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魂徹底陷入困境,緊咬下唇,幾乎咬出血,又長呼一口氣,唉,沒辦法了,雖然會很痛,但總比輸了好。
黃魂做了個打架的姿勢,對武士說:「來吧。」
「那夜郎就不客氣了,抱歉,為了讓公主盡早休息,夜郎必須馬上結束戰斗。」
說完就攻向黃魂,武士這次的攻擊,比之前的還要快,還要變幻莫測,黃魂無法抓住他的套路,只能一直防守,一直後退,最後,武士的刀直勾勾地刺向黃魂的心髒。
以黃魂的能力,勉強還是能躲過的,但她沒有躲,竟像個笨拙的小孩,用她那縴弱的手擋住攻擊。
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抵擋利器的攻擊,武士的刀輕易穿透黃魂的手心,再次往心髒刺去。
黃魂強忍疼痛,咬著牙,移動被刺穿的手,刀改變了軌跡,但仍刺穿了她的肩膀。
此時整個刀刃都已穿透黃魂的手,她的嘴滲出血,卻微笑著,她用被刺穿的手抓住武士拿劍的手。
黃魂邪笑:「抓住你了。」
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踫到他,讓他中毒了。她又用另一只手抓住武士的另一只手,武士的手,也只有用刀的那只才有點出息,所以只要控制住了拿刀的手,另一只手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這樣一來,武士的兩只手,就都中毒了。
這時武士終于不再是淡定的表情,他覺得雙手疼痛難忍,掙月兌了黃魂,掀起衣袖,發現整只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發黑。
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武士痛得跪倒在地,他的手仍緊緊地抓著武士刀。
發黑地皮肉慢慢腐爛,最後竟只剩下森森白骨,更重要的是,他還活著,不能想象一個人活著承受這種痛該是何等的撕心裂肺。他滿頭大汗,咬著牙,仍不肯放棄他的刀,用只剩下白骨的手抓著。
刀是武士的生命,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很可惜,黃魂的毒並不肯放過他,最後,竟連他的骨頭也腐蝕掉了。
刀「 當」一聲掉在地上。
「雨湄湄,把他殺了。」黃魂擦擦嘴邊的血說。
可惡,要不是薛下的命令,我一定親自將他碎尸萬段,竟然讓我這麼狼狽。
雨湄湄看著她,黃魂一直以殺戮為樂,怎麼會讓我來殺。
「這是薛的命令,這次任務的所有人,都要由你來殺。」黃魂解釋道。
「為什麼。」雨湄湄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薛會下這麼奇怪的命令。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咧!快動手,我快忍不住了。」
「我先為你療傷。」
雨湄湄把手靠近黃魂的傷口,手上發出綠色的光,黃魂的傷口慢慢愈合。
另一邊。
武士瞬間變得無力,他跌倒在地,但他抬起頭,用雙腿撐著地面,艱難地爬向公主。
他爬過地面上的碎瓷片,瓷片刺進他的身體,給他雪上加霜。
終于爬到公主床邊,他已千瘡百孔,流血不止,他來的路上,留下一條血路。他用嘴扯斷脖子上的水晶項鏈,抬頭對公主說:「對不起,公主,夜郎無法再保護你,辜負了你的期望,沒有資格擁有這條項鏈。」
公主從紗帳中顫抖地伸出雙手,接過項鏈。
「夜郎……」
我是一個孤兒,用骯髒的身體穿梭在繁忙的街道,撿別人吃剩的食物,被人唾棄追打,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一次,我在逃避別人追打時撞到一個人,她被我撞得退後幾步。她很香,年齡看起來比我小,她穿得非常華麗,行為儒雅,身後跟著一些人,有女奴婢,有拿著刀的男人,我想她肯定是個人物,我猜想我可能會死掉。但她溫柔地抓起我的手說:「真可憐,請跟我走吧,我給你好的生活。」我無法抗拒她的溫柔,就這樣迷迷糊糊跟著她走了,期間她一直拉著我的手。
她不嫌我骯髒。
她帶我去到一個宏偉的華麗的房子,這里就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宮殿,之後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公主。她兌現承諾,讓我吃好住好,但我始終是個卑賤的市井人家,不斷受到宮里人的欺凌。于是她給了我一條美麗的水晶項鏈,她說,只要帶上它,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並親自給我戴上,還給我找來武士,教我刀法,她說我有武士風範,適合做個武士。
我努力地學習刀法,為了不辜負公主地期望。後來我听說,公主萬金之軀,易遭人傷害,但公主不喜歡多人跟著,所以宮里最厲害的武士會被選為公主的侍衛,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從那天起,我沒日沒夜地練習,我要變強,我要保護公主,誰保護她我都不放心!
手上長滿了水泡,我仍不停練習,水泡破了又長,長了又破,我感覺不到痛,只感覺公主會離我越來越近。
終于,我成了國內最強的武士,成了公主地貼身護衛,永遠保護她,直至死去。
「和寧,我喜歡你。」夜郎說。
對,他喜歡她,從一開始就喜歡。
但他深知,他只是一個卑賤的孤兒,沒有資格擁有公主,他只要默默守護在公主身邊,保護她,就足夠了。但在這生命的邊緣,他貪心了,貪婪地想將這份心意傳達給公主,貪婪地喊了她一聲——和寧。
「夜郎,我也喜歡你。」公主顫抖著聲音回答。
對,她喜歡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但她知道她是公主,總有一天會因解決國家之間的矛盾而被送出去。
夜郎听到,閉上眼楮,眼角流出一滴淚,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不管是真心還是安慰,在有生之年听到這句話,已經足夠了,死而無憾。
此時紗帳中的公主也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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