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接通電話,劈頭就問
「張遠跟著你,這是最低限度。」林震軒警告我。
「我想一個人出去!」我挑戰他的權威,沒好氣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我重復道。
「听話!」他不容置否的說,語氣就像是對著陌生人。
「算了!」我嘆了口氣,在他那里爭取自由,只會自取其辱!
掛斷電話,我氣呼呼地沖上二樓,跑進了臥房,一把扯掉了窗簾!
「一個大男人,非要喜歡什麼淡紫色,真討厭!」我抬起腳使勁地踩著窗簾︰「喜歡監視,就監視個夠吧!」
叮叮叮……手機的鈴聲又響了。
「什麼事?」
「晚上出去吃飯。」又是命令式的口吻。
「嗯。」我實在不想繼續偽裝自己,很快掛了電話。
林震軒說出去吃飯,只能信一半。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從早到晚,不要禮拜天,不要節假日。
天依舊灰蒙蒙的,細雨如絲,斜橫交錯,密密麻麻的讓人心煩。我討厭雨,尤其是這種綿綿細雨,可悲的是今年的雨水來得特別早又特別多。
「夏小姐,午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在餐廳用餐還是在臥房用餐?」琳達走到我身邊禮貌地問。
「在臥房吧。」我懶得下樓。
琳達應聲出去了,一會兒的功夫,佣人便端來了飯菜。
我吩咐他們出去後,看著清一色的西式料理,一口也吃不下去。
想起以前,我爸爸可是燒得一手好菜。
什麼紅燒肉、紅燒獅子頭、紅燒排骨……
什麼小雞炖蘑菇、臘肉炖冬筍、花生炖豬腳……
什麼線粉包子、薄皮餃子、雜菌炸醬面……
都是我的最愛啊!如今只能想想了!
因為林震軒受不了制作中餐的油煙味,所以這個房子里所有的人都要跟著他吃西餐。難道他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在美國長大嗎!
我生氣的看著落地窗,剛剛被我扯下來的窗簾趴在地板上苟延殘喘,就像一個瀕死的魚,拼命地張著嘴巴,希望能夠再喝最後一口雨水。窗外的雨突然發狂了,奮力地拍打窗子。
我甩開刀叉,起身趴在床上。也許是一直沒有吃東西的緣故,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伸手打開床前的燈,卻發現到林震軒赫然坐對面。他被突然亮起的燈光刺到了眼楮,抬手擋在臉前,暖色燈光襯得他熠熠生輝。在適應了光線後,他站起身,緩緩走來。
這個帥氣的男人有著一雙好看的眼楮,琥珀色的,總是閃著睿智的光。完美的鼻子,就像人工修整過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無可挑剔。堅毅的薄唇抿成一條細線,微微上揚,一個溫暖的微笑在他的嘴角彌散開來︰「琳達說你最近沒胃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驚訝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他模了模我的額頭,手指冰涼,就像他的這個人一樣。
「沒什麼。」他絕對不會用這種氣對我說話,溫柔的像個幻覺。
「還在因為中午的事生氣?」他觀察著我的表情。
「沒有。」我低著頭,無處可逃。
「我是為你好。」他生硬地說。
「知道。」剛剛是個幻覺!
「換件衣服,我在樓下等你。」他沒有勸慰別人的本領,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安慰話,從他嘴中說出來,絕不可能!
他見我沒有與他多說的意思,徑直出了臥房。
我憤懣地躺回床上打了個滾,卻沒有真賭氣的膽量。最後只好哼哼唧唧地換了一件天藍色的棉質連衣裙。
走到一樓的時候,林震軒正斜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手機。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抬頭看了一眼,銳利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裙子上︰「你打算穿這件睡衣出門?」
「這不是睡衣!」什麼眼神?要是近視了,麻煩去配副眼鏡。
林震軒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嘲弄道︰「你連睡衣和裙子都分不清楚嗎?」
「我當然分得清,這件就是裙子!」我底氣十足地說。
「可你身上這奇怪的裙子,在我眼中就是睡衣!」林震軒哼了一聲,坐回沙發,繼續看著手機,命令道︰「琳達,你去讓穆娜給她換一件合適的衣服。」
「不就是吃個飯嗎?穿什麼不都一樣?」我叫道,這次非要跟他爭個輸贏。
他懶得搭理我,直接當我是空氣,繼續盯著手機看。
我跺了下腳,還是跟著琳達去換了一件符合林震軒審美標準的裙子。
不就吃個飯嗎?有必要搞的像參加宴會似得嗎?我看著身上淡紫色的真絲裙,氣的直搖頭。
又是該死的淡紫色!我恨透了淡紫色!
「別弄我頭發!」我對造型師穆娜沒好氣地說。
搞不懂,林震軒為什麼要雇佣一個私人造型師?難道他就不覺得浪費錢嗎?
哼!他當然不覺得,他有的就是錢!
「夏小姐,我給把頭發略微整理一下,很快就好了。」穆娜邊擺弄著我的頭發,邊提醒道︰「林總看到一定會喜歡。」
我嘆了口氣,不想為難穆娜。只好任由她給我梳頭。
半個小時後,看著穿衣鏡里面的人,烏黑柔順的長發在身後隨意挽起,皮膚上就像抹了一層女乃油似得,白皙無暇有光澤。真是印證了那句俗話,人靠衣裝馬靠鞍,只要舍得砸錢,丑小鴨也會變天鵝!
我歪了歪嘴,林震軒這下挑不出毛病了吧!
重新回到客廳,我故意弄出聲響。林震軒听到聲音,收起了手機,走到我面前。
我賭氣低下頭,他卻抬起了我的臉。
兩只黑色的眼楮直勾勾地盯住我的嘴唇,難道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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