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好逑 第10章 打臉

作者 ︰ 水沫薔薇

林玉綺把玩著那塊上好的紅絲硯,嘴角掠過一絲不屑,「這麼好的硯台,五弟你能用的好嗎?」她也是從小跟著林子路賞鑒古玩玉器的,好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

林憫沒有看她,只是低頭臨帖,「大表哥說我字寫得好,就把這硯台送了我。」

「哼,」林玉綺越發不屑了,「你可知這硯台產自何地?有何典故?價值幾何?」

林憫放下手中的筆,「我不如四姐姐知道的多,還請四姐姐跟我講講。」林憫一臉的誠懇。

林玉綺放下那塊硯台,又是一聲冷哼,「姨娘養的就是姨娘養的,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也用不了這樣的好東西!」

她的意思令林憫迷惑了,「四姐姐是什麼意思?」

「不懂啊?你連你自己什麼出身都不知道啊?」林玉綺轉身要走,正面對上已經走進林憫書房的秦氏,「你說什麼呢!」她迎面就給了林玉綺一個耳光。

因那一個耳光,林玉盈對秦氏心生感激,林玉綺對林憫恨意加深。

林玉盈收起回憶,看著桌子上那一堆檀木碎片,這一世,林玉綺把這句話說給了林玉盈,甚至摔壞了她的禮物。

還會有人告訴林憫他的出身嗎?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和林玉盈不一樣了呢?

來不及多想,林玉婉已經走了進來。

「二姐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林玉盈起身相迎。

林玉婉微微一笑,月兌下披風,將手爐交給梅影,從她手上拿來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你看看這個?」

這個盒子比林玉綺打碎的那個盒子要大一些,不是檀木的,而是漆器,大紅的顏色格外鮮亮。

林玉盈打開盒子,里面又是一個紅色的漆制盒子,「二姐姐?」她抬頭詢問著林玉婉。

林玉婉抿嘴輕笑,「喜歡嗎?這個雖然沒有檀木的香味,可也是十分稀罕的。綺兒不懂事,將你那個盒子摔壞了,恐怕是修不好了,我想到自己還有這套紅漆的……」

「二姐姐,我不能要。」林玉盈將盒子推回林玉婉的手邊。這盒子她並沒在林家見過,想必也是秦澄送給她的。

「怎麼,你不喜歡這個?」

「不是。」林玉盈連忙搖頭,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道︰「這套盒子也是大表哥送給二姐姐的吧?」

林玉婉臉頰紅了起來,「他既送了我那就是我的,自然就由我來做主。」

林玉盈搖了搖頭,堅決不肯收。林玉婉也就不再強求,只說︰「那我托大表哥再去找個這樣的盒子送給你。」

林玉盈笑著搖了搖頭,「這怎麼好呢,還是不勞大表哥費心了。」

林玉婉只怕她因林玉綺的話心懷芥蒂,順勢拉了她的手,道︰「你四姐姐的話別放在心上。她雖比你大了一歲,卻不如你這樣懂事,說話也沒個遮攔,你別怪她。」

「我不會。」林玉盈搖了搖頭。她現在的確不會介懷。她是庶女,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管她做的如何的好,如何去討秦氏的歡心,她也不是她親生的女兒。秦氏也不會因此化解對她和周姨娘的恨意,這點她前世不懂,現在卻明白的很。無法改變,就不必糾結,不如放開心胸,活得坦坦蕩蕩,為自己和弟弟謀一個好的前程。

秦澄來了,也就帶來了秦文宇的書信。秦氏閱後,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哥哥果然想她所想,甚至比她想得更早了一步。

原來秦文宇在京中早就遇到了楚雲的父親楚思辰,二人寒暄一番之後,就聊到兒女的婚事上來。在得知秦澄已經與林玉婉定親之後,楚思辰心念一動,他的四兒子楚齊也到了該成親的年齡,與林家三小姐的年齡也合適,若能和秦澄成了連襟,日後也是一大助力。兩人都想到了這一層,彼此會意,卻都未曾挑明。

楚齊父親應允了這門親事,老太太也左右不了楚家的意思。

楚家太太派去詢問的人來給她帶來了消息,楚思辰只說她糊涂!當初要她來林家,本就是來求林家三小姐的,林家三小姐出身名門,縱使嬌慣了些,一旦成了親,也就不一樣了,何必瞎操心!那許家小姐,說好听的是林家接了回來,不好听的就是被許家攆了出來,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即便再好,也是不能娶的!

