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上的往事 1996年的秋天終于來了

作者 ︰ 青丫兒

記得那是年紀小

我愛談天你愛笑

有一回我們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在叫

我們不知怎麼睡著了

夢里花落知多少

——盧前《本事》

古往今來,無論是什麼畢業,都流行拍集體照留念。小學留念,初中留念,高中留念,大學留念,什麼都留什麼都念,幼兒園也不能免俗。

知道拍照時我們三個剛踏進校門,因為大隊在重新修,所以有很多沙堆,每次上學時都會路過那兒堆堆城堡,一不小心就晚了點。看到同學們都在教室門口,穿著統一的校服,胡老師拿著個大喇叭喊︰「大家都不要亂動,就根據現在的隊形拍照,小朋友們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沒有穿好,老師一會兒要檢查哦。」

我們立刻跑過去。

因為我們三個是非正常升學,因此沒有幼兒園校服。現在想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中國的校服一般都是土肥丑,上水鎮學校則是更土更肥更愁,那時候審美能力欠佳,覺得那藍白相間的統一的服裝真是美啊,神聖而不侵犯啊,大家都有就我們沒有啊。

胡老師看著我和張古月,「你們兩個過來,怎麼沒穿校服?」

「我們沒有。」

「怎麼會沒有,早上不是告訴你們要穿的嗎?」

天知道我上課魂兒從不在課堂上,張古月即使听了也會忘,沈越就更不用說了,連我們倆都不如。

「是我們真的沒有校服。」我抬起頭看著胡老師。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他們是插班生,沒有校服,還有那個班的沈越同學,你過來,你們三個先站在一邊。」我不認識他,偶爾放學的還是,會看到他在校園里踱步,雙手背到身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學校里放學的隊伍。

他把我們安頓到一旁,等沈越他們班先拍完後,命令其中三個男生把衣服月兌下,給我們穿上,然後又對正在整理隊形的胡老師說︰「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們三個插進去。」

胡老師應了一聲。當時我們三個子差不多高,她排好隊形後就把我們三個塞到隊伍邊緣,挨著站好,過了一會兒,看著不對稱,就讓張古月蹲在最前面一排,我和沈越擠在一起。

所以最後拍出的效果就是,我們三個穿著寬大及膝的袍子,臉上黑白相間,特別是蹲在前面的張古月,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沙子,跟涂鴉了一樣。我小時候營養不良,頭稀疏黃,炸在頭上像雜草一樣一堆,一側頭迎風飛舞正好打在旁邊沈越的臉上,遮了他半邊臉,另一側頭粘在臉上,遮了我半邊臉。

使我對畢業照有了陰影。

1996年秋,我們升小學。

那一屆有三個班,我在乙班,沈越和張古月在甲班,還有一個丙班,每個班平均50多人。小學意味著我們在學習的路上跨出實質性的一步,上課不再唱歌跳舞,下課不再滑滑梯蕩秋千,我們結束了日日念拼音,天天背數字的簡單時光,開始邁入背課文學漢字,練習加減法背乘法口訣的復雜世界。

剛開學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班委,一般由上屆老師推薦,或者看誰長得好看自行內定,那個時代就開始看臉了!反正六七歲的小孩兒也不懂什麼是民主選舉。班委欄一般會貼在教室前面,基本是任人唯親。黑板一旁。為講究對稱美,另一旁也會貼上什麼東西。開學第一天,班主任提著一大張白紙來到教室,「同學們,今天開始,你們已經成了小學生,小學生意味著你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這兒有一張全班同學的名單,一會兒下課貼到黑板旁邊,以後誰表現好給誰貼一朵小紅花,期末根據每個人的小紅花數量給大家獎狀。」小紅花覆蓋範圍廣之又廣,第一個到教室,打掃衛生干淨,作業全對,考試得一百分……都會賞你一朵小紅花。小紅花評比攔跟隨了我一季又一季。教室黑板兩大寶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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