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穆秦一夜未眠,呆在太守府里的蘇嬋也同樣睡不著,因為她一點消息也得不到,在此之前,古越還會偶爾跟她說一些關于穆秦的消息,但是古越已經一天沒有來了。對于蘇嬋來講,怕的不是見不到穆秦的面,而是見不到的時候失去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阿秦現在到哪里了?」她仰望中天,滿腦子只有穆秦。
蘇嬋對于行軍打仗完全沒有任何概念,以為穆秦所帶領的一萬人已經是很多了。是她哪里知道,現在穆秦被多于他幾倍的東瑜軍所包圍。
夜晚的時間流逝得非常快
「四王子,我軍已經準備妥當。正等著殿下號施令。」太守一早便向宇文肆報告。
倒是宇文肆,哈欠連連,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慢騰騰坐上了椅子。對他來講,穆秦猶如碗里的肉,煮熟的鴨,被好幾萬東瑜兵所包圍,就是插翅猛虎也難逃一死。
「哈,,都準備好了?」宇文肆其實對打仗沒太多的想法,拿不住注意又回頭問了問古越,「古兄,你看怎麼辦?」
這時候,突然議事廳的門外闖進來一個傳令兵來,「報,,」
「何事慌張?」太守問道。
「回稟四王子,太守大人,浮梁騎兵率先起了進攻。我軍有一個營不勝防備已被沖散。」
「你說什麼!浮梁騎兵還敢進攻?」宇文肆猛然一起身,瞬間清醒了,誰能想到一只病危的老虎還能臨死之前反咬他們一口。「古兄、古兄這該怎麼辦?」宇文肆十分焦急,完完全全是忘記了明明是他們這邊的人數佔優的事實了。
古越淡然笑言︰「宇文兄,這不過是將死的螞蚱會蹬腿,回光返照罷了,你現在手上還有好幾萬人,一個營算得了什麼。」
「對,對,古兄說的是。」宇文肆這才沉靜下來,听古越這麼一講,他才想起來,對啊,他們光是人數就已經絕對佔優了,穆秦不過靠著偷襲拖延了下時間而已,有何懼?「張太守,既然穆秦如此求戰,」
「報,四王子殿下,王上傳來手諭。」
太守剛剛要轉身出去下令之時,門外又進來一個傳令官,手中還拿著一卷手諭。
「父王的手諭?」父王已經知道了?
古越絲毫不奇怪,都兩天了,若是還不知道,那東瑜王也實在無能。
「趕緊拿過來給我看看。」
「是。」傳令官立馬把手諭遞上。
宇文肆接過,看了起來。
「宇文兄,你父王是有什麼要求?」古越心想要是沒有什麼要求,估計東瑜王也不會特意讓人傳來手諭。
「古兄猜得不錯啊,我父王要我活捉穆秦。」宇文肆皺著眉,緊握著那卷手諭。他不止是要活捉穆秦,他是想殺了穆秦。宇文肆顯然是難辦了,「古兄,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活捉嘛?」古越倒是不想穆秦這麼快死,不是正好應了的意,「那就听你父王的意思,活著不一定比死了痛快。宇文兄,等你活捉穆秦時,再把蘇嬋帶到他面前,那場面肯定是」
宇文肆被他這麼一說,仿若頓悟一樣,之前他還擔心蘇嬋沒那麼容易死心,他如果殺了穆秦,還擔心蘇嬋會不會自此恨他,但是按照古越這麼一說,不明內里的蘇嬋還說不定會認為他宇文肆是仁心仁德。「哈哈,古兄,兄弟我每每困惑時,你總能為我解惑啊。好,就這麼辦。張太守,下令,活捉穆秦。」宇文肆已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他在心中都已謀劃好了,到了那時,捉了穆秦,他要把蘇嬋帶去,好讓她明白他才有資格成為她的男人。
而在那邊,穆秦與驍騎軍正在苦苦迎戰。但是彈盡糧絕的她們,面對洶涌而來的東瑜軍,一位位將士開始慢慢、慢慢倒下
另一邊,李琪連夜渡過蟄龍江,作為浮梁特使的他手執通關文書,徑直往東瑜王都而去。
李琪一路快馬加鞭,不知累死了多少驛站的馬匹,十萬火急,終于是感到了東瑜的王宮,正在殿外等著東瑜王听宣。
殿內,東瑜王一听浮梁派了特使來,首先就明白李琪火急燎燎地趕來王都肯定是跟邊境穆秦帶兵闖入東瑜境內的事情有關。
「哼,浮梁特使?浮梁的蒼梧王帶兵闖入,現在又拍什麼特使來,是戲弄我東瑜不成?」宇文博也不是個好脾氣。「來人,把他給孤王轟出王宮。」
「王上,王上,這使不得啊。」這時候立馬有位文官從一旁出來阻止,「王上,既然浮梁派來了特使想必其中必有玄虛,應該一探究竟啊!」
「對啊,王上,應當如此。」接著又有一人趨炎附勢地說道。
宇文博這麼仔細一想,說的有道理,便轉變了想法,「那就宣他進來,孤王倒是要看看浮梁有何狡辯。」
王上話,一邊伺候著的太監就立刻照辦了,「宣浮梁特使,,孝王進殿。」
李琪听到宣見,從殿外高台下踱步而來。此時的李琪兩天沒有沐浴更衣,青色的胡渣也沒有刮出,連夜趕路,風塵僕僕的樣子哪里還有往日的風流倜儻。
「浮梁特使,孝王李琪見過東瑜王。」李琪是站著行禮的,他是浮梁的孝王,東瑜王也不過是稱王而已,宇文博還沒資格讓他下跪。
「免了免了,李王爺,孤王不知你來是為了何事,不過孤王卻有件事情要質問一下你這個浮梁特使了。」宇文博故意這麼說道。
