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深山之中有獵戶所留下來的簡陋小屋,雖簡陋但遮風擋雨還是綽綽有余的,將韓雨安置在用草鋪蓋的地面上,再檢查其傷勢,韓雨受傷之處是右肩,被砸到的時候當場昏迷,有血滲透衣物,可見傷勢之嚴重,張仁從山中找來止血草藥再將自己的外衣撕碎,為了盡快替韓雨止血,張仁也顧不得肌膚之親解開韓雨的衣裳為其擦藥包扎傷口,傷口包扎完畢,張仁用屋內的存有的木柴生起火來,因為兩人衣物都濕了,畢竟韓雨是女子,張仁這里也只能作罷,趁她在昏迷中時先褪去自己的衣物用火烘烤。
木柴燃燒時會不時爆出聲響,韓雨從昏厥中漸漸清醒,朦朧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隱約出現張仁半luo的身子,逐漸清醒過來才發現張仁是在烘烤自己的衣物……
「唔——」
在昏睡中還好,這才剛清醒過來,右肩的疼痛讓她吃痛發出申吟。
「呃?你醒了——」
聞聲見韓雨醒來,張仁急忙放下手中烘烤的衣物,走到韓雨身邊……
「張、啊——」
見張仁來到身前,韓雨欲想起身,可右肩傳來的疼痛讓她不能自主。
「別起來,你右肩傷勢很重——」
張仁即刻加以安撫韓雨欲起身的身子,簡陋小屋,孤男寡女,男子身軀半luo,女子重傷不起,這種情形若被外人看見,是在難以相信不會發生什麼事。
被張仁安撫過後,韓雨稍稍閉目養神、也放松下來,突然,她想到,她所受傷之處明顯被包扎過,之前在昏迷中時也曾感覺到,想到這里,韓雨睜開眼望向張仁,張仁正背對著她拿東西,不一會兒回過頭,原來是將自己烘烤干的差不多的上衣拿過來蓋在她的身上……
「謝謝你——」
一聲輕聲道謝包含萬千,張仁看著躺在草鋪上的韓雨,臉色有些蒼白,讓他有種心中十分壓抑,表情中有著責備、但更多是心疼︰「為什麼要沖過來救我?我的確不如淵身手不凡、但那種程度我還是可以擋下來的,就算被砸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你一個弱質女子怎麼可以不顧自身安危沖出來?」
張仁的話帶有尋問又有責備,表情和語氣完全是看不出在責備。
「對不起,看見石塊落下來我想都沒想就沖出去了,或許是我太沖動了——」
韓雨受傷時的語氣听起來更讓人感到憐惜,張仁也怎麼可能真的想要責備,他只是心疼,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竟然會為他挺身而出、不顧生死,這次僥幸只是傷到肩,萬一石頭砸到的是頭部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就因此而喪命,雖然韓雨救了他,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有種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希望這傷由韓雨來替他承擔,霎時間,張仁找不出任何言辭來表達對韓雨的感激之情。
「怎麼了?」
見張仁一副自責和反省的面龐,韓雨輕聲問候,張仁隨即注視著她道︰「沒什麼,只是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我心中對你的謝意。」
「都說是我太沖動的結果,所以張公子無須道謝——」
韓雨微微一笑,蒼白的面龐帶著這種微笑卻讓張仁感到十分苦澀。
「你不要什麼事都考慮到別人,你就是你,你要為自己而活,別凡事只考慮到他人,這樣到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話突然全盤月兌口而出,張仁無法繼續坐視韓雨的只為成就他人而不畏生死,自他認識韓雨以來,他對韓雨的了解就是如此,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被吸引的原因。
听了張仁的話,韓雨即刻一怔,其實並不是她想這麼做的,只是自小失去父親與母親相依為生讓她知道凡事都要先考慮到母親,所以才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凡事為他人著想的習慣,原來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被張仁看頭了?此時听到張仁的話後,韓雨不禁感到鼻子有點酸意,眼中邊泛起了淚花……
「怎麼了?傷口在痛嗎?」
張仁也是立即發現韓雨眼中的淚花,頓時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對他的尋問,韓雨輕輕搖了搖頭,她知道此刻眼中含有淚花,可就是無法忍住外溢的淚水,曾經幾何?有人曾對她說過‘為自己而活’的話?如今卻從心意的人口中听到了,她當然會感動萬千……
不知為何,見韓雨此刻流淚的神情,張仁不知不覺伸出手,輕輕抹去韓雨眼角的淚痕,他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引起了韓雨的悸動!
「什麼事都別再想了,先好哈睡一覺,等雨停我就帶你去找大夫——」
張仁溫柔的話語回蕩在耳畔如催眠曲般,臉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張仁手中的余溫,在他的安撫下,韓雨安詳的閉上了雙目,再次沉睡,盡管她有傷在身,她也覺得此刻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睡的這麼安穩、心中一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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