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好渡江湖 第12章 身為畜生的愉快

作者 ︰ 舊國王

我想了想,說,「嗯,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可是我怎麼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兒?」

李作樂還想再說我打斷他,「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再說,集體自殺畢竟是難得見到的景象。」

李作樂表示同意,不等他停車我已經足尖一點先一步飄飛過去。

我本來想上前去問問情況,但是人們不耐煩地要我去後面排隊,我只好站在隊伍的最後。

隊伍排的實在是太長了,听著撲通撲通的跳水聲我竟然也漸漸開始期待他們一次性多跳下去幾個好讓我趕緊去看看那口井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發現排在後面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顯然是人老了腿腳不如年輕人方便就被他們佔了先。

我前面那個看起來最老,因為她的腰彎的最低。

她看我一眼,笑的很和藹,問,「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的啊?」

我說,「大家不是都想不開嘛。」

大媽嘆口氣說,「對啊,想開了就不用跳井了。」

我說,「那大家是約好了一起來跳的嗎?」

大媽說,「不是,是找那位大夫看病的太多了,不知不覺隊伍就長了。」

我疑惑,「大家難道是去井里看病,不知道哪位大夫這麼了不起住井里啊?」

大媽笑我無知,怎麼連大名鼎鼎的賈大夫都不知道,不過那個賈大夫不住在井里,而是在幾里外的地方,他看病很厲害,只要你往那兒一站,不管你有什麼病他都能看,方圓百里沒有不知道他的大名的。去他那里看病的人漸漸總結出一個經驗,就是他診斷完之後病人就會跳這口井,說是賈大夫說的只要跳了井就百病全淨,所以我們只要誰有哪里不如意的,比如姻緣不透,財運不旺,精神不好什麼的就來跳跳井。

我說,「是,跳了井就沒命那還有什麼病。」

大媽沒听清,說,「啊?」

我說,「沒什麼,那然後呢?」

大媽說,「我也不知道,听說得親自跳過才知道。」

李作樂听完我和大媽的對話二話不說就沖上前去井里頭救人,大家起初只感到驚愕,驚愕之後就是驚怒,覺得這個人肯定是來搗亂的,有人卷起袖管就想上去收拾他,但是看他武功很好的樣子就猶豫了,旁邊的人就說沒事,我們人多,大家一听對啊就轟然上前,這時不知道誰又說大家別傻了,他把井里的人撈出來那井里的地方大了不是更方便我們解決問題嘛!大家一听有道理就紛紛又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去,圍著李作樂看他撈人。

李作樂撈出一個眾人就說,某某出來啦!撈著撈著大家開始打賭下一個被撈出來的是誰,並且掏出身上的東西壓樁,贏了的得意洋洋,輸了的氣急敗壞,但好在還能安慰自己好在跳井不論輸贏。

最後,大家齊聲說,「出來了,出來了,貞子也出來啦!」

我一看,正是我一開始見到的姑娘。

看到最後一個人也被撈了出來,後面的人爭先恐後往井里跳,都希望自己是最先跳的最先好的,後面那些擠在那兒沒什麼機會的人就沖著李作樂嚷嚷,「小伙子,你快撈啊,快往外撈啊!」

李作樂搖搖頭,他覺得自己剛才似乎干了件無果的蠢事。

有很多事情你看其發生甚至努力阻止,但還是無能力為,記得以前師父就跟我說過,無能為力是最讓人痛苦的一種感情。

造成這個痛苦的根本原因恐怕在于試圖改變吧,因為如果干脆無所謂那也就沒有什麼所謂了。

我們這一路上李作樂始終沉默著,我想,他大概也在跟我想著差不多的問題,我也沒什麼精神,倒是小扁吃飽睡足此刻很歡快,我模了模它的腦袋,感受著它身為畜生的愉快。

我們的馬車除了在必要休息的時候都沒停,當然需要休息的是拉車的馬,而需要在拉車的馬休息的時候出來溜達溜達伸展伸展胳膊腿的是小扁。李作樂為此很不理解,為什麼同樣是馬區別卻這麼大,他時常會用一種鄙視的眼神來看慢悠悠踱步吃草的小扁,說他另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不干馬該干的卻吃馬愛吃的。

我糾正他小扁最愛吃的其實是栗子,只不過栗子貴而草免費,所以我把栗子作為零食來喂。

李作樂哼了一聲,牽著拉車的馬去河邊飲水。

我嘆了口氣,男的多麼務實啊,小扁不就是丑了點老了點不像馬一點嗎,他這麼明顯的偏心,晚上睡覺心里不會慚愧嗎。

我在心里其實也很感激那匹馬,但是我總覺的只能對它保持這種感情不能近一步到喜歡這個分界,那樣小扁就會很可憐,因為這個世界上恐怕除我之外再也不會有人這麼喜歡它。而漂亮的馬卻會博得很多人的青睞,既然少我一個不少,那我干嘛不保留著感情全部給我的小扁?

李作樂說的可能對,感情這東西用是用不完的,多分配給幾樣事物毫無妨礙,可是我不行,我要麼客客氣氣保持距離,要麼就干干脆脆完全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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