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直接回去嗎?」未名可是直接和干脆的。對于他來說,他只是放了徐亞鏡一個小假,讓她可以在這里見識一下。
「不行!」徐亞鏡斷然拒絕︰「還有趙暖暖,我們要一起回去。」
「趙暖暖?」未名蹙眉仿佛思索了一下,頓時大悟︰「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命中注定會死在這里的女孩子。她怎麼樣了?沒死?」
「她沒死,她當然沒死!她只是身體被女圭女圭附身了,靈魂交換,現在她的靈魂就呆在那尊女圭女圭體內……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的外公怎麼樣了。」
未名能這麼輕易的開口說帶她回去,那應該也能很輕易的救回趙暖暖吧。
徐亞鏡上前一把抓住了未名的手︰「老板,我們快去找暖暖。不,先找回那個女圭女圭,看看外公有沒有事,然後……」
「不行。」未名是可以很輕易的把她帶回去,但不能做多余的事。
「趙暖暖的命數本就在這里,不能做改變命格的事。」
「趙暖暖進到店里面來,拿到了和服女圭女圭,本就是她的命數改變了。有了那個女圭女圭,她有了一線生機的機會。可是她沒有把握機會,反倒把自己陷入了進去。這是她的原命數改變之後的另一個命數。同樣是她的命格決定的。」
「要繼續改變的話,只能依靠她自己的力量。」
「我不能也不會插手,否則的話,只會讓她的命數變得更為淒慘。」
怕徐亞鏡听不懂,未名還特意解釋了下︰「還記得你來這里之後吃的第一頓食物嗎?如果我插手,她的下場可能就會這樣。」
未名不說還好,這一說徐亞鏡就忍不住了。
反胃驚悚的感覺,在事後想起來,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如同所有的嘔吐物都沿著血管沖上了腦門,鼻間仿佛又聞到了那股特有的血腥與食物相混合的臭味。
徐亞鏡捂著嘴,胃酸吐了出來。
未名看著她面露不忍︰「真可憐……」
「你……你怎麼知道……」徐亞鏡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這個事她一直竭力想要忘掉,可是未名卻提起來。
「用‘命數’看啊。」未名答。
「命數」是黃水晶柱的名字。未名就像當初她在看趙暖暖及自己的命數一樣,一直在「旁觀」著她的遭遇。
「老板!」徐亞鏡一下子腦袋炸了開來,就像有數百噸的**在她的腦子里爆炸。
「你既然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你居然還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逼吃下……吃下……那種東西!」
怒火燒身啊,就算讓她被自己的怒火燒死在這里,也不過如此了。
「別激動,別激動。」未名呵呵笑安撫她︰「你吃的不是真正的死人肉。」
「難道是活人肉?」兩者都一樣好不好。
徐亞鏡苦著臉仍不能釋懷。
「放心。那些不是真正的人肉,而是這里特供的食物。」
不是人肉,真的不是人肉?徐亞鏡的心里浮起了一絲希冀,只要不是人肉就好。其他的什麼肉都無所謂了。
「不是人肉。」未名告訴她︰「這些特調的食物,外形做得恐怖,食物原材不詳,但有一個統稱叫做‘女巫之毒’,吃下去之後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可以最大強度的激發每一個食用者的潛能。」
「不過,副作用也很大。」
「一些無法消化這類食物的人,會在吃後不久就出現身體肌能萎縮的現象。」
「這樣一來,就可以很大的程度上幫助訓練官篩選無潛能或是無前途的人。」
每個人的潛質不同,所激發出來的能力也是不同的。
大多數的人被潛發出來都是物理性能,也就是他們的力氣可以在食用了這里的特質食物之後,便會呈現幾倍或是十幾倍的力度。
如果沒有這樣的改變,是誰也完不成這里的訓練任務。
普通的身體體質,只會在這里的高強度訓練之下因為心髒負荷不了而猝死。
要不就是累死。
听到未名如此的解釋,徐亞鏡的心里總算舒服了一些。只要不是人肉就好。至于那些原材料是什麼……能做出這麼恐怖外形的東西,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這麼說來,我也中了‘巫女之毒’了?」徐亞鏡道。
「你難道沒發現自己最近有什麼變化嗎?」未名反問她。
變化?有是有,就是她在這個黑監獄里的升級很快。而且每一次訓練和考驗,她都是在稀里糊涂的情況下完成的。訓練的過程在事後她完全不記得,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訓練中,她感覺自己的腦子里一次又一次的發生了原子彈爆炸。
