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宮前院,張鳳靜靜地站在厚厚的雪地里,抬首望向遠方。天上,細碎的雪花,輕輕地飄落在她那頭黑亮的青絲上,遠遠看去,猶如一幅完美的畫卷。
一轉眼,已經到了深冬,現在距離張鳳進宮的日子,已經半年多了,自從那天深夜里,周慕莫名其妙地離去後,就一直沒有來過酈宮,而最近,宮里的形勢卻越來越嚴峻了,在一些宮人的口中,她了解到現在周慕與瀛王周應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現在朝中的形勢不樂觀,是因為前段時間,一向身體還算健康的皇上卻突然病倒了,現在皇上養病,朝中的大小事務被交到了周慕身上,卻也因為這樣,而遭到了皇後與丞相司馬文的諸多刁難。
而朝中大臣見勢不妙,也紛紛分為了對立的兩派,一派是屬于司馬文領導的瀛王派,而另一派多是一些朝中比較保守的老臣,是支持周慕的,雖然是如此,可是,還是不斷有一些比較忠心的大臣被害。這些日子以來,支持周慕的大臣中,已經有二個被害。
張鳳雖然知道朝中形勢對周應不利,可是,她卻幫不了他,因為,朝中的事,只能夠靠他自己,而她卻只能夠在暗中提防,皇後向他下毒手。
就在一個多月前,皇後皇後娘娘忽然把她昭去,在語氣間,盡的警告她不要妄想利用瀛王,並要她承諾,不再見瀛王,否則,就會不惜一切殺了她,即使她現在身為太子妃。
她對皇後娘娘的警告,並不放在心上,令她擔心的是,皇上的安危,因為,皇後娘娘既然敢撕破臉皮當面警告她,一定是有了奪位的決心,並且,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果然,她的擔心成了事實,她還來不及做任何措施,皇上就莫名其妙地重病不起,幸虧皇上早有準備,重病之前,已經吩咐一位比較忠心的大臣,宣布了讓周慕暫時代理朝中政務的消息。
這一著,顯然皇後娘娘並沒有料到,可是,這樣一來,周慕的生命就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而危在旦夕。
想到這里,張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所幸,周慕現在剛剛處理朝中事務不久,並沒有出宮的機會,而皇後娘娘與司馬文想對他下手,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皇後娘娘目前權勢滔天,不過,因為宮中有著眾多的御林軍,所以她還是有所顧慮的。
現在,已經進讓了深冬,天氣寒冷得厲害,昨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把整個皇宮都覆蓋在一片雪白中,此時的宮里,另有著一翻美景。可惜,張鳳心事重重,並無心無心欣賞。
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憐兒手上拿著一件厚厚的披風,踏著地上宮人還來不及清掃的,厚厚的雪,步伐輕快地走到張鳳身後,為她輕輕披上,微微皺了皺眉,道「小姐,外面冷,還是回寢宮里去吧?」
張鳳回首對她微微一笑,道「不仿,憐兒,我們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雪了?」
憐兒跺了跺腳,有點不滿地瞥了張鳳一眼,口中嘟噥道「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看雪景?」
張鳳有點疑惑地看了憐兒一眼,笑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讓我的憐兒生氣了?」
憐兒鄙夷地向凌煙閣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小姐,你不知道那個媚側妃多會折騰,現在冰天雪地的,居然要太子殿下陪她上山求子祈福,現在可好,嫌她凌煙閣里的人手不夠,把酈宮里的人全部調過去了!弄得現在滿地是雪花沒人打掃!哼!不過就是一個側妃麼?那里來那麼大的架子?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這副嬌貴的模樣!」
「什麼?」張鳳微微一驚,急急問道「太子已經答應陪她出宮?」
憐兒沒有注意到張鳳的異樣,繼續道「可不是麼?這會兒正在凌煙閣里準備著呢!太子殿下就是被她那裝模作樣的模樣兒給騙了,把蛇蠍心腸的毒婦當塊寶!」憐兒對葉靈早有不滿,這會兒更是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水全部倒了出來。
張鳳沉下臉,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憐兒吩咐道「憐兒,你快把周慕將要出宮的消息給俞護衛傳去,我去阻止他,希望還能夠來得及!」說完,張鳳不再理會一臉驚諤的憐兒,匆匆向凌煙閣走去。
凌煙閣里,一些宮女太監正忙碌地準備著一些東西,看見張鳳到來,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好奇。
張鳳隨口叫住一位匆匆從來她身邊經過的宮女,問道「太子殿下可是在這里?」
那位宮女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此時正與媚側妃在寢宮,奴婢這就前去通報。」說完,那位宮女便轉身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過了不久,那位宮女一臉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她滿臉歉意地走到張鳳身旁,輕聲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說了,他現在不想見你。」說完,那位宮女有點害怕地低下了頭,雙手更是不安地搓動著。
張鳳面無表情地沉默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對那位宮女道「沒事,既然太子殿下沒空,那就算了,你再回去告訴太子殿下,說本宮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讓他在出宮前,務必到酈宮一趟!」
那位宮听了張鳳的話,明顯地松了一口氣,脆聲道「是!」說完向張鳳匆匆地福了福,又向來路走去。
張鳳看著那位宮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轉身往酈宮走去。
不管如何,只希望周慕能夠听她一言,改變主意不再出宮,否則,這一次出宮,皇後與司馬文絕對不會放過這次刺殺他的機會!在宮里雖然也不安全,不過,畢竟還有御林軍,若是在宮外,身邊又帶著不懂武功的葉靈,恐怕會不那麼容易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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