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匈口的窒息,千夜只覺得雙眼一陣陣的發黑。如此的痛楚,正如與伯樹逃走時,第一次感受到的一樣。
一只手按著石床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一只手狠命地按著胸口。只是如此的舉動,卻不能令自己好受些。
那個千夜如此的發瘋,令她十分氣惱。緊皺著的眉頭,恨得牙癢癢,用性命來威脅她,千夜恨不得將知道的所有罵人的套話一股腦地倒給那個千夜。
可是,她不能。因為那個千夜真得會因此殺了她,而她,也真得不願死去。
月復中的骨肉,一定要平安的生下來。
千夜,你對土之巫師的那種感情我很清楚。你會憤怒,你會不惜一切,可你卻不能用這種手段改變我對土之巫師的看法。即使我說他是好人,也不是發自內心的,你認為這樣就能滿足,那麼好,我說。可是這種滿足,不過是欺騙自己的幻覺罷了。你不是蓋世太保,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
讓我真心說他是好人,首先就得讓我認為他是個好人。這可不是听誰的一句話兩句話就能下判斷的。這樣吧,我保留你與葬龍的看法,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好嗎?
終于,可以呼吸了。千夜這才發現眼角溢出的淚水,她直起身子,心中說不出怎樣的抑郁。
這身子里的千夜,好像悟空頭上的緊箍咒。雖然是無形的鬼,卻能控制她的感受,令她痛不欲生。用此,要挾著她殺寄傲,現在,甚至要左右她的判斷。
真是太討厭了。
千夜模著鼻子,不爽到了極點。那個千夜再次沉默了,估計又去想她的情郎去了。
不過,那個土之巫師也該有四十了吧?長得一般,只一面也沒看出多大的才華來,只總是保持著斯文的笑,一言一行都很溫柔。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
那個男人,就是用這些令這可憐的女孩子上了鉤的吧。唉,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也是,要是換做自己,除了父親接觸過的像樣男人便只有這個土之巫師了,沒有比較,自然也不曉得天外有天這句話了。
悶得厲害,千夜也不願自己呆在這屋中。不曉得迎迎去哪里了,需要她的時候,就沒個影子。
呼吸順暢了,可心似乎還會痛。千夜站起來,走出了石屋。
看守看向她。
千夜每每這樣走出來,都是要些古怪什麼,或是用現代的方式調侃他們,或是撒潑打滾、賣瘋裝死地發飆。于是個個露出恐懼來,生怕這女魔頭又想出什麼花樣戲耍他們。
誰知,千夜只是走到門口,眼神迷茫地看著前方。那一排排的石屋,排列整齊,好似設計巧妙的街道,形成了精確的縱橫。
葬龍將小說里的東西都利用上了,為什麼不索性連這個房子的建築也給變一變?還是沒有窗戶的憋屈的石屋,就不能弄成個大瓦房什麼的……
哦,對了,這里是地下,要窗戶也沒得用。
長長嘆息,她還是蠻想問問他,在君節大叔離去後,那是年幼的他是怎樣過得日子。可因為當時狀態,也就沒問出口。不過,他左臂上倒三角的烙印肯定不是天生帶來的胎記,在君節大叔離去後,他是淪為了奴隸的吧。
那段日子,她想象得出,不問,也就不問吧。
「那個,千夜,你有什麼事嗎?」
表情迷茫地筆直站立,比撒潑打滾更加可怕。兩個守衛被她折磨得草木皆兵了,這便謹慎的問出聲來。
千夜,還像是四人一邊地站立著。就在守衛打算再次詢問的時候,她突然指著上面驚訝地喊道︰「呀,灰機!」
守衛嚇了一跳,不由地抬起頭來,千夜就趁著這個機會,拎起裙子便沖了出去。守衛反應過來,忙追了出去。
一個大肚子女人,能跑得過會精裝的男人嗎?很快被追上,千夜便再次采用了村頭潑婦的絕招,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這個時候還沒那個說道,用一用,不會被鄙視的。
「我要死了,我要悶死了。今兒你們不讓我走一走透透氣,我就咬舌自盡。反正都是死,不如這樣死得干脆。我告訴你們,我咬舌頭可是有經驗的。保準一下子斷氣,到時候你們就哭去吧!」
兩個守衛無可奈何地看著千夜,此時真正想死的估計是她們兩個。早知道會有看守這女魔頭的一天,還不如繼續當奴隸累死來的好。
「千夜,你別哭了。大家都在看著你,怪不好意思的。我們先回去,我會將你的事稟報教主的,他要是同意你出來走一走,你便能出來了。」
「那他要是不同意呢?」
「這個……教主要是不同意我們也……」
千夜立馬再次大哭,吼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死了之後,一定化作鬼魂,天天跟著你們兩個。不過你們放心,我一般不會說話,就是會在晚上你們睡著之後,躺在你們的身邊,看著你們的臉。」
說到後來,擺出貞子狀。兩個守衛嚇得直哆嗦,千夜便心中大喜。
好耶,這個時代的人也怕鬼,哈哈,再說的恐怖些,嚇死他們,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隨處溜達了。
「用鬼嚇人,真沒文化。」
突然的聲音,千夜趕忙轉頭,便看到了葬龍站在不遠處,對著她露出了那之前的笑容。
他,恢復正常了?這也太快了吧。
「我說這里怎麼如此熱鬧,原來是你在耍流/氓。不就是想要走一走嗎?過來吧,我好心溜溜你,省得你急眼了隨地大小便。」
千夜耷拉了眼角,你丫的當我是狗呀!
不過,這樣一鬧,之前的壓抑減緩了許多,期待著走出這地下王宮,曬一曬陽光,整個人也會更加開朗。
可惜,走出去時,偏偏下雨。雖然只是細細的雨,更像霧多一些,可這般的陰暗潮濕,還不如下得瓢潑大雨爽快。
千夜輕嘆一聲,葬龍卻興高采烈地說道︰「運氣不錯,起碼可以走。」
說著,走入了霧氣中。那一刻,千夜突然有一種感覺,便是亂世佳人最後一幕中郝思嘉看著巴特勒離去時的感覺,彷如走入那霧氣里,便再也不會相見了。
千夜皺了眉頭。
原本挺灑月兌一個人,生生被這些牛鬼蛇神折磨成了多愁善感的,真是要命了。
「千夜,你在做什麼?不想出來了?那我們回去吧。」
前面的葬龍轉過頭揚起了雙眉,千夜便趕忙跑了過去,與葬龍一起,消失在這不祥的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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