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大手一揮,一邊一個,把肖庭庭和孫濤從桌子里拽出來,力氣之大使他們兩個差點扒講台上。
她撿起孫濤剛剛敲過的筆和肖庭庭踩過的文具盒,扔到他們身上,孫濤臉上頓時有了一道劃傷,「剛才我時機沒逞對,沒能看上您二位表演,現在給我重新唱!」
孫濤和肖庭庭站在講台邊,雙腿抖,嘴唇哆嗦。
劉老師走上前啪啪啪,一人臉上賞了幾個巴掌,「你們是在鄙視我嗎?覺得我沒資格听你們的演唱嗎?」
孫濤結巴著說︰「不——不是。」
「給我唱。」劉老師喊得嗓音都啞了。
肖庭庭蹲擺正文具盒,開始踩;孫濤拿起筆瑟縮著微微轉過身在講台上敲。劉老師拿起教鞭,一人嘴巴上打了幾下,像二不愣放牛打在牛身上的聲音, 啪響亮,毫不含糊︰「張嘴!」
孫濤鼻涕一把淚一把,抖著雙腿敲著筆,張開被打得紅腫的嘴巴,哆嗦著唱︰「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
肖庭庭倒是沒哭,只是雙腿抖地在文具盒上一踩一踩。孫濤邊唱邊偷瞄著老師的臉色。還沒唱完,劉老師掄圓胳膊,一人一巴掌拍到教室門口,「唱得真好听!太好听了,怪不得隔壁班主任那麼震撼,非要讓我來看看,感情真細膩,表情真豐富,听了你們的演唱,我頓時覺得《你是風兒我是沙》算個屁啊!」劉老師一人一腳又把他們倆蹬回來,「你們真是藝術界的人才,泰斗級別的,瓊瑤沒見到你們真是三生遺憾,否則哪有爾康和紫薇什麼事兒,早就洗洗睡了。」劉老師拿起門後面的掃帚,開始打,「上水鎮的老師都死光光了嗎,沒人管你們了嗎?以為我是放牛的二不愣嗎,來這兒放你們牛!」孫濤抱著**,連連叫,「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吧。」肖庭庭還是那個老樣子,民族英雄一樣不屈服。
劉老師仍然揮著掃帚一刻不停地屈打,「我撓起一口老痰,從臉上唾到你們腳尖兒上。丫真是老鼠舌忝貓逼——沒事兒找刺激,早投胎去了?現在知道錯了。哪天你一激動把你全家殺光了,對著警察說一句我錯了,看看會不會免你死。良心也把你譴責死,哦,我忘了,你這孫子哪來什麼良心,早被驢吃了。」劉老師拽著孫濤的耳朵開始晃,「長個跟號二的個頭,心氣兒倒是不小。是想躋身演藝圈還是歌唱界,是想接張國榮的班還是小虎隊?」劉老師繼續揮著掃帚打,孫濤被打得撞在桌子上,趴下去準備站起來,劉老師走過去扔了掃帚用手打,孫濤爬起來,她打下去,爬起來,打下去。
過一會兒看見在一旁不哭不叫不喊不躲的肖庭庭,那天肖庭庭梳著兩個馬尾,劉老師走上去一把扯起肖庭庭的辮子,往她臉上甩巴掌,「我一看見你這個豬腰子臉就沖動,你沒事兒長個鞋拔子臉干嘛?還踩文具盒兒,長個棺材板兒樣的腳還往出露,我要是你趁早把腳給裹了,洗腳都要關了門兒,拉了簾兒悄悄地洗,怕把上水鎮的人都嚇死!」肖庭庭被她晃悠地摔倒在地上,沒有爬起來的動靜,劉老師拽著她的辮子拔蘿卜一樣把她拔起來。掄圈兒辮子,揮舞著把肖庭庭甩出教室,直直地滾到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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