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不到,三哥就沖了進來,氣沖沖地走到陳子皓面前,揪著他的衣領說,你他媽的給我出來!
一起跟進來的燕子和大姐抱著我不住地安慰,別哭了,為這種人不值得……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刻意安排的。我知道他們是好心,可感情這種事情,旁人又怎能幫得了呢?
我承認,我愛陳子皓,直到現在這一刻,我還是愛他的。之前總是听別人說,誰誰誰離婚了,誰誰誰分手,誰誰誰反目成仇了,當時我總覺得特別可笑,愛情不應該是特別偉大,充滿力量,能夠沖破一切阻礙的嗎,可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的情侶不能眷屬呢?就像我和陳子皓,我依舊想不通,依舊不甘心。當初的我們那樣信誓旦旦,而今,我們說分便分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誰,是我自己太天真,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為什麼,是沒有答案的,而太多的答案,也根本沒有為什麼。一切皆是定數,棄之不舍,求之不得。
等我突然清醒,追出房間,想為自己的愛情再搏一次的時候,正巧在走廊里遇到往回走的三哥。
他呢?我忙追問,連臉上的眼淚都沒來得及擦掉。
三哥被我嚇了一跳,看了我半天,目光突然黯然失神地說道,已經走了。
我忙追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猶豫,生怕真的會失去些什麼。沖出「享爾」的我滿世界的尋找著某個身影,直到目光落在路邊被攔下來的一輛出租車上。
陳子皓!在這樣的一個深夜里,我呼喊他的聲音變得撕心裂肺。
他回過頭看向我,車門已打開,只差那麼一點點。
我跑過去,看著他特深情地問了一句,如果我願意等你,願意跟你去重慶,你還會和我分手嗎?
……
當出租車漸漸變成小圓點,然後消失不見的時候,我被燕子和大姐拖回了包廂。我醉了,徹底的醉了,這七八瓶啤酒把我折騰的不止一次在洗手間里嘔吐,燕子和大姐不停地給我遞礦泉水和紙巾。陳子皓走後三哥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抽煙,一根兒接一根兒,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動手打了陳子皓煩惱,還是為什麼別的。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我們終于在回家的路上。我跟癱瘓一樣軟在座位上,車子里開著空調,放著李玖哲的《我會好好過》——我會好好過,等你再愛我,總有一個角落,會讓你想起我。
唉,又是一首失戀情歌。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有關失戀的歌曲。只是,為什麼縱使有千萬首的悲痛,卻沒有一首可以唱出我心底的曲折。
我想起臨走時陳子皓看我的眼神,有空氣一樣清淡的憂傷,里面還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委屈與無奈。我突然覺得特別難過。
最終,他只留給我三個字——不知道。我一直在琢磨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回答。
燕子和大姐坐在我兩邊,三哥坐在副駕駛上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頭有點疼,胃也不舒服,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听見大姐在說,跟你們說個事兒,我準備輟學了。
坐在我旁邊的燕子噌地就靠了過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大姐問道,孫永欣,你是不是喝多了,好好的輟什麼學,您老人家那可是本科!
大姐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再說話。車子陷入一片空前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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