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令張鳳感到驚訝,她開始懷疑她失去的這段記憶,憐兒絕對是知情者,而這段記憶關系到凌洛紫,對她來說極其重要,所以,她雖然心急見到自己的孩子,卻也不急在一時向馮嬤嬤要人,而是先向憐兒問個清楚!
張鳳雙目緊緊盯住表情有點忐忑不安的憐兒,緩緩問道「憐兒,這一切,你早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對嗎?你知道一切,你知道他的身份,你甚至知道他與我的關系,對不對?」
面對張鳳有些逼人的目光,憐兒有點愧疚地低下了頭,她本不願意告訴張鳳真相,因為,她不願意張鳳再因為過去那段不堪的日子而痛苦傷心,可是,現在張鳳已經對她起疑,就算她有心不說,卻也不行了!更何況,張鳳是她的主子,她又怎麼能夠忍心繼續騙她?
想到這里,憐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底聲道「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瞞住你的,只是只是」說到這里,憐兒心中糾結萬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張鳳,那段不堪的往事。
她雖然在過去,因為周慕傷害張鳳,而對周慕甚有微詞,可是,在經過俞寒這件事的打擊後,她深深地明白了,有時候,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雖然周慕是傷害張鳳最深的人,可是,不能否認,周慕也是在張鳳心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深愛,以張鳳的性子,周慕又怎能輕易傷她?只是,現在張鳳已經失去記憶,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周慕曾經如此傷害她,她還會原諒周慕麼?她不想騙張鳳,可是,她也不願意看到張鳳與周慕繼續痛苦下去,明明互相深愛著對方,卻一直如此折磨不休。更何況,現在有了凌洛紫,他們之間,更是糾纏不清了!
張鳳不容憐兒逃避,她伸出手,輕輕地拉過憐兒的手,道「憐兒,告訴我,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當今皇上,對不對?俞寒曾經告訴我,說太子已經登基,而他的身份就是新皇,周慕對麼?告訴我,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們會喚我為娘娘?難道,我曾經是他的妃子麼?」
憐兒咬了咬唇,終于忍不住紅了眼楮,她抬起頭,看著張鳳,哽咽著道「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想瞞你的,只是,過去的事情,奴婢不想你再想起來,因為奴婢不想你傷心!如今,你既然已經知道,那麼奴婢就告訴你。」說到這里,憐兒頓了頓,又繼續道「小姐,你在一年前,被先皇下旨賜婚,與當時仍然是太子的皇上大婚,成了太子妃,可是,當時小姐因為帶著面具,容貌丑陋,再加上太子爺那個時候喜歡的是二小姐,所以對小姐百般刁難冷落,後來,在小姐大婚不久,二小姐也進宮了,在二小姐的挑撥陷害下,小姐的日子就更加難過,而小姐卻為了老宮主的遺願,受到了諸般不堪的委屈與羞辱,卻不願意離開」憐兒想起張鳳過去在宮里所忍受的委屈與不公,再也說不下去,忍不住輕輕抽泣了起來。
隨著憐兒的訴說,張鳳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疼痛漸漸在心里彌漫,痛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的腦海里閃過一幕幕模糊的影子,在恍惚中,她仿佛看到她被二個宮女模樣的人壓在地上,那個神秘的紫衣男人滿臉怒容,手上端著一碗藥,向她逼了過來,而她聲撕力歇的掙扎與絕望,卻融化不了紫衣男人那顆冷酷的心,他惡狠狠地把手中的藥給她硬灌了進去,而她卻瞬間被絕望所淹沒
斜陽已經西下,屋內漸漸暗了下去,乖巧的丫鬟點燃了屋內的燭台,柔和的火光驅散了黑暗,卻驅不走張鳳心中的冰冷,听完所有的前因後果,張鳳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拋進了冰洞里,一股寒氣,伴隨著劇烈的心痛從她的脊梁緩緩升起,直在至四肢百骸。
屋里很靜,靜得幾乎可以听到呼吸的聲音,而張鳳除了心底那抹深入骨髓的疼痛,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那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不斷地從她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只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明亮的眸里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意,一滴晶瑩的淚珠,沿著她那絕美的臉頰緩緩滑落,在明亮的燭光下,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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