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雨季,依舊月兌不掉高溫的折磨。血魔教的地下城,算是涼快的了。可石屋中燃著幾盞油燈,一下子添了太多的熱氣,所以在里面的人,都是汗噠噠的。
千夜漆黑的長發被她挽起來,弄了個韓式盤發。可即使如此,照樣沒能擋住不斷涌出來的汗水,碎發黏在皮膚上,彎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葬龍,就在看著那些碎發。
只是他那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卻不是因為對發絲後的白滑肌膚垂涎三尺。而是被千夜突然這麼一句,給嚇到了。
看到他吃屎的表情,千夜用手撥了撥那些碎發。可很快的,碎發們重新投入到皮脂的懷抱,換了個姿勢,安靜地躺著。
「難道不是?」
「你……如何想到這些的?」
「除非你不是正常老爺們,不然怎麼會在乎一個陌生女人有沒有底褲穿?」
「你不是陌生女人,你可是我們光明教的王牌。」
「我擦,你少來。你當我是你那些個教眾,隨便就給騙了?」
「那好吧,你就當我不正常行不?」
「擦,這句更不可信。」
「我說,你憑什麼認為我喜歡你?難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麼隨便的男人?」
千夜耷拉著眼角。她是在質問他,怎麼感覺像是她在騷擾他……
「去你的,你個滑頭外加禽獸,虧我當初還覺得你挺純潔的,真是白瞎了我的狗眼……我靠,氣死我了。」
葬龍撓了撓頭,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說,咱們都是文化人,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說話?」
千夜捂著匈口用力喘息幾聲,算是壓了自己的火氣。不是她不想對他發火,而是不想被他說沒素質。
「你看,首先,你對我很殷勤。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所謂的善待人質。第二,這個身子,的確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大美人兒。已經迷倒好幾個男人了,你……難道不是男人嗎?」
葬龍又撓了撓頭。
「我對你殷勤,是因為你唯一一個知道我底細的人,算是我半拉親人吧。何況,老弱病殘孕,不一直是被照顧的對象嗎?至于你這身子嘛,的確是令男人流哈喇子的。可是我,卻不會因此動心,更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因為什麼?你真得不是男人?被閹了?怪不得我威脅說要閹了你,你都不怕,原來是已經被閹過了。」
葬龍抽搐著嘴角,無奈地看著千夜許久,隨後,他收起了玩笑的臉,看著一側油燈上跳躍的火苗,一對眉竟微微皺了起來。
「你會因為一個男人比你的寄傲出色,便對他投懷送抱嗎?」
「你當我是花痴呀……」
千夜頓了頓,隨後也收起了那憤憤的表情,有些疑惑,也有些吃驚地問道︰「你……愛上誰了?」
葬龍長長嘆息一聲,千夜卻跑過來,緊瞅著他的臉,眼楮一眨不眨。
「愛上誰了?說呀,說呀!」
她真得很好奇。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怎麼說呢,跟他們存在太多的代溝了。真心愛上了的,必是能與自己的心產生共鳴的,這樣的人,哪里尋得的?
千夜很好奇,真得很好奇。
可是葬龍,似乎並不打算告訴她。趁著千夜不注意,竟然閃到了門口。
「你休息吧,我不煩你了。白~」
溜了,無影無蹤。千夜耷拉著眼角,糾結那瞎了她狗眼的問題。
最後,她坐回到石床上,揮著手扇風。
葬龍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腦海中浮現出她遇到過的幾個女人的臉。
琉璃……蓮蓉……飛羽……謠露……
都不像……難道,他喜歡的不是女人?!
千夜摳了摳嘴,不對,倘若喜歡男人的話,那日跟影魅就不會那麼說話了。
嗯,是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很出色,很優秀,或許跟寄傲那樣壞壞的……難道是,那個傳說中與寄傲有一腿的茂姬長公主類型的?!
千夜放下手指,看著空空的石門,不由得長長嘆息。
唉,寄傲,你現在在哪里,在做什麼?想不想我?想不想孩子……
粼國王宮,為伯樹將軍準備了很好的房間,包括他的四個隨從。
將軍與隨從們在屋中商議著什麼,三個站在門口,一個卻坐在床上。而將軍,卻站在他的對面,畢恭畢敬。
「影魅雖然惱人,卻不用在意。他對誰都一樣,並非針對你一個。現在粼國大王同意了你的提議,我們便在這里等待著他的好消息。」
伯樹心中很多的疑問,可是他卻不敢問。況且問了,王不想說的話,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夜深了,隨從的兩個要守衛將軍,令兩個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寄傲,不需要人的守衛。因為沒人會對隨從心存不軌,況且他也不是誰都能殺得了的。
獨自坐在床邊,依舊穿著他的連帽斗笠。一動不動,好似雕像一般。
靜下來了,再一次的。暫時擱置了的疼,重新佔據了他的身子。
父王,千夜,孩子,他人生中唯一可以寄托感情的人,都離他而去。那並不喜歡的哥哥,不也是如此嗎?
這便是他的宿命,注定一生絕情絕愛。
有人,走到了門口。寄傲抬起眼簾,皺眉冰冷地盯著看。
無論進來的是誰,妄想不軌,只有死路一條。
很快的,那人走了進來。只站在門口,看著盯著她,有些驚訝地男人。
嫣然一笑,嘴角斜下一點鮮紅的痣,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朝著他搖擺著。
「我就說,焰國三將之一的伯樹,哪里有的智慧。原來,是德蒙高人在背後指點呢。」
寄傲的驚訝漸漸變成了邪笑,薄薄的唇,勾起的一抹弧度好像也在向那搖曳的花朵招手。
「你不該猜到的,猜到了也不該來。我不像人知道,你來,不是要我殺了你嗎?」
那人一步一步走過來,寄傲不但沒有防備,反而笑得更加邪惡。而那搖擺的水蛇一樣的身子,已經纏到了他的身上。
輕柔的手,撫著他的臉頰,對著那掩了大半面容的男人吹著氣。絲絲,甜蜜的氣。
「那就來殺我吧,用你最棒的武器,殺死我。」
說完,那柔巧的小手,一只按住了寄傲的那里,另一只則落下了寄傲的帽子。
女子少見的英眉蹙起,小手也忘了最初的目的而停頓住。
看著那男人,打量了許久。
「你……變了好多。」
男人便伸出大手,握著她的下巴說道︰「所以,你可還想讓我殺了你?」
那人便嫵媚一笑,倒入男人的懷中。
「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將是我唯一甘願奉獻出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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