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的瞬間鄭詠兒馬上像變了一個人。
「給我管住嘴,別叫出聲來!」鄭詠兒說完,她一把扯住宋念依的頭發,狠狠的把她摜到地上。
宋念依洗完澡不喜歡穿鞋子,地上是宋丞勛特地從國外訂制的手工羊毛地毯,很厚很舒服。
此刻宋念依摔在上面,沒有什麼聲響,外面也听不到什麼異樣。
「賤人!我是怎麼警告你的?!」鄭詠兒此刻臉上凶相盡顯,撕掉了在他們三兄弟面前小白兔的面具,撕住宋念依的頭發,讓她的頭不住往後仰。
「當年的苦頭沒吃夠是不是,還是都忘記了要我再提醒你一下?!」鄭詠兒很想抓花宋念依的臉,但是她不能,而且不能在宋念依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不過是廚娘的女兒,下人的孩子還是下人,這輩子都變不了!你憑什麼在他們身邊?!」
「我……我沒有……」宋念依感覺頭皮都好像要被扯掉了,鄭詠兒的臉跟七年前的臉慢慢重合,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黑色的日子。
現在的宋念依已經不是十歲時那個弱小的女孩子,她的身手完全可以收拾了這個女人,但是她竟然像被抽掉了骨頭,什麼都做不了。
鄭詠兒不只是宋念依最恨的人,更是她最怕的人,孩子時的陰影往往會籠罩人的一生。
宋念依以為她努力學拳腳,就可以保護自己了,誰知道真的到了這個女人面前,她竟然又回到了十歲時的劣勢,毫無還手之力。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鄭詠兒一把松開宋念依的頭發,把她扔在地上。
「從現在開始一字一句听好我的話,」宋念依癱倒在地上,鄭詠兒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我可以暫時放你一馬,但你給我好好表現,听到我跟他們說我和你是閨蜜了吧?不準在他們面前露出一點破綻,看我眼色行事,懂了嗎?」
宋念依緊緊的閉上眼,這樣的姿態無比屈辱。
鄭詠兒一把掐住宋念依大腿內側的女敕肉轉了一圈,低聲說︰「給我說話!」
疼,更屈辱。
宋念依點頭,眼淚終究還是從緊閉的雙眼滑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她?
鄭詠兒對宋念依像來說像是內心中的不能觸踫的一個影像,只是她並不像宋丞勛一樣,宋丞勛是自己心中的戰神、豐碑、茁壯和堅強的力量。但是鄭詠兒就不同了,她是惡魔,每次想到這樣的影像的時候,宋念依感到的是發自內心的恐慌和屈辱般的難受。這也許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所帶來的壓力,因為自己是廚娘女兒身份的壓力。
「不要以為你在想什麼,告訴你,你給我小心著點。要是敢壞我的好事,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我鄭詠兒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我鄭家是你這個土丫頭永遠都惹不起的。」鄭詠兒說完得意的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直接****了宋念依已經破碎不堪的心靈,在心碎成千萬片的時候,她提醒了一下自己,這個惡魔的話必須要听從。因為她不知道宋丞勛會不會再次從自己的生活中突然消失,而且雖然宋丞勛現在的勢力已經可以**于宋家大宅之外,但是比起南方的鄭家,他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她不能把宋丞勛陷進萬劫不復的地步。
「賤人,說話!聾了嗎?」鄭詠兒一腳踢向了窩在那里出神的宋念依。
宋念依抬起頭,閃著淚光的眼楮直直的望著鄭泳兒,「我已經知道了,請小姐放心吧。」
鄭詠兒更加得意的笑了笑,拿出小鏡子開始補妝,並且不忘繼續挖苦宋念依說︰「要是因為你個賤人把我的形象壞了可就不值當了!」
宋念依低下頭,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膝,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現在的處境。尤其是怎麼面對全新歸來的宋丞勛。
自從回來之後,宋丞勛已經不同往日了,那眼神中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陌生和霸氣,那是王者的風範,只是輕輕的一望就能把所有的心思射穿。這樣落魄的自己能不能瞞過他的眼神呢?
