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身子一頓,偏頭看了過來。
那眉眼,和天籟夢中的一般,那樣美麗,那樣出塵,她的氣質,像是月光一般皎潔。她純澈清透的大眼楮內,有月華交織。
那是如神女般的氣質,一直將她比到塵土里。
她前世出身悲苦,今生今世,卻又被家族嫌棄,這個世上,她最信任的人,只有哥哥和師父,可哥哥不見了,她唯一信任的人,也要被搶去嗎?
她眼底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要堅強,堅強的面對他看不出情緒的目光,就像是赤著腳,在鋒利的冰刃上行走,冷而痛。
「帝澤……她是誰?」玄女疑惑的看向帝澤,他的性子,她了解的,身邊除了她,不會有別的女子存在。
可這個少女,剛才說什麼……師父?
叫帝澤師父?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天籟。」帝澤淡淡開口,「凌天籟。」
「凌天籟……」玄女怔了一下,「帝澤,你收了徒弟麼?」
帝澤淡淡點頭,緩步向凌天籟走了過來。
他步子不快,卻像每一步都踩在凌天賴心口,她突然有些害怕他的靠近,卻又期盼著他的靠近。
很矛盾。
「帝澤!」玄女突然開口,而後驀地跳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步子,「我爹爹呢?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大陸上?你帶我去找他們好不好?」
帝澤身子一顫,頓了頓道︰「玄女,你睡了千年,這千年,發生了許多事。」
玄女怔了怔︰「發生了許多事?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寂了……」提起這種事,他竟難得還有情緒波動,玄族,師尊,所有……都在那一場古戰中寂滅……
不復存在了。
「什麼……」玄女艱難開口,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凌天籟感受到了玄女的傷感。
天和地,雲或月,似都感受到了她的傷感,因此天地暗淡,雲月染哀。
她雖然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知道,她已然多余。
多余的走不進那二人記憶的宮牆。
師父是她的……呵,只是一句沒有腦子的執念,能決定什麼呢?
「你在說什麼……爹娘怎麼會……」玄女淚如雨下,哽咽的哭聲,突然便讓凌天籟覺得心煩,意亂。
「你父親既然將你托付于我,我自會顧你安好,節哀吧……」帝澤輕輕的長嘆,像是一條厚重的皮鞭,重重的抽打在凌天籟的背脊。
他顧她安好,那她呢?
她好還是不好,是不是都與她無關了?
曾經的相守相依,原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了。
「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人了……就剩下我一人了……」玄女的哭泣擾亂了這片天地的空氣流動。
濕漉漉的,似乎要下雨了。
凌天籟也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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