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有蹊蹺,太不尋常了,對了,我哥哥那里可曾傳來消息?」
隨著她的詢問,站在她左下手的一個明顯是眾宮女之首的大宮女連忙跪在德貴妃近前,輕聲道︰「回娘娘,適才大人已令人傳過信兒來,這是回信,娘娘請過目。」
低頭奉上一個小匣子,德貴妃伸手拿了過來,雖然急切,卻還是慢條斯理的打開小匣子,從里面取出個錦帕,打開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越往下看,她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匆匆幾眼看完後,把錦帕小心的湊近宮女遞過的燭台,點燃後丟進一旁的銀質托盤內,直到帕子燃盡,她才令宮女端下去。
勒令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後,她獨自坐在塌幾旁,喃喃自語︰「皇上昨天竟然在郊外險些遭遇不測,那少年竟是個身手了得的,難怪了,難怪會令皇上另眼相待,可是不對……」
有些苦惱的簇起蛾眉,櫻唇輕輕抿起︰「皇上看似親和,卻最是不喜人親近,怎麼會與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少年郊外游玩?這事太不尋常了,那少年必定另有古怪,否則不會令皇上如此厚愛,竟然帶進宮來。」
這麼琢磨著,德貴妃不禁開始對名為蘇靜的少年起了濃厚的好奇心。所有與皇上親近的,不論男女,她都必須第一時間內了解其所有的情況,她不容許有自己無法掌握的人或事物發生。
「來人那!」
听到她的召喚,站在門外听喚伺候的貼身大宮女連忙進來,曲身跪下听候派遣。
「安排人密切注意那個蘇靜,一旦有什麼不對勁,不管什麼時候,都立刻向我稟報。」
吩咐完,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氣。她該開心的,皇上雖然那日不曾令自己侍寢,起碼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妖媚女子,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皇上那天必定是遭遇危險,心情不好才會冷淡自己。
這樣就好!
要說韓瑞這個皇帝當的也真夠累的,原本他已經打算不去追究那日的驚馬事件,沒想到,不過事隔三日,自己竟再次身處險境。
這一日,蘇靜安頓好後,在宮內晃悠了一整天,除了後宮,其他的宮殿她基本轉悠了個遍後,她覺得開始無聊了。
這里沒有她喜歡的書籍,沒有音樂,沒有各種現代的娛樂,連最起碼的賺錢娛樂,在這里都沒有。阿黑也不在身邊,韓瑞把自己騙進宮後,整天忙得不見個人影。
她,無聊了!
「皇上,噓!別說話,你先听我說,既然進宮了,就不能大哥來,大哥去的稱呼了,所謂入鄉隨俗了,我還是稱呼你皇上吧,至于跪著回話,呵呵,該免不該免的,我就自己給自己免了吧。」
「你呀,頑皮!」
見自己還沒開口,蘇靜就把自己想說的都堵回去了,韓瑞不但不覺得惱怒,還覺得很開心,他喜歡蘇靜把他只當成平常人對待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蘇靜喜歡的只是自己,而不是象後宮其他女人那樣,喜歡的是自己這個皇上的身份。
「皇上,其實我覺得吧,你整天坐在這里看那些大臣上奏的折子,是很不妥當的事,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連看都沒仔細的看過,不是很遺憾麼?再說了,很多事,不是真象這些折子里寫的那樣,欺上瞞下的屬下,歷來不少。要我說啊,您不如有時間出去轉轉,了解一下,自己的臣民們生活的怎樣,他們對你這個皇帝可有怨言,你在臣民心理,可算是明君?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遠的你暫時沒辦法去,近的卻可以抽時間去看看啊,坐在這里看天下,天下再大,那麼只能是坐井觀天,沒什麼趣味的。」
「你這個小鬼頭,進宮才多久,怎麼,這就厭了?」
見蘇靜道理一套一套的向自己拋,歸根究底不過是悶了,在這里圈得膩歪了而已。
「唉!皇上啊,您就不能糊涂點嗎?不過還真讓您猜對了,我還真是厭了,這里太大,太空曠,人雖然很多,卻都是我不熟悉的,不是我的朋友,我自己實在沒什麼意思,我是個野慣了的,總關在這里,我會瘋掉的。」
唉聲嘆氣的念叨著,一直覺得自己很文雅,很端莊,思想很成熟的蘇靜,在韓瑞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目光下,不由得也孩子氣了一把。
看著對自己不自覺撒嬌的蘇靜,看著那粉嘟嘟的,與之前只是比較白皙完全不同的,如今粉女敕晶瑩的小臉,苦吧吧的皺起,滿臉孩子氣的抱怨著的蘇靜,韓瑞覺得自己的心柔軟一片。
「好啦,好啦,別嘟著嘴了,這樣,這兩天我抓緊把這些要緊的政事處理下,抽出兩天時間,陪你出去走走,這總可以了吧?」
見皇上竟然對這個少年如此的遷就恩寵,身為韓瑞身邊的第一大公公,總管太監聞公公,內心驚訝不已,他終于明白,當日這少年打扮的女子為什麼敢直呼皇上的名諱了。
就在今天,那女娃之前明顯經過裝扮的小臉,終于露出真容後,那張晶瑩剔透的粉顏,明顯是女娃的臉啊,自己也算閱人無數,尤其皇上內宮嬪妃眾多,自己也時常接觸,又怎麼會看不出面前這討喜的少年根本就是女嬌娃呢?
