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女難娶 第141章 展露鋒芒(91)

作者 ︰ 高春花

東露君顏將莫曲阜跟何誠的小動作看在眼底,卻沒有捅破。如果是莫曲阜的話,肯定不會猜透她的心思。也罷,只要結果是她想要的,這究竟是誰揣摩透的,又有什麼關系呢?

點了點唇角,她輕笑,「好,就找你說的去辦。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在張大千身上留下點什麼,我總覺得不舒坦。」

莫曲阜一點就透,他立刻問道︰「打斷他雙腿,廢去他的眼楮,如何?」

「太血腥了。」東露君顏皺眉。這個莫曲阜,真是怎麼提點都不行。腦袋笨的,根本都不會轉彎。

何誠立刻道︰「主子,你可還記得冬梅?」

東露君顏自然記得,這些天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就沒個喘口氣的時間。她只懲罰了冬梅,還有個郭芳她還來得及動手呢。不過這件事不著急,她在心里邊都記著呢。

只不過這郭芳背後有五少爺撐腰,她暫時的放過她而已。等這場賭約一勝利,她收拾東露隼修三兄妹的時候,就可以順手把郭芳捎帶上。如果那個五少爺不怕死的要沖上來替自己的老情人報仇,那她也沒辦法咯。只好連那個病秧子五少爺一起收拾就是了。

「張大千的過分和狠毒,更在冬梅之上。讓他將冬梅所受的刑罰,一一嘗試個遍。之後再將他掃地出門,一輩子只能當個乞丐,這樣主子可還滿意?」

東露君顏掀起嘴角,眯了眯眼楮,朝癱軟在地上的張大千望去。

張大千的目光剛剛觸踫到她的目光,立刻老淚縱橫,扭動著肥碩的身子就想往她身邊蹭。

莫曲阜想上前攔下張大千,卻被何誠的目光給制止了。既然張大千自己要給主子找點樂子,他沒理由阻攔的,不是麼?

果然,東露君顏端坐于椅子之上,姿態慵懶,坐姿優雅。她任由張大千爬到自己的腳邊,跪在自己的面前。

她好整以暇的撫平了裙擺,笑的特別親切,她問︰「張大掌櫃,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有不滿你就直說,我會听取你的意見哦。畢竟,你替一品居做了這麼多事情,沒有功勞,總還是有苦勞的呀。」

張大千一听這話,哭的更是稀里嘩啦起來,他想要保住東露君顏的腿,卻礙于何誠的凌厲的目光,不敢伸手。

跪在地上,張大千一邊不停的磕頭,一邊可憐巴巴的求饒,「九小姐,是奴才眼瞎,沒看人出來您的身份,說了大不敬的話沖撞了您。請你高抬貴手,饒過奴才這一次。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還有一雙兒女,全部都指望著奴才養活。請九小姐開恩,讓奴才在一品居戴罪立功,彌補以前做下的錯事!」

東露君顏挑眉,喲,沒看出來吶。都死到臨頭了,這張大千還痴心妄想著能夠繼續留在一品居作威作福哦。真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何誠,莫曲阜。」東露君顏猛的喚道。

「主子請吩咐。」

「九小姐請說。」

「我給你們出道題,快速搶答,答對了有獎。」抿了抿嘴角,東露君顏笑著看向他們兩人。

莫曲阜跟何誠先是一愣,齊齊的不解起來。都這個時候了,還玩什麼快速搶答?

還是何誠比較了解他主子的套路,隱了隱眸子中的笑意,他問道︰「請主子賜教。」

「簡單。」東露君顏點了點唇角,「三個字,形容張大掌櫃的行為。」

莫曲阜眉頭一皺,無法理解東露君顏的意思。

何誠輕輕一笑,胸有成竹自信的道︰「不怕死、好膽量、活膩了。」

「還有呢?」

「死得慘。」莫曲阜跟上了套路,連忙補充了一句。

東露君顏滿意的眯起眸子,輕輕的吐出幾個字,「還有一個,大傻逼。」

莫曲阜跟何誠都沒有听懂那三個字的意思,可他們心里也清楚,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于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

