
「這樣也好,突厥王能主動納貢稱臣,後秦不廢一兵一卒,對于邊境百姓來說也算是福音了。」沈謙說道。
「就是不知能維持到幾時?這仗啊,總有一天還是要打起來的!」作為開國以來的第一位皇後,太後明顯表現出了超高的政治目光,能隨著□□皇帝打天下的女人,並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這靠的絕不是運氣。
「哎,說這些作甚,這都是皇兄該煩惱的事情,咱們就不用瞎操心了!」高陽公主打斷他們,雖沒有後宮不能干政這一條,但隔牆有耳,傳到皇帝耳邊又是一樁麻煩事。
太後點頭,又說︰「皇帝與哀家是談不到一塊兒去的了,就看你們能不能做點什麼?」
高陽出言試探︰「母後的意思是……不計什麼法子?」
「該給老三一點苦頭嘗嘗了不是嗎?也讓他知道知道,哀家決定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拍板定論!」太後目光一閃,高傲的仰起脖頸,想要她們母子產生隔閡他來漁翁得利?太後輕輕的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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