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回家吃了頓飽飯,父親喝下瓶白酒後下午邊看電視邊呼呼的睡了。
楊希雨嫌家太吵,出門晃到馬路對面的蝴蝶花苑,抬頭望著公寓高層的亭妃家的窗口。
一星期沒見她了,即便母親不喜歡自己和她走那麼近,可還是控制不了心中的思念。
他在公寓的花園中坐了許久,期待亭妃會從那樓中走出來,但坐了兩小時不覺日暮西沉,不見亭妃的影子倒看見陳晉的車駛了過來。
他怕被陳晉瞧見,轉身走上健身器,假惺惺的踢著腿。
晚上回到家父親已經不在了,母親說他去找老朋友敘舊。但所謂的「老朋友」必定是狐朋狗友、作奸犯科的一幫人。
犯人總有犯人的氣味,臭味相投的聚在一起,一輩子擺月兌不了。
奇妙的是他們自己也明白這點,所以不會與社會的正常人交往,很快又混跡在以前的圈子中。
到了深夜迷糊听到敲門聲,唐雯開門將醉呼呼的丈夫拖進來。
「你怎麼又喝了?」
「喝了一點,大家老朋友高興。」
「你輕點,別吵醒兒子。」
「對對,輕點,輕點。」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把臉。」
屋外亮起道光,母親在廚房洗毛巾,楊弓築坐在兒子床邊歪著臉看他,楊希雨感到父親的粗魯呼吸,其實早醒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而裝睡罷了。
洗了臉後父母兩人躺下,本以為就此睡了,但又發出親熱的聲音。父親吻著母親的口水聲在寧靜的夜中清晰可聞。
而後能听見月兌下褲子的聲音與床柱的律動。
母親像是在忍著什麼痛似的小聲呢喃。
楊希雨听著這些刺耳聲音,忽然覺得很厭惡,厭惡父親的回來,厭惡父母干這下流事,更厭惡這個家。
他努力分散思緒,試著睡去,但動靜越來越大,直至父親捂著母親的嘴後停止。
完事後母親小心跑到廁所處理,楊弓築點上煙,又過來看兒子。
「在家里抽什麼煙。別燻到兒子啊。」
「男人聞點煙味有什麼關系,沒事的。」
母親搶過煙掐了,跟著躺下,父親又貼近她耳邊說︰
「給我點錢,我要去找些事做,在外面吃飯也要錢。」
「你先休息幾天,我問過了,居委的人會來幫你介紹工作。」
「他們能介紹什麼狗工作,還不是給狗干活。」
母親沒有說話,背過身去。
「給我點錢嘛。」
「三百,沒多的了。」
「三百塊能干嘛,拿一千塊來。」
「沒有,希雨馬上要開學了,學費和飯費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
「唉,那行吧,我自己想辦法。」
猛然的楊希雨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恨這些東西了,本來沒那麼恨的,父親雖然作奸犯科,可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從小就看得出父親愛母親。
而他之所以此時會如此的恨,完全是因為陳亭妃。
他恨這樣小而骯髒的家庭,怎麼配得上陳亭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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