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點心後,我們去了書房。張古月說他爺爺很喜歡看書,一天基本上都在書房度過,我看著滿屋子的書,頭暈眼花。
他爺爺從老花鏡上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張古月同學,立正!唐詩三百首背完了沒有?」
張古月立刻站直朗聲說道︰「背完了。」
「回鄉偶書。」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
「涼州詞」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渡玉門關。」
我嘴巴長得能吞兩個雞蛋,驚訝地看著張古月一字不停地背下來。
接下來他又熟練地背了,江南逢李龜年,別董大,從軍行,塞下曲。此時我已經從驚訝到崇拜到震撼到不能接受了。正當我即將心髒驟停橫尸書房的時候,爺爺終于呵呵笑了,模模不存在的胡子,「接下來要背宋詞,過幾天我檢查。」
「爺爺,什麼是春風不渡玉門關?」
爺爺略一沉吟,起身走到院子里,挖了一個小洞,撿起一些石子圍住四周,「這個洞里面就是玉門關。」
他把挖出來的碎土,壘到小石子兒旁邊,弄出一個高地,手指著高地下面,「你看,如果這兒有風,洞里面會不會感受到?」
張古月思索了半天,不會,中間有坡。
「就是這個原因,春風是指溫暖的風,這些土堆兒其實就是帕米爾高原,青藏高原,還有賀蘭山。他們把玉門關圍住,所以從這兒來的溫暖的風就到了不玉門關。」
我疑惑地問︰「爺爺,那是什麼?帕米爾高原,青藏高原。」
張古月看著我︰「我爺爺去過的,家里還有照片。」他跑到里屋抽屜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本很厚的相冊,開始埋頭翻。
最後我看見他說的那個照片,照片上是一張很年輕的臉,背景是一座白色的像宮殿一樣的方形平頂建築,但和電視里看到的又不太一樣,哪兒不一樣也說不清,層層疊疊。宮殿後面群山環繞,四周很空曠,天藍如洗,美輪美奐。
我們在他女乃女乃家待到很晚,把相冊里的照片全看完了,記得他爺爺去過很多狠多地方,甚至還去過媽媽一直想去的香港,還去過外國。回家的時候,爺爺送給我三本書,《安徒生童話》《格林童話》《愛麗絲夢游仙境》。
從此以後,我們一有空就會去他女乃女乃家,他女乃女乃見了我們總是顛三倒四地說半天,而我們一般都是在書房里度過,沉浸在書的世界里,我開始深深地迷戀上那種與世隔絕的美好。
後半學期,我們開始做試卷。
劉老師在一片題海中精心篩選,多方問詢,最後決定時下最流行的《新題王》,她一邊抓住機會搞營銷,「現在我們班還有10位同學沒有買試卷,老師家還有十多套沒賣出去,今天放學後要買書的同學跟我回家,不買的要借同學的試題卷,把題全抄起,到時候做的時候沒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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