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孝王,前方影衛傳來消息。」
李琪正在書房,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時刻關注著母親在東瑜的情況,隨時應變。「說。」
「穆王爺此前與東瑜交戰,大勝。是隨後不久東瑜方面已經重新開始集結重兵。估計最先到達穆王爺駐扎處的東瑜軍隊有五萬人左右。」
先頭部隊就有五萬人?這麼多。
李琪的眉頭都深成了溝壑似得,「阿秦情況如何,有沒有受傷?驍騎軍的傷亡又如何?」
「穆王爺沒有受傷,驍騎軍傷亡正常,只是糧草不夠。」
「好,我知道了,繼續關注。」
「屬下遵命。」嗖的一聲,影衛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陳飛微的聲音︰「王爺,我能進來嗎?」
「請進。」
陳飛微推門而入,手中正端著飯菜。
「飛微,是你啊。」看見是飛微,李琪才稍稍露出一絲微笑。
陳飛微,李琪一宿沒有合過眼,連下巴上也有些青色的胡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這倒不是那種喜歡,她與李琪不像是主僕,更像是多年的朋友。還記得當年,陳飛微的父親犯了大罪,陳飛微雖然罪不當斬,但是死罪免,活罪難逃,她被賣進了教坊司,原本是要成為一名官妓屈辱地活下去,是就是李琪把她從教坊司里贖了出來,還讓她呆在孝王府里。
「王爺,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吃一點吧。」陳飛微知道,穆秦跟蘇嬋沒有回來,李琪他是沒有胃口的,是沒有胃口她也要勸,多少都要吃一些呀!
別看李琪平常時沒心沒肺的,陳飛微對李琪的關心,李琪是心照不宣,都是明白的。既然飛微,那麼李琪又怎麼忍心拒絕︰「好,給我吧,倒真是餓了。」
李琪開始吃起飯菜來,而陳飛微總算是放下些心來,于是乎關心起穆秦跟蘇嬋的狀況來。
「王爺,怎麼樣?想出了什麼法子來嗎?」問的自然是如何把穆秦跟蘇嬋完完整整帶回浮梁來。
李琪咽下一口飯菜,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阿秦不達目的肯定是不打算回浮梁的,但是皇兄不支持阿秦,阿秦到現在沒有糧草跟援軍,以說是孤軍奮戰,不知為何東瑜那邊一開始並沒有立刻調重兵去攔截阿秦,就好像這消息沒有傳出去一樣。不過現在剛剛得到消息,東瑜的重兵已經向阿秦圍了過去,人數眾多,阿秦再如何善戰,恐怕也」只怕阿秦敵不過。
穆秦不殺了宇文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是這之前,貌似穆秦就難以支撐下去了。
「王爺,那為何不想個辦法好讓皇上支持穆王爺呢?」飛微不太明白這件事的原委,她只是把自己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想辦法讓皇兄支持?問題是皇兄就是不支」李琪突然停住了口,靈光一現,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個,李琪趕緊放下碗筷,站起了身。
「飛微,我現你真是太聰明了,有辦法有辦法了!」李琪笑顏大開。
陳飛微習慣了李琪的一驚一乍,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到什麼辦法,又干嘛夸她聰明,「什麼辦法」
話還沒說完,李琪便撲上來,給了飛微一個大大的擁抱︰「總之有辦法了。飛微,真是愛死你了,我現在馬上進宮,不用等我了。」
一說完,人就沒影了,獨留下僵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陳飛微,這是李琪第一次擁抱她。
好一會兒,陳飛微才緩過神,臉上的表情似笑而非,否認了心底某一處的想法。
而在路上,李琪策馬揚鞭,總算是想出了辦法,皇兄不是不想支持也不是不能支持,皇兄他只是沒有支持的理由,一個堵住眾人之口的理由
皇宮,御書房。
李琪又跟上一次一樣直接闖進來。
「皇兄,皇兄。」
「阿琪,朕說過多少次,皇宮大院莫要喧嘩,如何不听。」李芷高坐于上,怒顏正色。雖然無奈,但是作為兄長作為皇帝,他仍要指責一番。
「知道了知道了,皇兄,比起這個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想到辦法讓阿秦跟蘇嬋全身而退了。」
李芷兀然從龍騎上站起,「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辦法了。皇兄,我懇請你馬上兵,到東瑜邊境。」
「兵?阿琪,你說的這個辦法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出師無名,就是朝中大臣也不能會同意的。」李芷皺了皺眉,這件事早早便已經做下決定的,他不能兵。
「對,是師出無名,那我們給他來一個師出有名不就行了。」
「師出有名?是穆秦跟蘇嬋確實還沒有成親拜堂,她還不是王妃,如何師出有名?」
「不是王妃不要緊,皇兄你給蘇嬋加封一個一品誥命,這樣不就是了嗎?」穆秦是浮梁的兵馬大元帥,蘇嬋成親之後也就應該是一品誥命夫人。
