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謠一路上閑逛,不覺間來到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低山碧湖相交錯,一座朱漆小亭立在湖中央,其余的地方種滿了紫色芍藥,奇怪的是這些花兒竟是開放著的,木青謠心喜之余也有疑惑。
「姑娘可是好奇為何這花會在秋季盛開?」
一個圓潤的聲音在木青謠耳畔響起,回頭,一個穿著紫色錦衣的女子施施走來,桃花般的面容帶著似有若無的微笑。
木青謠疑惑,「你是?」
「你叫我素宣就好。」素宣笑著打量木青謠,「木姑娘,方才我的猜測可對?」
木青謠點點頭,素宣揚手一指,「這周圍有個天然的溫泉。」
木青謠恍然,難怪她感覺這里的溫度要高一些呢。
突然木青瑤目光轉向素宣,卻是平靜地問道︰「木姑娘?」
素宣仍是笑著,她說︰「木姑娘,我們去亭子里小坐片刻如何。」
不待木青謠回答,素宣已經邁開了步子,步步如花。木青謠沒多想,便跟了上去。
素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木青謠,是個少有的空靈之人呢,素宣暗想道。木青謠與她對面而立,她知道能在這里出現的人絕非一般角色,卻不知她找自己意欲何為,就沒有說話。
素宣仿佛知曉她的想法,盈盈一笑道︰「木姑娘,你可是第一人呢。」
木青謠疑惑︰「第一人?」
「毒皇多次尋徒,姑娘可是第一個成為她弟子的人呢。能極近距離接近教主的,並且敢如此對待他的,姑娘也是第一人。除教主之外能接觸血玉簫的,木姑娘,你也是第一人。」素宣停了一下,看著木青謠並無變化的表情,她又開口道︰「能讓尊主與藥王共同相保的人,姑娘你絕對是第一人。」
木青謠不經意間表露出許多溫柔,只是其間還參雜著些許的糾結無奈,她抬眼直視著素宣,「你叫我不僅僅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素宣淡淡一笑,她緩緩地問木青謠︰「木姑娘,你本姓裂吧。」風輕悄地吹過,掀起了一波微瀾。
「不愧是情報殿殿主,連這等隱匿之事也能查出。」木青謠笑著說。
這兩天通過溫雪若齡,木青謠對森羅總教也有了個大致的了解,當她听到素宣這兩個字時,她就知道她肯定會說一些鮮為人知的事來,只是她不曾料到素宣會知道她姓裂。
木青謠知曉素宣的身份,素宣也不意外,畢竟,能讓毒皇、教主以及藥王重視的人,哪能是拙質之人。
素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木姑娘,素宣對姑娘是坦誠的,如果以後姑娘有不解之處,大可來情報殿,素宣一定全然想告。」
木青謠點頭「我會的。」
曾與樓,木青謠趴在窗戶上,眼神飄忽,「妖孽,你就把我丟在這不管了嗎?」她喃喃自語道。
驀的,她被人圈在了胸口,「怎麼會呢?阿瓷。」有清淺的冰冷,卻是分外的熟悉與溫暖,側頭,封輕涯滿目柔情,寵溺地看著自己,唇角是顯而易見的眷戀弧度。
片刻前還有的失落倦怠,全都化為歡喜,木青謠轉過身回擁住封輕涯,「累嗎?」
她不是問他去哪兒了,也沒有問他為什麼離開,只是心疼地問他,累嗎?她是能理解他的,她關心的是他這個人。
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有個人如此地關心著自己吧,可是那個人走了,把所有的地位權利尊貴都留給了他,卻惟獨沒有留下對他的關懷。
封輕涯搖搖頭,「還習慣嗎?」
木青謠仰起頭看著他,輕輕地說︰「我想你。」
原來,只需三個字,就能融掉封輕涯所有的冰涼,是什麼時候起,在她面前便沒有了冷厲桀驁了呢?好像一開始就是了吧!可是,又是從何時開始,將她放進內心深處的?他不記得了。
低頭,薄唇覆住她的,珍愛而又忘我的,疼惜而又貪戀的吻著,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眼前的溫柔,仿佛萬丈紅塵里的紛繁,只為剎那間的眷戀。
木青謠忘記了,萬里之外的那一抹藍色思念,封輕涯忘記了,非死難違的那一個死令。
都是深愛了吧!
夜風拂過,樓檐上掛著的銅鈴鐺發出悠揚婉轉的聲音,不知是誰虔誠的吟唱祈願。
幾道精致的菜肴擺在桌子上,木青謠大口大口地吃著,看的封輕涯不禁啞然,封輕涯心情顯然很好,他妖冶的眸子戲謔地打量著木青謠。
木青謠白了他一眼,「妖孽,別用你那種眼神看我。」
封輕涯手里握著酒杯,卻只是在唇邊放著,並沒有喝,他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木青謠搶走了酒杯,仰頭喝了下去,「暴殄天物。」
封輕涯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盯著木青謠,木青謠感覺有些怪異,她連忙拿過酒壺,把酒杯倒滿,推到了封輕涯面前,「呶,給你,小氣鬼。」
封輕涯淺笑一聲,將酒喝了下去,「你知不知道,從沒有人敢如此對我,你是第一個。」
木青謠一頓,想到了素宣的話,她放下筷子,問道︰「封輕涯,你知道秦大哥他現在怎麼樣了嗎?」
封輕涯眼角細微的動了下,「以他的武功,你擔心什麼?」
木青謠「哦」了一聲,繼而又說道︰「我想見見帶我來的那個人,可以嗎?」
封輕涯扶著酒杯,略微思索了一會,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