「何誠搶答的又快又準。賞你白綾三尺,跪下謝恩。」

何誠特別配合的高聲道︰「謝主子賞賜。可我還得伺候主子,能不能晚點再死?」

「成。滾一邊等死去。」東露君顏忍不住笑出聲來。

莫曲阜也隱了隱嘴角的笑意,他道︰「九小姐,還是快點把張大千拖下去吧,否則等下打擾了九小姐吃飯的胃口就不好了。」

東露君顏頷首,輕描淡寫的道︰「按照何誠的法子去辦。還有,打斷他一條腿,一只手臂,廢去他一只眼楮,再給他臉上刺上一個琴字。」

「還有呢?」莫曲阜從善如流的問道。

「沒了,就這樣。」東露君顏陰森森的扯了個微笑,「張大千,留你一條腿,是要你能夠走路。留你一只手臂,是要你可以伸手乞討。留你一只眼楮,是要你可以看清這人世間的百態。至于給你臉上刺的這個琴字,你可知道為何?」

說到這里,雅間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方霖跟小六子一人端著一個托盤,步伐穩健的走了進來。他們倆人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跑堂小廝。

「九小姐,這是您的午膳。」方霖將盤子一一擺放整齊。

小六子將一壺新沏好的茶放下,語氣有道歉的感覺,「九小姐,您的茶。」

東露君顏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又將目光挪到了張大千的身上,「張大掌櫃,你不妨猜猜?你要是猜對了,我可以考慮一下,就不把你的女兒賣去青樓替你贖罪了。」

把女兒買到青樓?張大千听到自己被懲罰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九小姐,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張大千沖撞了您,跟我的家人沒有任何關系!九小姐你要殺要剮,沖著我來,別踫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女兒!她才十三歲,還沒有成年啊!」張大千激動的想要站起來,卻被何誠用斗氣給重新打趴在地上。

東露君顏溫柔的一笑,站起身,慢慢的挪步到張大千的面前,停下,站定。這一次,方霖特別有眼力勁的俯身,抓住張大千的頭發,逼的他不得不與東露君顏對視。

望向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楮,東露君顏笑的越發的親切溫柔起來,她輕啟朱唇,一字一句的問道︰「張大千,你知道那些被你當抹布一樣雙手一攤,奉獻給那些紈褲子弟們的姑娘,她們可有成年?她們可有父親家人?她們可曾預料到,自己本是來賺錢的,卻要遭受那些待遇?」

一連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張大千蠕動了喉嚨,卻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東露君顏眼角掃去,「小六子,告訴張大掌櫃,你妻子被糟蹋的時候,她多大年紀。」

小六子目光冰冷,如冰箭一般直直的朝張大千戳了過去。

「回九小姐的話,蘭兒當年,不過十三歲。」

「哦。」東露君顏拖長了尾音的哦了一聲,「這麼巧,跟張大掌櫃千金的女兒一樣,都是十三歲的花季。真是鮮衣怒馬,恣意任性的年紀哦。」

小六子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只是垂在兩邊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那一天,蘭兒本可以躲過去的!可就是因為這個張大千,他不願意開罪尚書府的小少爺,所以便強迫了蘭兒!而且是用他小六子的性命來威脅蘭兒的!

「小六子,再給咱們張大掌櫃講一講,現在的蘭兒,過的是什麼生活?原本呢,她又可以過什麼生活?」

「兩年前,蘭兒不停的想要自盡,她用盡了一切辦法尋思。我跟我娘不吃不喝不睡,天天守著蘭兒,總算明白了她為什麼要尋死覓活。因為,蘭兒懷了那個畜生的孩子!後來,我在蘭兒的藥湯里,偷偷放了打胎的花紅。將那無辜的孩子給流掉了。」

說著,小六子擼起自己的袖子,左手臂上,赫然是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

「這條傷疤,就是我為了阻止蘭兒自殺留下了。九小姐,很猙獰是吧?」

東露君顏站在那里,面無表情。

反倒是張大千,淚流滿面,渾身顫抖不已。

「可是,蘭兒的身上,卻大大小小有幾十道這樣的傷疤。」小六子的語氣,一直是很平靜的。可就是這種波瀾不驚的語氣,才更讓人覺得其中的辛酸和絕望。

「這兩年蘭兒的情況倒是好一些了。雖然不再尋死覓活,但除了我跟我娘,其他人蘭兒一概不敢見。直到現在,晚上如果沒有我在旁邊守著她,蘭兒是不敢入睡的。因為,當年,當年……」說到這里,小六子的語氣終于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方霖默默的嘆了口氣,接過話頭,道︰「因為,當年弟妹就是太困了,趴在雅間小憩了一會。便被醉酒之後進錯門的尚書公子看到了,這才給自己惹下了禍災。」

