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玨從馬上一躍而下,桃花眼彎彎一笑,右臉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人長得帥就是資本,再平常的表情在他身上也能散發出不尋常的魅力。
「方兄在此等候所為何事?」蘇玨走近她,輕聲問。
「蘇兄,在下思慮再三,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一一湊近他,表情頗為神秘。
「哦?願聞其詳。」蘇玨左眉一挑。
「我覺得方才那伙山賊並不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憐。「她緩緩道出心中所想,「試想一下,為生活所迫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怎會穿著干淨整潔的衣服,手持統一打造的兵器出來打劫?人常說‘相由心生’,這些山賊尖嘴猴腮,目露****貪婪之光,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又怎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只怕我們前腳剛走,後腳,他們又會卷土重來呀!」
說完,撤回身子雲淡風輕地看著他,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她般。
蘇玨靜默片刻,翻身上馬道:「無名,我們回去看看。」
「是。」無名點頭,兩匹馬掉頭疾奔而去。
「方公子,他們這是……」蒲彩娟見蘇玨和無名剛來,卻又原路返回,緩緩步下馬車,好奇問道。
剛才一一和蘇玨說話聲音較輕,又因離馬車稍遠些,二人的談話她自然沒有听見。
「去給你出氣啊!」一一翹起二郎腿,古靈精怪地看著她,「怎麼樣?高興嗎?」
「為我出氣?」她疑惑的重復,待她明白一一口中的出氣所為何事時,面露不忍之色,「無所謂高不高興,彩娟不想因為自己引起無謂的殺戮。」
「你放心,他們手下有輕重,那些山賊死不了的。」頂多落下些殘疾,順便多吃幾年牢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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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玨與無名很快便趕回遭遇山賊的地方。
那伙山賊果然如一一所言,又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他們攔住了一個過路的商隊,一個山賊正在不耐煩的嘟囔著:「你他娘的哪兒來那麼多廢話?你們一家老小靠什麼過活關老子屁事?趕緊把錢財都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子送你們下去見閻王爺。」
「我看,該下去見閻王爺的人是你才對。」蘇玨從馬上飛身而起,一腳將那山賊踢飛後,陰森森目光鎖定在首領的身上。
無名隨即飛至蘇玨身邊。
首領看清來人,心中一驚,不由得後退了幾步,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氣氛僵持著。
此情此景,商隊領隊再笨也知道自己走了狗屎運,有貴人出手相助,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忙打手勢使眼色,嘴里還小聲地催促著:「我們走,快點快點……」
呼啦啦,片刻的功夫,一大隊人馬趕投胎似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山賊首領心知肚明眼前的二人去而復返,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陰險的目光掃過一絲狠辣,大聲道:「兄弟們,今天大家伙走背字兒,踫到了多管閑事兒的,反正都是一死,咱們跟他們拼了。」
「拼了!」
「宰了他們。」山賊們叫囂著將二人包圍了起來。
緊接著,哀嚎聲四起,不過,是山賊們的。
不過喝杯茶的時間,所有山賊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無力申吟或哀嚎著。
「公子,已將所有山賊手腳卸下。」無名陰鷙的目光掃視了那些山賊一眼,這些人渣,還用不著公子親自出手。
敢欺負他的彩娟,想死?哪兒那麼容易?他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報官,讓官府來處置他們。」蘇玨吩咐。
「是。」無名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塊臉,垂下了眼瞼。
哀嚎聲再次想起,殺了他們吧,他們不想落入官府手里……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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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一團白色漸漸由小變大,一一輕聲提醒道。
蒲彩娟抬頭望去,卻不見那抹黑色身影,緊張地自言自語:「為何不見無名公子?」
一一偷笑,難不成她以為,以無名的身手會遭遇什麼不測嗎?
不過……逗逗她也不錯。
「也許,無名是出了什麼事?」惟恐天下不亂的心態不可取啊!
「不可能,他不會有事的。」蒲彩娟月兌口而出喊道,卻發現自己太過激了,咬住下唇,眼楮卻緊盯著越來越近的蘇玨。
蘇玨剛停下,還來不及下馬,她便迫不及待的沖了過去,「蘇公子,無名呢?」
蘇玨聞言先是一愣,繼而輕笑道:「我們回去時,看到那些山賊又在打劫過路商隊,便給了他們一點教訓……我讓無名去報官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慢慢等他吧。」
「哦。」蒲彩娟這才放下被吊得老高的心,嗔了眼痛苦地憋笑的某人,暗罵自己真笨,無名剛才對付山賊時,是那麼從容那麼游刃有余,怎麼會有事呢?
關心則亂,自己才會被方公子戲耍,她惱羞地輕輕一跺腳,轉身鑽進進了馬車。
蘇玨看她們的表情,就猜到了大概,他又怎會看不出無名和蒲小姐之間的不正常。
寵溺的刮了下一一的鼻頭,笑罵道:「調皮。」
「哎~~~你在干嘛?」一一抗議道。
「你說我在干嘛?」蘇玨反問。
「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人家會誤會我們的。」刮鼻子還刮上癮了?這可是情人夫妻之間才能做的親密小動作。
「誤會我們什麼?」
「誤會我們是……是……」斷袖。
看一一害羞的樣子,蘇玨寵溺的拍拍她的頭:「小傻瓜。」
「你才是小傻瓜,你們全家都是……」話剛出口她就耷拉下了頭,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子,這不能吃一點虧的嘴啊!
他不會生氣吧?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頭頂傳來听不出喜怒的聲音。
「你問。」肯理她就說明他沒生氣……吧?
「你是怎麼知道山賊不會收手的?」一個郡主,自小深居閨中,怎麼會知道山賊心里是怎麼想的?
「做山賊是無本買賣,想的無非就是一個不勞而獲,拿把刀往大路上這麼一站,隨隨便便嚇唬幾個人,就能衣食無憂。試問,誰願意輕易丟下這個天上掉餡餅的營生?再說,做的時間久了,手上難免會沾上血腥,很難再回到正途,只能一直做山賊。正巧應了那句老話。」她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不能告訴他,這是她看劇看小說積累的經驗。
「什麼老話?」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此話一出,驚掉了老王和馬車中的蒲彩娟的下巴。
溫文儒雅的方公子,說出的話怎麼這麼粗俗?
「哈哈哈哈……」唯有蘇玨微微一愣,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有趣。」
這個小傻瓜真是個寶啊!他很好奇,她的腦子里還裝著些什麼有趣的東西。
他會一點點發掘出來。
一一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她囧了,在這個姓蘇的面前,自己完全沒有自主思想,他問什麼,她就說什麼,總是被牽著鼻子走。
這下可好,將這些老俗語都照搬出來了,她努力維持的溫文儒雅啊!
「其實……還有斯文一點的說法,」一一尷尬地補充,試圖挽回自己的偉大形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惜,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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