楚家太太一想也是,心下著急的就要把楚齊和林玉沁的婚事趕緊定下來。

楚雲看了父親的信,只道︰「人家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我還不信,如今看了父親這樣子,我不信也不成了!」

「有你這麼編排自己父親的嗎?」楚家太太呵斥道。

楚雲往嘴里放了一顆話梅,挑了挑眉毛,不再言語。

這些事情,林玉盈都不會知道。只是秦澄的到來讓她不安,而她又從秦氏那由陰變晴的臉色上猜到了一點端倪。

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莫非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她感到一陣沮喪。在腦中搜刮著關于楚齊和林玉沁的零星碎片……

楚家不似林家家風嚴謹,楚齊在未成婚之前就有了通房,林玉沁脾氣又大,成親之後不過數月,楚齊與她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不知秦氏怎麼勸說了一通,林玉沁回到楚家後,竟然與楚齊和睦相處起來。想來秦氏都能將風/流成性的林子路收服,一個楚齊又算什麼呢?

但是,以林玉沁的脾氣肯定是不能容忍楚齊未成婚就先有通房的吧。

林玉盈嘴角浮上淺淺的笑意,隨即又低落下來,這樣破壞姐姐的婚事總是不好的。

「……他父親說年前忙,等過了年,再請媒人上門正式提親……」楚家太太一臉和氣的說著。

秦氏的臉上笑開了花,保養得當的臉上也露出了幾根魚尾紋。

于曦在一旁微笑著,「這咱們兩家以後就更親了。」

楚雲則有幾分不屑,她這位表姐兼大嫂的本事,她是學不來了。

正是一團和氣之時,林玉沁破門而入,圓睜了一雙怒目,道︰「你們說什麼呢?我可不要嫁給那個楚齊!」

秦氏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喝道︰「胡鬧!長輩們都在,你就這樣闖進來嚷嚷成什麼樣子?!」

林玉沁平了平心中的怒氣,看到了一臉震驚的楚家太太,不好意思的站在了一邊。

于曦站了起來,走到林玉沁身邊,低聲道︰「還不快跟三嬸和姑媽賠罪……」

林玉沁卻執拗的搖了搖身子,擠出了一顆眼淚。

秦氏見狀,只得向楚家太太道︰「真是對不住了,這孩子讓我慣壞了,待我好好問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還請您先回去……」

楚家太太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沒退去,此刻巴不得趕緊的回去。楚雲跟在身後,瞟了林玉沁一眼,這丫頭瘋魔了吧!

于曦留了下來。

人一走,秦氏的脾氣就發作起來,「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今天這發的是什麼瘋?」

林玉沁看也不看母親一眼,胸口依舊劇烈的起伏著,憤然道︰「憑什麼你們問也問我,就要將我許配給那個楚齊?」

楚齊也是于曦的表弟,自覺沒有什麼配不上林玉沁的地方,就問︰「三妹妹,不是我自夸,楚齊從小跟著我姑父走南闖北,見識不凡,也算是年少有為,不知道三妹妹覺得楚齊有何不妥?」

林玉沁扭過一張臉去,看了秦氏一眼,「你可知道他家里都已經有了通房丫頭了嗎?」

這是女孩子該問得事情嗎?秦氏自覺教女不善,氣得臉色發紫,于曦明知此事屬實,不好作答,只說︰「楚齊略長你幾歲,楚家不像咱們林家,這個年紀房里安排個人也不算什麼……」

從于曦嘴里證實了這一點,比那些小道消息對她的刺激大多了,眼淚這就不听使喚的流了下來,「大伯父、二伯父都沒納姨娘,只有父親有!你們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父親年輕時候的事兒,又都說五妹妹的生母周姨娘長得極美,看五妹妹就知道了,這楚齊還沒成親就是這個樣子,若成了親,還不得三妻四妾的!父親只有一個周姨娘,如今人還死了,母親還過得這樣子,那我若要嫁給楚齊,以後還不定怎麼樣呢!」

扯上了秦氏,于曦就不好說話了,她後悔自己留了下來。「三嬸子,三妹妹這里你好好跟她說說,我還得過去姑媽那邊看看……」說著也不等秦氏說話,就起身離去了。

秦氏噓出一口長氣,「你是想要把我氣死嗎?」

林玉沁道︰「女兒不敢。女兒只是不想嫁給那個楚齊。老太太不是想把端姐姐嫁給他嗎,那就讓端姐姐去嫁好了!」

秦氏氣的頭疼,用手捶著頭,「你呀!即便你現在想嫁給楚齊,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了!」

楚家太太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視若珠寶的兒子,到了人家女兒的眼里,竟然看不上,她冷笑一聲,向楚雲道︰「咱們高攀不上人家侯府千金……」

楚雲道︰「我們三小姐的厲害,娘您可是見識到了!這要是成了親,以後也有您好受的!」

楚家太太道︰「我只以為你是個難管教的,如今看來你們這三小姐那更是難伺候,恕我不能,當不起林三小姐的婆婆!」林玉沁那句話,比當眾打了她的臉還讓她難受,這樣的兒媳婦她真的要不起。立即命楚雲給她父親寫信,將此事說明,卻沒有提要不要定下許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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