小六子的胸口起伏不平,雙眼也充滿了血絲。莫曲阜見狀,消無聲息的一記掌風推去,將小六子給震暈過去。以防他情緒波動太大,傷到了自己。

方霖也不忍心的別過腦袋,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的抹眼淚。

「張大掌櫃,都听到了?」東露君顏面無表情的低頭看去。

此時的張大千,早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他眼中的悔恨,東露君顏看的分明,那不是作假。那是一個父親,打心底里為一個女孩子痛心。

可是,事後的道歉跟悔恨有什麼用?不管張大千再怎麼自責,他帶給蘭兒的創傷,是她一輩子都無法撫平的!

反手從何誠的腰間模出一把匕首,東露君顏面無表情的說道︰「張大千,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今天的果,乃是你之前種下的因。你得受著。」

「九小姐……」張大千哭的泣不成聲,他抽抽巴巴的道︰「奴,奴才自知自己犯下了,不,不可彌補的大錯。奴才不求九小姐的,的饒恕。只,只求九小姐能夠放過奴才的女兒。那樣的痛苦,奴才真的不,不忍心看到。」

「張大千,你錯了。」東露君顏俯,與他平視,眼中的情緒不沾一絲倨傲。

張大千迷茫的抬起腦袋,疑惑的看著她。

「第一,你不該求我的饒恕。因為,你傷害的人,不是我。你要求饒恕,也該去找小六子跟蘭兒。第二,你不忍心看到你女兒遭受這等羞辱,可我告訴你,蘭兒也是人,她也有父親母親,有疼愛她的人。第三,我說過了,今天的果,乃是你之前種下的因,你得受著。」

說完,東露君顏直起身子,將匕首丟給方霖,平靜的道︰「這把匕首給小六子。等他醒了,讓他跟蘭兒自己決定,要怎麼處置張大千。」頓了頓,她又道︰「以及張大千的女兒。」

「九小姐,我替小六子和蘭兒謝謝你。」方霖鄭重的接過匕首。道了謝之後,便扛起小六子離開了。

至于張大千,有人會把他送去給小六子夫婦處置的。

「主子,你從昨天中午起就沒吃過東西了。你先吃點東西,有什麼事等下再跟莫掌櫃談。好不好?」何誠說著,拿起筷子給她面前的碟子里夾了點她平常愛吃的菜。

東露君顏臉色還算平靜,她拿起筷子一指,道︰「莫曲阜,你也坐下一起吃。」

一品居出了這樣的事情,莫曲阜哪里還有心思吃飯吶。可他也知道主子的脾氣,只要順著她來,那萬事都好商量。即便是真的犯下了什麼無法挽回的錯誤,只要你是九小姐的人,她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會保你平安。

相反的,可你如果一旦踫了她的逆鱗,那小事情也要變成天大的事情了。別說不會幫你,保你平安,搞不好,九小姐還會先一步宰了你。這就是九小姐的性子。

莫曲阜很清楚,所以莫曲阜**輕輕挨著椅子坐下,也不說話,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吃飯。何誠給他夾什麼菜,他就吃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東露君顏心里也擱著事,沒心思說話。整個雅間,安安靜靜的,偶爾只有何誠催促他們兩人吃飯的聲音。

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在這種僵硬的氣氛下,反正莫曲阜是吃不下的。東露君顏的胃口一向不怎麼好,吃的也少,現在心里擱著事,吃的就更少了。

「吃飽了。」東露君顏把筷子一拍,不耐煩的把面前堆成個小山丘的碟子給推開。

何誠心里知道,他主子是在煩惱怎麼能把這件事的波及面,以及負面消息控制在最小。否則,這件事很有可能被東露隼修三兄妹拿來當成是打擊她的借口。另一方面,何誠心里也實在擔心她的身子,于是道︰「主子,你再吃兩口吧。」

「不吃。」東露君顏沒好氣的撇嘴,「吃什麼吃,還不如咱們偏院莊師傅的手藝好。這一品居的廚子,也得換掉!」

莫曲阜心思一動,道︰「主子,那不如就把你偏院的莊師傅調來一品居當大廚?」

此話一出,何誠立刻警惕的抖了抖眼皮。這個莫曲阜,今天怎麼如此沒有眼力勁。主子只是有氣撒氣,又不是真的要換掉一品居的廚子。莫曲阜怎麼連這點東西也看不明白了?