她的身體被這種體內的炸彈炸得粉碎。每次訓練完畢她醒來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里醒過來的。
羽田和子告訴她,她的潛能很強大,很有望能通過明天的最後一次考核,考核通過她就能升為執行官了。
是跟著在真一長官手底下的執行官,而羽田和子而成為她的副執行官。
「我覺得我現在比以前‘能打’了。」徐亞鏡對自己的潛能做出這樣一個總結。
「所以,現在我更不可能放下趙暖暖自己回去。如果她不回,我也不回!」
徐亞鏡道。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但是……」徐亞鏡伸出一只手來緊緊的揪著未名套著鋼鐵護手的手臂,打算死也不松手︰「如果你不帶我們兩個回去,我就不松手。」
她是要用上耍賴的伎巧了。
未名露出無奈的眼神。
「既然你如此執著,那好吧。我給你兩天時間。明天你考核成功之後,就參升級為執行官。執行官可以獲得武器。若是你真想救出趙暖暖,只要你帶著趙暖暖的身體從這里闖出去,到了外面她外公窩藏的那棟大樓內,找到外公所帶著的女圭女圭,將兩者的靈魂歸位,我就帶著你倆一起回去。」
未名帶徐亞鏡,徐亞鏡帶趙暖暖,那麼未名就不算是直接改變了趙暖暖的命數。而徐亞鏡,她本身是一個命數中的特例,她的存在在哪一個世界都是特殊的,因而,她的參與,也能成為命數中的改變因子。
未名交代完了這番話,徐亞鏡還不肯松手。可是就在這時,真一卻突然出現。
「亞子,你在做什麼。」
真一看到徐亞鏡抓著一名獄警的手不放,便凝著眉走過來。
真一是徐亞鏡的訓練官,雖然訓練的過程徐亞鏡就如置身惡夢,醒來後對夢境總記不起來。可是這個真一的待人態度總是嚴苛到不行的地步。徐亞鏡一面對他,便覺「亞歷山大」。
擔心被真一發現未名,徐亞鏡立刻縮回了手。可是已經遲了,真一對那獄警產生了懷疑,一走近便一把掀掉了獄警的防暴面具。
「!」徐亞鏡捂著嘴巴止住了自己的驚叫。繼而又瞪大了眼楮,盯著那沒了防暴面具的獄警。
這張臉……一張布滿了疤痕的臉,哪里是未名的臉?
未名是變身了?還是變臉了?
真一看看那名獄警,又看看徐亞鏡。
徐亞鏡眼中露著錯愕,仿佛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人的臉。
獄警的態度倒是很淡定,一張極丑的臉早已失去了表情的功能。在黑監獄里面,像這種被毀了容的獄警到處都是,大多都是因為他們在食用了特制的食物之後,抑制不住自己身體內的毒發,所以變成了這般模樣。
許多人不僅被毀容,還會失聲。嚴重者需要割掉聲帶才能存活。
這種獄警是最低層次的了。
「你剛剛和他在說什麼?」真一問徐亞鏡。
徐亞鏡依然捂著嘴,腦子飛快的轉,卻沒一個適合拿來用的理由。于是就只能沉默。
真一對那獄警起了疑心,雖然抓不到現場證據,但他不會輕易的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不管他和徐亞鏡之間有什麼或是沒什麼,解決這個疑心的最簡單方法就只有一個︰殺!
真一第三句話不說,掏出手槍對準了那獄警的腦袋,扣動板機。
隨著震耳的槍聲,再一次有人腦袋開花的倒在了徐亞鏡的面前。
徐亞鏡呆呆的望著倒在地上的獄警,看著地上淌出的一灘血,沒有尖叫。
是適應了這里的血腥?還是已經麻木了不會再叫了。
徐亞鏡不知道。她只是覺得有一種熟悉感,存在于心底的另一個角落之處。
那種熟悉感在告訴她,這種事,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真一收起了手槍,見徐亞鏡還怔在原地。
「你怎麼了?」
這種類似于關心的問候,是極少從真一的嘴里出來的。
大概是因為徐亞鏡的能力很特殊,所以他難得的對她有了一些不同的對待。
「啊?呃……沒,沒事。」
徐亞鏡扭過頭,避開了與真一的對視。
她退後幾步,轉身要走。
「站住!」真一聲調一提︰「長官還沒有讓你走,你能走?」
這個黑監獄的制度明,等級更明,完全的軍事化管理。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人,沒有領導的發話,下屬不能有任何的動作。
徐亞鏡因為心中並不把真一當領導,所以一時間動作有些輕浮。現在真一一喝,她便反應過來。入境隨俗,不從也得先裝著。
「對不起,長官。」徐亞鏡稍息、立正,站好。
真一一雙精目冷冷的盯著她好一陣子,徐亞鏡站得小腿都開始發麻了,才等到他發話︰「等下和我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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