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霏霏幾個小時後,槐縣的天放晴了,彩虹綴在天邊,著實好看,清新的空氣讓剛下火車的我舒舒服服地呼吸了一把,這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家里奔去,等到了家門口,我潸然淚下。
我想起了歐陽華。
盡管他不愛我,但從和我提了婚事後,每一次回來,都會陪著我,有了兒子後,就是一家三口,我再也沒有一個人回來過。
「呦,這不是喜丫頭嗎?還是閨女好啊,一听爸爸住院了,馬上就回來了,這要是兒媳婦啊,切等著吧。」
爸爸住院?我嚇了個大驚,趕緊抹去眼淚,詢問之後掉頭就往醫院跑,到了醫院,找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臉色蒼白,完全沒有春節時的面貌,我的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幾步奔過去,哭了起來。
爸爸被我的哭聲驚醒,見是我,驚訝道,「丫頭,你咋回來了?別哭別哭,爸爸沒事,你媽啊就是多事,我就是個小毛病,明個兒就能出院了。」
「不是媽告訴我的,是我在家門口遇見李阿姨,她告訴我的。」
「小喜。」身後傳來母親的驚呼聲,「你咋突然回來了,有事?」
父親得了病,不管是我的情況,還是房子的事情,暫時都不能說了,我抹去眼淚說,「這幾天老是夢見你們,所以過來看看,想著接你們上去住幾天,說起來,你們也有三年沒有上去了。」
「上去給你添麻煩,你們有空了,就回來看看,沒空就不用過來,我和你媽都挺好的,你不用惦記我們。」
「說什麼呢,什麼麻煩,你們是我的父母,我是你們的女兒,還是唯一的孩子,出院後就跟我上去吧,我想天天看見你們,照顧你們。」
母親握住我的手,「丫頭啊,我和你爸都老了,那兒也不想去了,就在這兒安安靜靜地等到歸老了,你別為我們擔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到我們老的動不了了,我們以去敬老院,就上個月,縣里建的敬老院已經建成了,就你常爺爺,還記得吧,他已經住進去了,我們還去看了,挺好的。」
我流下淚來,「敬老院,那是沒有兒女沒有辦法才去的,你們有我,怎麼能去敬老院。」
父親笑了,「你是年輕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你們都有工作,這工作即是為了掙錢養家,也是為了建設國家,如果為了老人都不去做事情,錢從哪里來,國家又該怎麼辦?你們只要隔段時間來看看我們,就好了,明白了嗎?不過這一次,我和你媽跟你去,等明年槐花開了再回來。」
吃過晚飯,母親回去了,我留了下來,去找了父親的主治醫師,醫生跟我說,希望我帶父親到大醫院再查一查比較妥當,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一晚上沒有睡。
早上起來,醫生查完房,母親帶來了早飯,我勉強吃了點兒,就去買了中午的火車票。下午六點多,火車停在西川市火車站,林寶璐已經站在站台上瞭望了,她也有三年沒有見到我父母了。
等我們下了車,林寶璐跑上前,一個一個擁抱了下,然後挽住倆人的胳膊說,「明爸爸還是這麼帥,明媽媽也還是這麼漂亮,我覺得我才是你們的女兒,丫頭太丑了,一點兒都不像你們倆,丫頭,你一定是在大街上撿來的。」
母親笑盈盈地說,「還真是撿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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