東露君顏冷冷一笑,似笑非笑的道︰「莫曲阜,東露冥衡把一品居交給你打理,你就給我打理成這個鬼樣子?出了這種惡心的糟心事不說,廚子的手藝也要我來操心麼?我問你,你把莊師傅調來一品居了,那我以後吃什麼?喝西北風麼!」

莫曲阜動了動嘴唇,剛想開口說話,雅間的門卻被人敲響了。

「   。」

「九小姐,有個人想見你。」

東露君顏收起不耐煩的表情,輕描淡寫的道︰「是方霖麼,你進來吧。」

方霖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一個十身形十分消瘦的女子。那女子臉上戴著紗巾,並不能看到她的長相。但僅僅是露在外邊的一雙頗有靈氣的大眼楮,便已經讓人心神向往了。

「九小姐好。」那女子鄭鄭重重的給她行了個禮。

方霖也給她行禮,「九小姐,她叫蘭兒,有話想跟您說。」

東露君顏雖然心里不明白方霖怎麼去而又返,而且還帶來了一個陌生人,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蘭兒感謝九小姐的大恩大德。」說著,那綠衣女子便盈盈跪倒在地。

東露君顏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方霖,感覺很莫名其妙。

「這位姑娘,快快請起。有什麼話你就直說,你這樣子,被人家瞧了去,似是不便。」何誠走上前,想要扶起那個蘭兒,沒想到,他才剛剛走到蘭兒的身邊,她就瘋狂的尖叫一聲,猛的朝方霖身後躲去。

「啊!別踫我,別踫我!」蘭兒躲在方霖身後,神情十分的慌亂。

「好了,弟妹。這位何爺是九小姐身邊的大管事,他並沒有惡意,你不用害怕。」方霖雖然是在安慰蘭兒,但很明顯,他的動作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又刺激了蘭兒一樣。

東露君顏更納悶了,心情也就更差了,她有點不耐煩的伸手敲了敲桌子,「方霖,怎麼回事。還能不能讓我消停一會了?」

何誠這時候已經站回到了她的身後,他俯,湊到她的耳邊輕輕的道︰「主子,你還記得麼,小六子的妻子好像就叫蘭兒。」

東露君顏眼楮一眯,凌厲的目光又朝莫曲阜射去。如果不是莫曲阜監督不利,也不至于發生這麼些個糟心的事情。連頓飯都不能好好吃了!

畢竟有外人在,莫曲阜就是負荊請罪,也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他有些氣短的模了模胡子,沒說話。

「行了,蘭兒。你別害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東露君顏對弱者特別沒有脾氣,她揉了揉眉心的朱砂,道︰「你不是找我有話說麼,我等下還有事,你快點說了別浪費時間。」

蘭兒又抽泣了幾下,這才語氣十分輕柔的道︰「九小姐,我替那些可憐姐妹們感謝你。」

「不用道謝。」東露君顏擺手,「這種事發生,本來就是我們東露家的失誤。你們不怪責,我已經很松一口氣了。」

蘭兒柔弱的一笑,淒慘的道︰「九小姐放心,即便我們有財力去告狀,也不會去的。那些人,都有權有勢,我們躲避還來不及,哪里敢去狀告人家。」

「行了,這件事我也不是為你出頭。只是一品居從今天起就由我接手負責,我也是女人,我不可能允許這類事件再次發生了。所以,你不必感謝,好好跟小六子過日子就是了。」

見東露君顏態度有些不耐煩,方霖上前一步,輕輕的道︰「九小姐,蘭兒今天肯出門,已經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除了感謝的話,蘭兒還有其他話要說。九小姐能否耐心的听她說完?」

