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弓澄,皎潔似又凝眸淚,雪落寞,淒葉卻早熬鉛華,傲凜冽,牆角暗香寒爭鋒,夜闌廖,錫箔碾碎易驚魂,稍稍一吹化滴落,鸞秋沉思中驀然怔怔痴望,心想著,若有一人,可供自己依靠,燻染體溫,眺望蟾宮之月,閉目品茗暗香襲人,蝕骨嚴寒亦無形。
「公主,已是三更,您怎還不安寢?寒風甚烈,可別著涼!」小瀾給她披了件粉白裘衣,憂心催促,平日里鸞秋善良而不拘小節,與小瀾常不分主僕,但小瀾細心入微,該是如何本分之時總能事事周到,盡管過往時常糊涂。
「小瀾,你說,他是父皇要緝拿的刺客嗎?」鸞秋幽幽盯著涓涓之光,蹙眉詢問。
「您還想這事啊?是不是與我們何干?誒?公主,自從回來,您就一直魂不守舍,莫不是…」小瀾撇撇嘴,靠在她身旁回答,疑惑之眸純如水。
「莫瞎想!我可是為父皇擔憂,若果真是他,何等危險,你想,深宮中來去自如,可見武功絕卓,不過,我終覺有不對勁之處」鸞秋忙轉開話題打斷小瀾猜想。小瀾卻並未思之過多,而是已經糾上鸞秋敏感思懷。
「哎!所幸難寐,何不獨自走走,好好凍凍繁縟之心,你替我守著寢宮!」鸞秋突然一躍跳出窗,未等小瀾反應呼喚,裊娜身姿早不知所蹤,話語從一處偏門飄過來,重重給她當頭一擊。
赤紅小偏門是鸞秋偷偷溜出鸞台殿之秘密渠道,只有她與小瀾知道,遮擋著幾株璀艷桃樹,枝頭並茂間,不細看便會忽略,直通宮中主巷,到達各處宮殿,因此,皇上所謂禁閉對她而言,猶如鏤空旨意。只可惜她第一次扮作皇後宮中內侍出宮被發覺後,便再也蒙混不過外宮門,因此才次次逃婚失敗。
鸞秋突發奇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似他那般神出鬼沒,身手頂尖,就沒今日這般苦惱,被邪惡太子逼婚,還‘囚困牢籠’等待厄命。梓公公曾說過,當下,不少江湖人士,被收買暗殺大地,她對‘江湖’二字充滿好奇與新鮮,奔走御花叢間之際,她決定了︰若有機會再見到他,我要纏上他,一來保護齊國與父皇,二來拜師學武。
這倆個傻念頭把自己都給逗樂,鸞秋興奮之余,翩翩起舞,絮飛愉悅,披風****,腰肢彎轉間,縴縴玉手撥弄雪花,發髻閃爍飄移,輕盈旋躍,甩袖顰笑,粉頰融貫銀輝里,似月兌離塵世般的風華絕代,讓此刻踫巧經過的他深深淪落,冰冽深眸開始有了一絲炙熱。
「想不到齊國不單膽小怕事,還有個如此痴傻的公主!」一句冷冷譏諷之言打斷還在獨自歡笑起舞的鸞秋,一個轉身,觸踫到他溫暖酥軟的胸膛,她瞬間被魔法下咒般無法掙月兌,但很快憤怒充斥開自己的迷戀,用異常洶涌的盈眸與他對視,彼此可以感受到鼻尖呼出氣息是那樣澎湃。
「你殺了我齊國大將,還敢如此囂張辱罵于本殿下,真以為自己三頭六臂不怕死?!」鸞秋後退幾步,鶯鶯之火燃燒斥責。他心頭想笑,卻習慣了一副冰霜示人,依舊冷峻注視著她每一個細微表情,柔如水之彎眉,怎樣也發威不來的俏佳粉膩嬌容,見著不自覺要憐惜。
「你可以喚人了!」他逼近她身軀,冷哼一聲,幾個簡單字眼的回答,充滿狂傲與軒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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