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媚泣不成聲,渾身無力地靠在周慕身上,表情悲痛,一雙微微有些紅腫的大眼楮里,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淌,再加上她小產,身體並未恢復,顯得嬌弱無比,尤其惹人愛憐。
皇上緊蹩雙眉,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沉聲喝道「媚側妃,朕知你痛失孩兒,心中悲痛,朕自會為你找出殺害朕皇孫的凶手,你現在當眾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難道,你還怕朕辦事不力麼?」
張媚心中一突,忙垂首抽泣著道「側媳婦知錯了,側媳婦有失儀態,還望父皇恕罪!」
周慕看到張媚悲傷不已,心中有點不忍,隨把張媚拉到身後,對皇上道「父皇,媚兒只是一時悲痛難忍,還望父皇看在她剛剛痛失孩兒的份上」
皇上不待他說完,不耐煩地打斷道「夠了!朕不會治她罪,你用不著擔心!」
周慕還待說什麼,周應卻搶先一步笑道「媚側妃,本王的話還沒說完呢,你那麼急著哭干麼?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沒了孩子的麼?」
面對周應語帶譏諷地嘲諷,張媚心里恨極,表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破綻,她身體微微晃了晃,似乎虛弱得站立不穩,淚水不斷地涌了出來,神情更是悲痛欲絕。
周慕臉色陰沉,事到如今,雖然他還不明白周應這翻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疑惑,看著表情淡然,仿佛一切與她無關的張鳳,心中的疑惑更是加深了幾分,難道,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可是,在宮中除了她,又有誰會害媚兒?
想到這里,周慕轉頭向周應看去,正想開口問個明白,卻看見周應看著張鳳,眼里卻是一閃而過的溫柔,看到這一幕,他心里卻莫名其妙地感到煩躁,到嘴邊的話被哽住,摟住張媚的手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
張媚痛得微蹩秀眉,她感覺到周慕的異樣,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禁又恨又嫉,手藏在衣袖里,緊緊地捏在一起,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里,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痛,只是對張鳳的仇恨又加深了幾分。
周應忽然對張鳳溫柔一笑,道「皇嫂,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是誰害了你的妹妹麼?」
張鳳忽然淡淡一笑,脆聲道「看來瀛王知道得還不少,只是張鳳的好奇心一向不強,實在是對瀛王所說之事毫無興趣!」張鳳一翻話淡淡道來,在語氣中,已經隱隱透出一絲堅決。
皇上目光凌厲地看了張媚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沉聲道「好了,這件事朕自會派人追查清楚!誰對誰錯,朕心里有數,若是誰再多生事端,朕必定不會饒了她!」說完,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然後才轉頭對張鳳緩緩道「鳳兒,你跟朕去御書房!」說完,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摔先轉身大步走出了刑堂。
眾人行過禮後,也漸漸散去,周慕臉色陰戾,緊閉住一雙薄唇,目光深沉地看了張鳳一眼,然後擁住張媚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周應並沒有馬上離開,等周慕離去後,他輕笑一聲,走近張鳳,微微一笑,道「鳳兒,你應該謝謝我!」
張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波闌不興的黑眸里有了一絲隱隱的笑意,語氣卻寒冷如冰「本宮實在是想不到,原來瀛王爺也是一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周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忽然伸手一把把張鳳的手拉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神里透出了一抹認真,語氣卻極其調侃地道「鳳兒,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本王已經完全被你吸引了,你說怎麼辦?」
張鳳的臉上閃過一絲寒冷,重重地摔開了周慕的手,冷笑一聲,道「那本宮真的要謝謝瀛王如此厚愛了!」
瀛王把握過張鳳的那只手放在鼻尖前嗅了嗅,臉上露出了一抹陶醉的笑容,完全不理會張鳳的態度如此冷淡。
看著瀛王的動作,張鳳的臉上微微一紅,眼里掠過了一絲怒氣,這個瀛王,到底想干什麼?
周應是何等眼力?張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羞澀,自然是逃不過他那雙利銳的黑眸,看到張鳳的反應,他臉上的笑意更大,忽然俯首到張鳳耳邊,低聲道「鳳兒,你逃不了的,以後,你將會是我的!」說完,不待張鳳有所反應,大笑幾聲,轉身大步走出了刑堂。
張鳳看著周應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瀛王,你以為我張鳳是你們兄弟二人爭權奪利的棋子麼?如果你的心里是這樣認為,那麼,你就錯了!我張鳳,從今天起,絕對不會再淪落為任何人的棋子!
看著周應的身影消失在刑堂里,張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出刑堂,向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御書房,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正端坐在書房正中的龍椅上,雙目微微眯起,神態顯得極其疲憊。
一位太監把張鳳領到御書房門口,然後退了下去,張鳳神色平靜地退開了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兒媳婦,見過父皇!」
皇上睜開雙眼,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溫和地道「鳳兒不必多禮,來,到朕身邊來。」
張鳳緩步走到皇上身旁,玉首微微下垂,沉默不語。
皇上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張鳳,忽然嘆了一口氣,道「鳳兒,讓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與你沒有半點關系,對麼?」
張鳳淡淡一笑,道「父皇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麼?這本是鳳兒的使命,鳳兒又怎會覺得委屈?」
皇上看著張鳳那一臉的淡然,沉默了良久,忽然嘆了口氣,緩緩道「鳳兒,你變了!是因為慕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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