李琪好歹也是王爺,朝中之事也是明白的,一眼就看出宇文博的故意為之。今天他來,難免要跟東瑜唇槍舌戰一番,宇文博此意就是想先佔一級。
「若是我猜得不錯,想必東瑜王說得就是我們浮梁蒼梧王帶兵闖入東瑜的事情吧。」
宇文博突然起身怒目而視,威勢嚇人,「既然你知道,還敢前來王都?你就不怕孤王殺了你嗎?」宇文博把最後幾個字拉得特別長。
李琪不懼威嚇,他明白宇文博只是在故意嚇嚇他罷了,「呵呵,俗話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想東瑜王應該還沒殘暴到要殺了特使的地步,況且我今天正是為了解決此事,想來東瑜王也願意一吧。」
宇文博一愣,平常人被他這麼一嚇,雖然不至于被嚇死,但是變了臉色的多是。是這李琪居然面不變色,這小子也不是一般人啊。
「解決此事?孤王早就想好了如何解決了,孤王已經」宇文博還沒有講完,他被李琪打斷了話。
「東瑜王,恕我魯莽,若是不听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你絕對會後悔的。」李琪面容嚴肅,一字一句都讓他人肯定接下來他所說的非常重要。
宇文博居然真的被他說動了,重新坐了下來,「好,孤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想說些什麼重要的話。」
李琪淡然一笑,往前走去,並開始在懷里掏著東西。李琪這一舉動,讓殿內武官跟侍衛像是炸了毛一樣,紛紛拔劍喝止︰「你做什麼?退下!」
面對他們的刀劍相向,李琪絲毫不畏懼,把那卷誥命聖旨舉到了頭頂,「我只是想呈遞一樣東西給東瑜王瞧瞧,何須緊張。」
「東西?去拿上來。」宇文博也是覺得這些武官太過敏感了,一個李琪罷了難不成在王宮還會對自己有不利?
宇文肆接過太監遞過來的誥命聖旨,他當然是認得此物,只是不明白李琪把這東西給他做什麼,以為里面有何玄機,于是打開看看。是從頭看到尾,宇文博愣是沒看懂到底哪里有玄機了?不就是一道普通的冊封誥命夫人的聖旨嗎?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李琪,你這是在耍孤王嗎?一道普通的誥命聖旨罷了,跟此事有何關聯。」宇文博放下聖旨,對李琪問道。
這回輪到李琪奇怪了,這道聖旨宇文博居然說是普通,讓宇文博這麼認為的能只有一個,他不知道蘇嬋是誰。「東瑜王,請你仔細看看聖旨上的那個女人,蘇嬋,你不知道嗎?」按理說皇兄提前給宇文博寫了信件,宇文博應該是知道才對啊。
「蘇嬋?」宇文博想了想,似乎沒任何印象,「孤王不認識什麼蘇嬋,你到底在瞎扯什麼東西,這難道就是你說的解決嗎?」宇文博是真怒了,李琪分明是逗他開心。
「東瑜王,我皇兄明明寫信給你了,說明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的,你沒有收到嗎?」
「信?什麼信?」宇文博又困惑了,天璽帝給他送過信,他怎麼也是沒有任何印象。
這時,服侍宇文博的太監附耳輕聲說道︰「王上,浮梁皇帝是有送來一封信,不過當時您已經睡下了,奴才就放在了書房。」
這話一听,宇文博馬上就炸毛,瞬間起身,也是顧不得威嚴,一巴掌把那太監打翻在地,「你個混賬東西,該死的玩意,這麼重要的事情如何不講?」
李琪才明白,東瑜是鬧了大笑話,太監沒把信件呈遞給東瑜王啊,丟人丟到家了。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太監連連求饒,誰曉得它的好意竟然給自己釀成殺身之禍。
宇文博吹胡子瞪眼,就差翹辮子,「還不快去把信給孤王拿來!」
太監連滾帶爬跑去拿信,李琪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了,宇文博看著李琪表情有點尷尬,丟人、太丟人了。
「王上,請看。」太監顫顫巍巍把信遞了過去。
宇文博當即拆開,瀏覽了起來。
「啪,,」重重的聲響傳遍了安靜的大殿,宇文博拍案而起,怒不遏,頭都要倒豎起來,「混賬,混賬、混賬」宇文博被氣得連說好幾個「混賬。」
「來人。」
底下的官員不知信上內容,還以為是浮梁帝的信上所言惹怒了宇文博,都想著這回李琪要遭殃了。
侍衛也是這麼認為的,上來就要把李琪給綁了。
宇文博大怒,「你們這兩個混蛋綁他做什麼?」
李琪站在那不動巍然,不但如此還有點笑意。
兩個侍衛不知所之,宇文博又大喝道︰「都退下去。趕緊傳令給邊境,撤軍!」
「撤軍?」
「為何撤軍?」官員哪里知道這其中深意。
宇文博看了信上所言,大致意思就是說宇文肆在穆秦大婚之日劫走了新娘,但如果單單是信件,宇文博能還不信,是那誥命聖旨上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正是信上的那位新娘蘇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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