一品誥命夫人,雖有官餃卻無實權,但是那好歹也是個一品官職,宇文肆劫走浮梁的一品官,看朝中人跟東瑜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對,阿琪,你這樣說也是不對,誥命夫人一般都是女子與大員成親之後封的,如何能現在封,雖然」
李琪馬上接過李芷的話,「雖然沒有成親,但是律法也並沒有規定誥命夫人一定要在成親之後,皇兄也說了只是一般情況,如今這又哪里是一般狀況?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給蘇嬋加封誥命,我看還會有誰再多說一句。」
李芷這麼仔細一想,似乎真的沒有規定誥命夫人一定要在成親以後才能封。
「皇兄,你前日送給東瑜王的信件估計也快到了,你現在再給我一份通關文書,讓我作為特使連夜趕去東瑜王都。我一定能順利化解此次危機,說不準還能讓東瑜向我們低頭賠罪。」李琪說道。
「好。」李芷做下了決定,「文公公,備筆墨。」
很快,穆秦帶著誥命聖旨跟通關文書,只帶了兩名隨從,匆匆來到了蟄龍江渡口,而李芷也開始調遣重兵前往兩國邊境
而在蟄龍江上游邊境,東瑜的大軍已經差不多集結完畢了,穆秦跟驍騎軍已然是被包圍在其中,當然穆秦那邊也已經是察覺了東瑜兵的動向。
夜晚意微涼,風卷旗蕭蕭。
「王爺,東瑜那邊似乎要在早上動手了,現在我們突圍出去或許還來得及。」黃將軍向穆秦提議,雖然他是沒有任何底氣的。
穆秦撫了撫有點疲憊的麒麟馬,搖頭說道︰「我們戰了一天,人困馬乏,況且東瑜也動真格的了,這次出動的人數勝我們幾倍有余,突圍的希望不太大。」
「但是,王爺,我們也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穆秦當然知道不能夠坐以待斃。
「本王問你們,曾後悔與本王來東瑜?」
黃將軍跟幾位副將,互相之間看了幾眼,黃將軍率先回答︰「能與王爺共戰沙場,實屬我等之幸!」
「對,王爺,將軍說得不錯,我等必為王爺殺出血路!」
「」穆秦是浮梁的軍神,作為軍人,能與軍神共赴戰場就已經是莫大的光榮,若是貪生怕死又算得了什麼軍人。
穆秦卻非常感動,硬要說錯,錯在于他,這次的事情根本與這些將士沒有任何關系,事生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他的預想,宇文肆至今沒有露面,就連東瑜王也沒有做出任何動靜來。人,終究沒辦法算盡一切。
「多余的話就不說,我穆秦感謝各位。」穆秦第一次真誠地對他的屬下表示了感謝,對他們抱拳而謝。
「王爺,言重了。」
「王爺,使不得使不得。」
「」眾人規勸。
驍騎軍被下令休整,明天一早便要一決死戰
東瑜王都的王城中,半夜,已經睡下多時的東瑜王,,宇文博又被太監喊了起來,說是出了緊急狀況。
東瑜王本是渾渾噩噩,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接下來听到使者來報,竟然是東瑜境內闖入了浮梁的騎兵,帶頭的還是蒼梧王穆秦,頓時被驚得不能再驚,他們東瑜跟西瀚是在商量大事,怎麼能突然出現這個岔子?
「誰來告訴孤王,為何浮梁的騎兵闖入了我東瑜國境,到了現在才來報告!?」宇文博怒目圓睜,大聲呵斥跪在下面的一眾大小官員。浮梁騎兵闖入東瑜一天的時間了,他作為一國之主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如何不怒。「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官員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稟王上,這件事,我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現在在邊境處指揮軍隊的是四王子。」
「肆兒?他提前回國了?」宇文博現在還不知道宇文肆的行徑,「回國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這個混小子。」听到了宇文肆在前方作為指揮,宇文博才稍稍安定。「那前方的情況到底如何,浮梁的動作呢?」
「回王上,根據邊境處的探子觀察,浮梁並未在邊境布置軍隊,闖入我國的也只有這一支騎兵而已。」
「啊?就這麼一支騎兵?」宇文博捋著胡子,想破腦袋也是想不明白,這是幾個意思?當然宇文博是不知道他的兒子把人家的王妃給劫走了。
「王上,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殲滅這支浮梁騎兵還是再看看浮梁的動作?」
宇文博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想不明白的事情,總以為是有深意。
「等等,殲滅到不用,把孤王的旨意傳給肆兒,讓他活捉穆秦,既然敢闖到我們東瑜來,何不趁機敲浮梁一筆。」宇文博自認為老謀深算,捉了穆秦就能夠威脅浮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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