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卻一臉心急的模樣,道「過一會我與憐兒就要訂親了,若是到時小風,要不這樣罷,我先抱住少宮主留在這里等王嬸,你先幫我把東西給憐兒送去?」
小風遲疑了一下,看到俞寒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滿是期待的模樣,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把懷里哭鬧累了,終于平靜了一點的凌洛紫交給俞寒,然後接過俞寒手中的玉佩,道「好罷,那奴婢就先給憐兒姐姐送去!只是一會王嬸來了,若是責怪奴婢,俞護法可得幫奴婢說話!」
俞寒笑了笑,道「我會向王嬸解釋清楚的,你放心罷!」
小風不疑有他,轉身便向門的方向走去,忽然她只覺得腰間一麻,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俞寒看著倒在地上的小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快速從小風手中取回玉佩,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用力捏開小風的下顎,給她喂了進去,在做完這一切後,便抱住凌洛紫走到窗口,向外面看去。
就在這時,凌洛紫忽然又大哭了起來,俞寒看了看懷中的凌洛紫,皺了皺眉,忽然出手如電,在凌洛紫那小小的身體上點了一下,凌洛紫瞬間停止哭泣,仿佛已經沉沉睡去。
閣樓下的院子空無一人,此時的人應該都聚在凌霄閣的大堂里,只見俞寒把凌洛紫那小小的身軀裹進他那寬大的披風里,然後一個閃身,從閣樓里躍了出去。
靈山,在偏僻的樹林里,一紫一青倆條人影正靜靜地站在樹枝上,向靈山的深處看去,可是,遠處的景色仍然十分朦朧。雖然現在冬天已經過去,但是,大半個靈山仍然寒霧纏繞,根本就看不清楚遠處的景色,只能夠看到白蒙蒙的一片。
紫衣人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衣少今年道「子青,還有多久上到山頂?」
衛子青看了周慕一眼,目光落在周慕那遮掩住半張臉的鬼面具上,道「皇爺,再上去不遠處,就到凌霄閣的範圍內了,」說完,衛子青頓了頓,又道「爺,你要帶著面具去見娘娘麼?」
周慕身體一僵,他默默地轉過身,雙眼流露出了一絲落寞,在半個月前,當他在宮里收到衛子青的消息,說已經基本確定凌霄閣的位置後,他想也不想,匆匆處理了一下朝中之事,便趕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其實,連他說不清楚,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心里渴望見到她,但是,卻又害怕見到她,甚至,在上靈山之前,他還刻意地帶上了他已經許久沒有帶過的面具。他是不敢面對她,還是害怕她仍然在怪他?
現在他身在靈山中,心情極其激動,她還好麼?她會不會仍然在恨他?她會不會原諒他,跟他回宮?
周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與衛子青正想繼續往上躍去,忽然,他猛地停了下來,向衛子青做了個不要作聲的動作,然後屏息向樹林外面的山道看去。
一條白色的人影,出現在周慕與衛子青的視線之內,看到來人,周慕心中一陣狂喜,因為,來人正是當日在皇宮里把張鳳帶走的俞寒,看到俞寒出現在這里,證明他與衛子青的推測是正確的,俞寒既然在這里,那麼張鳳必定也在。
忽然,周慕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因為他發現了俞寒正朝他們藏身的這片樹林閃過來,並且,還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周慕劍眉微蹩,難道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了麼?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俞寒並沒有發現他們,因為,他看到俞寒在樹林深處,停了下來,然後掀開披風,從懷里抱出了一個裹住淺紅色小襖的嬰兒。
看到那個嬰兒,周慕只覺得轟的一聲,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他表情激動,身體微微顫抖,雙目死死盯住俞寒手的嬰兒,那是他的孩子麼?是他與鳳兒的孩子?
心中這個認知,令周慕差點失控地想向俞寒躍過去,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忽然肩膀被衛子青輕輕地拍了一下。這一下雖然輕,但是卻令周慕在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強忍住心中的激動,透過茂密的枝椏,一動不動地盯住俞寒。
而站在密林中的俞寒,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在偷窺,他把凌洛紫抱在手上,打量了片刻,忽然手輕輕一點,本來一動不動的凌洛紫開始微微地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睜開了那雙黑亮的眼楮,醒過來的他,也許是因為好奇,所以他並沒有哭鬧,而是用那天真無邪的目光,迷茫地看著俞寒,甚至露出了無邪的笑容。
俞寒神色復雜地看著小小的凌洛紫,他忽然不想對上凌洛紫那無邪的目光,雖然凌洛紫只是一個剛滿月,什麼也不懂的小孩子,但是他卻覺得他的目光好像在嘲笑他,這令他覺得憤怒。
風兒的聲音,仿佛仍然在他的耳邊纏繞,他叫凌洛紫!他叫凌洛紫!凌洛紫!是因為他是周慕的孩子麼?
俞寒臉上的表情在漸漸扭曲,他抱住凌洛紫的手也漸漸在收緊,忽然他瘋狂嘶聲大叫「為什麼,為什麼你即使已經忘記了過去,你仍然記得他!你連孩子的名字都取為凌洛紫,是因為你根本就忘不了他麼?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別怪我心狠!我要毀了與他所有有關的一切!包括這個孽種!只有這樣,你才會留在我身邊,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忘記有關他的一切!」俞寒那瘋狂的叫聲,在茂密陰暗的樹林里回蕩,令人忍不住毛骨栗然。
看著俞寒那漸漸收緊的手,和他臉上瘋狂的表情,周慕與衛子青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周慕,他在俞寒的話里,已經確定現在在俞寒手上的嬰兒正是他與張鳳的孩子。但是,此時他沒有心思去細想俞寒的話,他生怕,俞寒會對他的孩子下殺手,他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額上的青筋暴突,顯然心中的擔心與憤怒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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