「那就抓緊時間。」東露君顏面無表情。顯然,她著急著跟莫曲阜商量事情,心情已經很差了。

「九小姐,方大哥已經跟我說過了。張大千的命運捏在我的手上。可我不願意再去糾纏這些事情。我只想忘掉,就像九小姐說的,好好的跟小六子過日子。其他的,我不想去想。所以,張大千怎麼處置發落,還是交給九小姐吧。」

「哦?」東露君顏挑眉,有幾分好奇和奇怪,「張大千把你害成現在這個地步,你居然不想報復他?就算是拿著匕首在他臉上劃幾刀也好啊。」

「不願意再想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蘭兒淒慘的勾起嘴角,「原本我是攢點銀子拜師學藝,成為一個出色的琴師。可自從經歷了那些事,我已經無法再撫琴了。既然已經無法再撫琴,那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了。真的。」

聞言,東露君顏的眸子猛的一緊,眼神閃爍著望而生畏的精光。何誠一直留意著她的表情,立刻覺察到了她的變化。

「主子?」何誠壓低了聲音喚了一句。

東露君顏沒說話,只是把薄薄的嘴唇抿的更緊了。

「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也不是張大千,而是強迫了蘭兒的男人。」方霖嘆了口氣,道︰「就算報復了張大千又能如何?蘭兒跟小六子都是心地善良之人,他們沒有那個想法,也沒有那個能力去談報復。九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是啊,九小姐。我經歷過那種事,所以我知道這對女子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張大千雖然有錯,但罪不責家人。九小姐,蘭兒想求你放過張大千的女兒。她,不該替自己的父親承擔這種苦楚。」

東露君顏伸出手在虛空中壓了壓,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了,她眉頭一挑,眼角眉梢透著冰涼二字。她波瀾不驚的眸子劃過蘭兒消瘦的身子,眼神很復雜。兩分憐惜,三分同情,還有五分的感同身受。

「行了,方霖,你帶著蘭兒下去吧。這件事,九小姐答應了。」何誠覺察到他主子的不對勁,連忙趕人,「至于張大千的女兒,你們放心,主子不是那種狠毒之人。」

莫曲阜也幫腔,道︰「何誠說的沒錯,你們放心好了。就像你們自個兒說的,罪不責家人。張大千是肯定要懲罰的,至于他的女兒,九小姐絕對不會動她一根頭發絲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打擾九小姐用膳了。」方霖很聰明,他瞧出來了何誠想趕人的念頭,于是他扯了扯蘭兒的袖子,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九小姐,小六子現在還昏迷未醒。那我就先帶著蘭兒下去去照顧小六子了。」

「嗯。」東露君顏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眼神晦明晦暗,顯然是在思考什麼。或者,用懷念來形容更為貼切。

送走了方霖跟蘭兒,何誠關上雅間的房門。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主子。主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奇怪?

「何誠,張大千的事情,你親自處理一下。」東露君顏說的輕描淡寫,語氣也很正常。但她眼中不易覺察的凌厲,卻被何誠看的清清楚楚。

「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出面去辦的。主子請放心。」

于是,雅間再次沉默起來。這種凝固的空氣,幾乎要把莫曲阜折磨瘋掉。即使呆在東露冥衡的身邊,他也沒有如此誠惶誠恐過。

莫曲阜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道︰「主子,這是老奴監督不利,竟然在我東露府的產業里發生了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老奴無顏面對主子,請主子責罰。」

何誠在一邊不停的給莫曲阜使眼色,可已經晚了。主子的變化,到了現在他也模不著頭腦。只能歸結為是剛剛蘭兒的某一句話觸動了她。在這個時候,顯然是不能再提起這個事情的!怎麼莫曲阜如此沒有眼力勁,哪壺不開提哪壺。今天別的沒干,他淨往槍口上撞了!

東露君顏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她一掌拍下,實木雕花的桌子,竟然應聲崩塌!這一掌,她是帶上了斗氣的!可想而知,東露君顏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莫曲阜。」東露君顏反手又是一掌,卻在看到莫曲阜隱忍的表情之後,立刻向旁邊偏了一寸,凌厲的掌風堪堪擦過莫曲阜的臉頰,打在了牆壁上。

又是轟的一聲,牆壁慢慢的裂開一條長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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