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起床了。」感覺有人叫自己,木青謠揉揉太陽穴,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看房間,「溫雪姐姐,什麼時辰了?」
溫雪笑著說︰「辰時剛過完,已經巳時了。」木青謠拍拍頭,沒想到昨天多喝了幾杯,今日里就睡得那麼死。
溫雪見木青謠有些孩子氣的動作表情,會心的笑出聲來,「姑娘,教主清早來過,只不過見姑娘睡得那麼香,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木青謠掀開被子下了床,「昨天晚上他什麼時候走的?」
溫雪回答道︰「見姑娘微醉睡著了,教主吩咐了幾句才離開。」
木青謠走到窗子前,打開窗戶,秋風吹過,她立時覺得神清氣爽,溫雪整理好被子之後,替木青謠披上披風,「秋意愈深,姑娘不要受涼了才好。」木青謠听了,抬起一只腳,調皮地說道︰「我現在沒穿鞋,是不是腳會受涼的呀?」
溫雪一愣,隨即笑道︰「姑娘倒真會尋開心。不過,穿上鞋子總歸是好的。」
木青謠擺擺手,「不了,你看這地毯又厚又軟的,比穿鞋舒服多了。再說,這屋里那麼暖和,不打緊的。」
曾與樓所處的位置極為奇特,不知是何原因,整個樓台四季如春。溫雪思及此,便也作罷。
木青謠光著腳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算算時間,下山已經兩三個月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去,木青謠嘆了口氣,一大堆的煩心事壓得她悶悶的。
一縷風溜進房間,繞過木青謠的衣裙,又消失了。木青謠轉身,被眼前的黑影嚇了一跳,「呀。」暗夜不知會嚇到木青謠,就往後退了一步,木青謠瞥了一眼窗戶,便知他是翻窗而進的,她沖暗夜說道「坐吧。」
暗夜沒動,木青謠也沒說什麼,畢竟她知道他是暗夜,封輕涯的影子護衛,不過封輕涯沒有告訴她,現在的暗夜是在保護誰。木青謠獨自坐了下來,問道︰「暗夜,他有沒有說什麼?」
暗夜開口說道︰「他會來找你的。」那一晚,秦牧桑如是告訴暗夜。
木青謠臉上露出笑意,能來找她,就說明他有足夠的自信對付那些人,她趴在桌子上,用雙手撐住下頷,一副安心的樣子,暗夜不動聲色地望著木青謠,臉上仍舊靜如沉水,輕輕地一閃身,便沒了蹤影,等木青謠反應過來時,暗夜已經消失好久了。
她合掌置于胸前,笑著說︰「秦大哥,青謠等著你哦。」
暗夜隱匿在暗處,如磐石般的守護在曾與樓附近,他抬起左手拿那道傷已經愈合,只一個淡淡的痕跡在他的手掌心里清晰地盤踞著。
他不會強求什麼,那是他的主子傾醉的人,那一種微妙沉醉的感覺,只能是內心深處的一抹幻影。
在暗夜將木青謠帶到森羅總教時,他就告訴了封輕涯秦牧桑說過的話,那時封輕涯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道,如果她想知道就告訴她。
封輕涯注意到暗夜手上的傷,又看看他空空的右手,微眯了一下眼楮,隨後將奪魄窄刀贈與了暗夜,那是他給暗夜的,用來保護木青謠的絕世利刃。
玉璣閣,雕梁畫棟的女兒房間,滿目皆是柔婉之美,就連閣內的大廳也盡顯婉約秀美,不過,廳內坐著的三個人卻沒有閑情之感,玲珂仍舊是面無表情,笑靨如花的是四閣琨琬,二閣瑯琛手執絹扇,給人一種柔柔弱弱的感覺。
琨琬笑著對瑯琛說︰「二閣,你可曾與秦牧桑交過手?」
瑯琛眼前浮現出那日森林里無意望見的一幕,口中卻說道︰「瑯琛力弱,未能尋到秦牧桑。」
玲珂目光淡淡瞥過二人,「閣主遺體已經搶回,這鳳輪回玉璣閣是志在必得!」
琨琬掃了玲珂一眼,沒有說話。瑯琛輕輕搖了幾下扇子,說道︰「森羅教也對鳳輪回感興趣呢。」
「他們是怕咱們的閣主復活,擾了他們尊主的路。」三人皆是往外望去,一閣珞璃與三閣玦玥施施走進大廳。珞璃英氣不減,身後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那是三閣玦玥。
琨琬見到玦玥,起身上前拉住她,「好久不見妹妹了,想煞姐姐了。」玦玥露出一個笑臉說道︰「我也想琨琬姐姐呀,這不是來了嗎?」琨琬刮了一下玦玥的鼻子「想著就好,來坐吧。」
琨琬又向一閣珞璃打聲招呼︰「一閣也來了。」珞璃向她點點頭,頗有豪氣的坐了下來。
瑯琛只是搖著絹扇,向珞璃和玦玥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待五人全部坐定,大廳內的氣氛立即變得嚴肅起來,珞璃看看四人說道︰「武林盟也開始打鳳輪回的主意了。」
在座的都凝起了眉,只一個森羅教就讓她們棘手,如今還有第一正派的參與,強奪鳳輪回的機會似乎又小了幾分。
玲珂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何不來個漁翁得利。」一句話,結束了玉璣閣的難題。
珞璃贊嘆道︰「五閣不愧是閣主身邊的人,見識果然不一般。」
琨琬仍是笑意盈盈,不過離她最近的玦玥卻眼尖地看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翳。
玦玥裝作不知情,將頭轉向了一邊。
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能坐上玉璣閣三閣的位置,若沒有過人之處,如何說得過去。琨琬與玲珂之爭,到最後不也是有漁翁得利嗎?不過,玉璣一復活,這利還能有多大呢?瑯琛心中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