「皇上對著蘇小姐明顯情根深種,自己以後與這位接觸,千萬得加倍小心了,別看這位來自民間,日後的榮寵,恐怕會是後宮之最啊。」
蘇靜和韓瑞自然不知道,他二人在一起時,唯一隨侍的聞公公片刻間內心的驚濤駭浪,與韓瑞聊了一會兒後,蘇靜就回自己的住處用膳了。
她如今是侍中的身份,在宮內不比宮外,宮內耳目雜亂,她是不能象在宮外那樣,與韓瑞一起吃吃喝喝,沒大沒小的了。
對于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形影不離在在一起,心理有些不是滋味,蘇靜還是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別管啦,你只要把你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與他在一起時開開心心的,就足夠了,蘇靜,你不可以貪心哦,太貪心,是會遭天譴的。」
在她自我安慰著走出韓瑞的御書房,回到自己的住處用完膳後,在院子里練起了太極劍,從第一式到四十二式,不知疲倦了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夜深人靜,整個皇宮都沉浸在寂靜里。
滿身汗水,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的,如此無數遍後,蘇靜才收起手中的青銅劍。琢磨著要不要喚人準備沐浴的東西,洗下這一身的臭汗時,距離她住的地方不足百米,韓瑞的寢宮方向傳來陣陣刀劍相踫撞的打斗聲與宮女太監的喊叫聲︰「快來人啊,有刺客!」
蘇靜幾乎是不遲疑的,提劍幾個縱躍,朝著韓瑞的寢宮沖去。她此刻根本沒注意到,在她凝神飛躍間,她的四周散發出宛如是實質,讓人根本無法動彈的凝滯!
瞬間趕到韓瑞的寢宮外,只見數十個侍衛與十多個身著深色緊身衣袍的刺客糾纏在一起。那刺客人數雖然不多,卻個個勇猛異常,身手更是非常了得。
說時遲那時快,蘇樂欺身近前,手臂暴長,幾乎是一瞬眼,便抓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刺客的左手臂!
她此刻的表情有種漫不經心般的淡定,在看到韓瑞被十來個身手了得的侍衛保護著走出寢宮,在寢宮前的台階上站著後,她原本的焦慮瞬間平息,同時,她的動作由原本的暴躁轉為平靜。
與刺客纏斗的侍衛明顯遜色與那些刺客良多,這邊的侍衛一批批的倒下,而刺客的人數卻沒有減少,只有少許的輕傷。
韓瑞看著這樣的差別,不由得心中怒火勃然︰「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拿孤的俸祿拿的甘心痛快,真到了危急時刻,一個個的卻都是廢物,速速加派人手,務必把這些大膽狂徒盡數擊殺!」
激憤不已的他,在看見遠處一點點殺過來的蘇靜時,心中一定的同時,也焦急不已︰「速速加派人手去保護蘇公子,如果他有個什麼閃失,孤誅你們的九族!」
苦于自己身無內力,就算大喊,蘇靜在這一片雜亂喧囂中也听不到自己的聲音,韓瑞沒有辦法下,只好命自己身側的幾個侍衛過去保護蘇靜。
「請皇上恕罪,臣等萬難從命,一切當以皇上的安危為重!」
對于皇上的命令,那十來個侍衛只是片刻遲疑後,就全部跪倒在地,怎麼也不肯離開韓瑞,去增援蘇靜。
「你們這些狗東西,難道是想反了麼?我的旨意都敢違背?孤命令你們,馬上去保護公子,孤這里暫時無礙!」
盡管他一再命令,那些侍衛卻只是謹慎的圍在他四周,直接無視他的旨意。
「好,好,好啊,要不是今天刺客來襲,孤還不知道,孤的侍衛們竟然都是不怕死的,敢不听孤的調遣,好!實在是太好了!」
即焦急又生氣,韓瑞氣得渾身直抖,指著他四周跪著的侍衛,連連呼好。
而此時的蘇靜卻遇到了從來到這個時空後的第一波強大勁敵。
與她纏斗著的,是個年約五十的老者,那老者顯然是內修者,一身內力已經趨于化境。蘇靜覺得自己此刻宛若陷入蛛網中的蒼蠅,根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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