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易？」傅婉君面露警惕。
「你將那秘密告訴我，我便不計較今日之事，也不將你供出去。另外，再不許在我面前提什麼要借靈石，否則，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宋文菱說。
她本想幫祁恬也免于被勒索，但仔細想來，卻是行之不通。一旦傅婉君曉得，自己在乎祁恬這個人，祁恬所面臨的，恐怕就不止是勒索這麼簡單了。若是傅婉君發起狠來，拿祁恬當籌碼威脅自己也說不定。
傅婉君咬了咬牙，一張俏臉變得有些慘白︰「好，我答應你！」
「那就說說吧，你究竟有什麼秘密。」宋文菱定定看著她。
傅婉君別無選擇，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開口道︰「我初來朱弦閣時，也像你一樣什麼都不懂，以為這是個好地方。後來有一日，無意間違背了宵禁令，走進了一道暗門，見門後有個十分奇怪的陌生人。那人將這里的真相告知了我，而且還說，我已被媚術沾染上了，若是不及時擺月兌，恐怕不到三十歲，就會有喪命的危險。」
「這人是誰？」宋文菱問。
「我也不知，只知他是個男子。每次見面，他都並未蒙面，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長相，但一回來，就全然忘記了，腦海中只余一個模糊的身影，想不起其余細節。」傅婉君說著，眉頭不由自主地皺到了一起，像是在思索這是為何。
宋文菱猜她十有**不是在說假話，因此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方才我說到哪兒來了？哦對了，他說我被媚術沾染，恐怕活不到三十歲。」傅婉君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問他有沒有活命的法子，他就給了我水清丹，就是今日李婆婆從我身上搜走的那些。」
「我還以為你是個煉丹師，原來那丹藥竟是出自別人之手。」宋文菱說。
「我是單一水靈根，沒有其余雜靈根，怎可煉制丹藥？」傅婉君露出一絲自得之色，畢竟天靈根，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
「他為何要救你，你為何將那丹藥的事告訴了郝月霞和陳雪慧？」宋文菱問。
「你怎會曉得，我告訴了月霞和雪慧？」傅婉君反問。
「若是沒有告訴，李婆婆怎會將你們三人一並抓走？」宋文菱說。
事實上，她之所以會那麼說，是因為上一次和陳小荷一起，跟蹤她們三人時，無意間听到了她們和張心英的對話。那時，三人中不知是誰，不小心將丹藥之事透露了一句，張心英听到了，十分好奇，想要問個究竟，卻被傅婉君冷冷打斷，顧左右而言他。
因著這件事，宋文菱才曉得，她們三個都知道水清丹的事。
「後來，那人給了我一根玄陰赤隼須，要我每日去老地方找他拿水清丹，說是要將我身上的媚術徹底掃淨。怎料有一次，被月霞和雪慧發現，她們悄悄跟蹤，知道了這個秘密，那人便也給了她們玄陰赤隼須和水清丹。其實你方才提出的問題，我也拿來問過他，可他一直未曾回答我，只說到該曉得是時候，我自會曉得。」傅婉君說。
「也就是說，他始終沒有告訴你，為何要幫你？」宋文菱問。
傅婉君點了點頭。
宋文菱想了想，繼續問道︰「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來找我借靈石是為了一件大事，若成功了，我也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這件事，究竟指的什麼？」
「自然是指水清丹呀，我的丹藥已被李婆婆盡數收走，停服一日，身上的媚術就會恢復一成。這丹藥，那人可為我們煉制，煉丹的材料，卻需我們自己湊齊。閣中自然是沒有的，我向來在‘二姐’手里買，為此，每月要花費不少靈石，迫不得已，只好從新來的弟子身上下手，能索要多少，就索要多少。」
傅婉君面露愧色，看來良知還未全然泯滅，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至于那‘意想不到的好處’嘛，是告訴你，我們眾人修煉的均是媚術，讓你曉得曉得，心中也好有個準備。」
「這位‘二姐’，究竟是何人？」宋文菱問。
「說起這‘二姐’，就得提一提閣中的蝕空銀蜘了，此蜘形如蠶，以空間為食，能吐絲織網，其網大如閣樓，每一個網格里，都可能有通往別處的出口。可惜這些出口，一旦進去便回不了頭，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死路，誤闖入其中，就再無出來的可能了。即便是修為高深的前輩，也沒有幾個敢于一試。可‘二姐’就不同了，她不知為何竟能來去自如，常常到外頭去，給我們帶回好些閣中沒有的東西。」傅婉君解釋說。
竟有這等人！宋文菱心中暗暗驚奇。
傅婉君怕宋文菱听不明白，接著說道︰「或許你還不知道，我們這些弟子，身上均是有魂靈烙印的，所以二姐從不敢在外頭久留，更不敢一去不復返，否則若是被殿中長老發覺，只要用念力捏碎封印，她就會神形俱滅。」
宋文菱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你怎會知道？」傅婉君心中更加驚疑。魂靈烙印的事，普世之人根本無從知曉，莫非這宋文菱，是別的大勢力派來的臥底？
宋文菱並不打算回答這一問題，說道︰「你方才的意思，無非就是，你從我們這些新弟子手中勒索的錢財，都進了那‘二姐’的口袋，換成了煉丹的材料，是不是？」
「沒錯，這是如此。」傅婉君見宋文菱若有所想，似乎有些不信，便說，「那蝕空銀蜘周圍空間混亂，神識均是無法靠近的，因此二姐所做之事，長老們無從曉得。據說有幾個一等伶人是曉得的，但她們也悄悄托付二姐帶過東西，所以也就不會揭穿。」
「原來是這樣。」宋文菱自言自語地喃喃，決定將此事暫時存在心底，「對了，你何時去見那個記不清面貌的男人？」
「就是今夜了。」傅婉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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