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玄女便是師父愛的人,她該怎麼辦?
這個念頭涌上腦海時,她突然心驚。
「我後悔了,我不要死了,無論你怎樣對我,我都不要再死了。」玄女雀躍的開口,叨叨不休︰「餒,帝澤,我‘死’了這麼久,你有沒有擔心?我听說你還為我立了墳頭?還種滿了我喜歡的桃花……便是這般幫吳族,也是因為吳族祖先幫我休整墳頭你才會這般對待他們的是不是?」
凌天籟顫著後退兩步。
墳頭,桃花林……
師父阻止她向吳族復仇,竟只是因為吳族祖先幫玄女休整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墳頭……
心陡然被重重的刺入一把尖銳的匕首。
吳族立族數百年,吳族祖先存在時,師父竟也是存在的,他不是說自己不滿二十嗎……
心突然痛的無法呼吸。
自始至終,她不過是一個閑散的可以隨時丟棄的棋子?
她仗著他的實力,為非作歹,張揚跋扈,對他亦是沒大沒小,自以為是,到頭來他給予的,不過是漫不經心的施舍?
他的所有,他的等待,他的女人……都,只是為了玄女?
「帝澤,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你為什麼要留在這個廢棄的大陸?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們會容不下你的,爹爹也擔心呢。」
帝澤眸光輕顫,記憶豁然掀開,一轉念間,竟已過了千年,千年行走,千年徘徊,該忘卻的忘卻,偶爾翻開記憶的一角,唯有一嘆。
「玄女,你太任性了。」帝澤終開口,眼底大道流轉,似靜若無波,卻也流動細細的漣漪,瀲灩生華。
「我不任性,怎麼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玄女親昵的搖著他的胳膊軟軟道︰「你答應爹爹要保護我,我就那樣‘死’了,爹爹有沒有怪你?我怎麼會睡這麼久?好像做了一場大夢,醒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千年。」
凌天籟只覺心髒被人重重的捏住,她第一眼見到他時,是心動吧?
否則,怎麼會那樣糾纏他?
可喜歡……怎麼辦……
玄女也是那樣喜歡著他吧……
唯一不同的是,她們一樣喜歡他的心,卻得不到同樣的被喜歡。
好難過……心,好疼……
玄女所說的事,是她不了解的。
他的過去,她不了解。
她的現在,她亦不了解。
她與他相處短短兩年,唯一能清晰認識到的,只有她喜歡他的心情,不知道該怎樣去表達的心情,只有用拙劣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期盼能融化他心底的堅冰。
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了呢……
她跳梁小丑一般,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談。
突然很想大叫,大聲的宣告︰「師父是我的!」
明明是心聲,她卻听到了自己的聲音,身子顫了顫,驀地抬頭,恰觸到帝澤看過來的視線。
她突然感覺到無法言語的羞恥。
她怎麼可以這樣去叨擾他們的感情?
唇角驀地抿起委屈的一線,她清晰的重復道︰「師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