就在宋念依出神的時候,鄭詠兒又是一腳踢了過來,「賤人,看看本小姐的妝容是否合適?」
听到鄭詠兒的話之後,宋念依抬起頭望向那個傲氣十足的公主。
此時的鄭詠兒滿臉都是得到滿足的神色,略帶一點點興奮,又有那麼一點的羞澀。真的是好美!這樣的女子應該是天地之間的精華,像天使一樣的人。可是為什麼,面前的她卻是這樣的惡魔,不幸的是,這個惡魔是自己天生的對頭,一個自己永遠不敢與之為敵的對頭。
「小姐很漂亮!」
「要死嗎你!眼楮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打輕了?」
鄭詠兒一手又擰住宋念依的胳膊,指甲向內微扣,宋念依的臉立刻顯出一種疼痛的表情,但好似還能看出來,她在忍耐自己身上傳來的痛感。
「不、不要。」宋念依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來自一朵柔女敕的無力的花朵。
鄭詠兒滿意的笑著,望著宋念依的表情,滿意中帶著輕輕的嘲諷。這個卑賤的女子,無論她有多麼高傲的心還是有什麼樣的高攀的心思,自己都會毫不留情把她踩在腳底。她鄭泳兒的東西是所有人都不能踫的,而且,自己時刻都是抱著寧願毀掉也不讓別人得到的信念,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自己永遠不停的走下去,哪怕雙手沾滿鮮血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她鄭詠兒,是她老鄭家留下的霸氣的血性。
「記住,我是你永遠都不能打敗的人。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無名的螞蟻。不要以為丞勛哥哥回來了你的生活就會有什麼不一樣。你給我听著,你就是你,你是廚娘的女兒,永遠是下等人,不要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宋家雖是豪門,但是我鄭家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你最好給我听話,否則讓你永遠張不開你這張好看的嘴。」
「是的,小姐,我知道了。」
宋念依輕輕地答著,眼神迷茫而空洞,很多的影像從眼前一閃而過,現在的自己已經是像以前一樣的無奈何無力。
身份低的人命賤,自己就是這樣的,而且在這樣豪門里生存,自己是注定悲慘的無法改變命運。
這就是宋念依的命運,也是這個社會因為地位來決定的悲慘人生。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命運,很多人都會輸在起跑線上,所以要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一定要跑的比別人快,付出的辛苦也得比別人多,這樣才可以在後期追上,才會趕上那些家境優越的人來。
門口等待許久不見動靜的宋家三兄弟站立不安,猴急的宋丞敘耳根緊貼門縫,眉心緊皺想探索倆閨蜜的只言片語。
「歐尼怎麼不說話呢,也听不到她們交談啊?」宋丞敘轉身看向兩個哥哥,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他們出面干涉的意願,顯然宋丞晏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煩躁,手指「咚咚咚咚」已叩響房門。
「干什麼呀,我們閨蜜好久不見談個心也要打擾。」就在宋丞晏叩響門後不久,房門突然打開,鄭詠兒面頰紅潤探頭出來扯著嗓子喊,生怕有誰听不到。因剛剛拉扯宋念依頭發用力過大,又加上情緒因嫉妒失控,鄭詠兒像長跑運動後微微喘著氣。
「念依呢?你出來。」一直沒有吭聲的宋丞勛氣勢強硬,推開半掩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歐尼你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啊?」依著門框站立的宋丞敘緊跟著大哥探頭進去。煩躁不安的宋丞晏冷眼斜視一眼鄭詠兒也緊跟走進房門。
「歐尼你怎麼坐著地上啊?她對你怎麼了,你還好吧?」看著臉色煞白的宋念依精神恍惚癱坐在地上,宋家三兄弟急忙上前圍住攙起宋念依。
「閨蜜是需要坐在地上談心嗎?」宋丞晏扭頭盯著鄭詠兒,語氣中分明帶著幾分怒氣,眼神中也有幾分寒意,心想這個女人對念依做了什麼,為什麼念依臉色這麼難看,到底為什麼念依看到鄭詠兒的反應會是表現的如此膽怯。
「歐尼,怎麼樣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咱們去醫院好嗎?我們都很擔心你的。」還沒等宋丞敘說完,宋丞勛已將宋念依橫著抱起來往門口走去,不忘冷眼斜視了一眼鄭詠兒,冷冷的留下一句,「如果有誰敢欺負宋念依,我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宋丞勛當然看出這對所謂的閨蜜其中定有秘密,不然就剛剛發生的來看,宋念依是怕鄭詠兒的,這其中定有原委。
「哥,你要帶歐尼去哪兒啊?去醫院嗎?我去叫老周。」宋丞敘緊追其後,滿臉的擔心與緊張,看著宋念依瘦小的身軀卷縮在地上的那刻,宋丞敘差點哭出來。
「大哥,要帶念依去哪?」一直沒有吭聲的宋丞晏終于開口了,剛剛他差點就拎起鄭詠兒問個清楚,額頭暴起的青筋現在還清晰可見,握緊的拳頭在微微顫抖。
「放我下來,我沒事。」剛剛發生的一切好像還是七年前那些屈辱,被宋丞勛抱起的那一瞬間,宋念依仍然慌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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