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宮設宴,落暮十分,一輛裝得精致的馬車緩緩行在街道上,玉絕塵緩緩放下扶著窗紗的手,側過頭看著一旁陷入沉思的生殺;「在想什麼呢?」
生殺回神,看了玉絕塵一眼,淡然笑笑示意不得什麼;「不過是不習慣進宮,所以有些緊張罷了。」果然,謊話說多了自然就順口了。
隱樓給她排了一個穩妥的身份,隱居深山學藝習武的孤女,來龍去脈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任人怎麼般查都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不得不嘆一聲不虧都是晏少行培養出來的人。
玉絕塵不疑有他,伸出手親密的攏了攏生殺的青絲,寬聲安撫道;「無礙,你且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後便可以了,萬事且有我為你擔著。」
馬車停在了宮門外,玉絕塵下車,生殺自馬車內探出頭,玉絕塵朝她伸出手,生殺看著伸至自己面前的那白淨的掌心微微有些愣神,罷了搖搖頭;「我不是什麼嬌弱的女子。」說罷提起裙擺就要下了車,玉絕塵卻好似固執般將手擋到了她的面前。
一聲淡淡的嘆息聲溢出,她對上他那雙帶笑的眼,終究還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牽著生殺下了車,卻依舊不曾松開,她的手不光滑,甚至是帶著薄薄的繭子,尤其是指月復之間,這是長年握劍留下的,側頭看著身旁這絕色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太容易讓人心疼了。
緩緩松開她的手,二人一前一後的乘上那候著的步攆,一行人便浩浩蕩蕩朝的慶元殿而去,此時天色尚早,暖陽傾灑在長巷中的紅色宮牆上,卻暖不盡那淒涼,遠遠的就听見了由慶元殿傳出的歡鬧聲,生殺垂眸深思,今夜……晏少行會做什麼呢?
「太子殿下到!」
閹官掐著嗓子在殿門外傳喚了一聲,殿內眾人皆數落了座,一听紛紛將視線轉向殿外望去,一身黑色蟒金袍加身的玉絕塵便由先踏進了殿中,微微落他身後一並而來的生殺今日身著的衣裙依舊是一襲素白,這是她擁有的除了黑色之外唯一的顏色,絕美的臉上未施粉黛,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讓人看了只覺得我見猶憐,頭上青絲簡單挽起,只以一支素色青簪固定,身上並不曾粉飾金銀,卻也平添了幾分仙味,雖不曾身放異彩,但卻讓人只消看上一眼,就不想挪開視線一般。
二人行在一起,想來那「郎才女貌」四字也就是如此了。
領著生殺上前,拱手作揖便行了一禮;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後。」
「民女生殺,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
玉炎大笑開來;「城兒快快起來,生殺乃朕皇兒救命恩人,也起了,你二人便落座吧。」
一旁的皇後看著殿上的那兩個金童玉女只當笑在眼里,大邑一統,為強國,不得什麼門當戶對的說法,之前生殺曾隨著玉絕塵進過皇宮,本是長在荒野的孩子卻行為妥帖的很,一舉一動都極為規範,絲毫不比那些個嬌縱的官家小姐們遜色,皇後本就是身在江湖中的人,所以說來,生殺這個武藝高強的孩子當真是討她喜歡得緊。
二人謝恩之後便款款落了座,生殺依此便坐在了玉絕塵的身邊位置,玉炎笑著沒說話,皇後卻是覺得生殺坐在那甚好,只是眾人看在眼里只道是面面相覷,這……是否就是在昭示眾人,這太子妃的位置……就她生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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