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櫃車駛過兩邊滿是高草的小路,爬了一個長長的斜坡後停在一幢帶花園的**別墅門前,屠夫朝他們喊了一聲,兩人道了謝,屠夫朝他們招手︰「幫把手把這些牛排搬進去,伙計們,里面有免費啤酒!」
「你確定這有可能?」扎尼爾跟著女孩跳下腳踏板。屠夫把冰櫃車廂後門打開,里面滿滿的都是箱裝生牛排和香腸,還有掛在鉤子上面的整條羊腿。兩箱凍肉被拖了出來,屠夫把一大條白布搭在了腦袋和後背上,扛出一條凍得硬邦邦的羊腿,空出一只手關門,扎尼爾幫忙鎖上。
斯卡麗特一下子就抬起了那箱香腸,手臂微微發抖。扎尼爾幫她托了一把,自己也抬起另一箱生肉,屠夫直接用肩膀抵開那長長的鐵柵欄中不起眼的一扇小鐵門,領著他們把東西搬進去。這幢別墅比伯恩斯家那幢還要大,整個院子都是高大的樹和灌木叢,還有修剪得不太整齊的草坪和花圃,後院傳來的音樂聲相當響,重低音砰砰地敲擊著。
屠夫扛著羊腿走向別墅側門,進去就是廚房,里面有個廚師正在動手煮一鍋湯,看到那羊腿就松了口氣,招呼屠夫喝冰啤酒,還扔給剛卸下東西的扎尼爾一瓶。
斯卡麗特揉著手臂,男孩向他們道謝,兩人盡快走出了包圍這幢別墅的鐵柵欄。
「瞧啊!這屋子離伯恩斯家不遠!」扎尼爾目測了一下距離,接著就使勁想擰開啤酒瓶蓋。「嘿,我在想——海倫娜狀況不太好,對吧?塔羅斯揍她,女孩們怕老爹,她想逃跑——我覺得她很可能沒多少逃跑的錢,考慮到塔羅斯那種控制狂傾向。」
「嘿,等等!海倫娜和女孩們離開之前,她先給了我們藥物清單。」斯卡麗特在一段空曠路面上抬起手遮擋,臉孔在陽光下暴露出一半線條,頭頂亂翹的短發清晰分明。「後來我們上了樓,等我們再到樓下時,那清單是奧莉薇亞給我們的,記得嗎?」
「是的,你覺得奧莉薇亞會在短短幾分鐘里改動那單子?」扎尼爾抓了一把蓬亂又汗濕的長發撓了撓後腦勺。「你把她的嫌疑加大了。」
「我想把這個推測排到前面。」斯卡麗特說,兩人仍在沿著山坡公路朝上走,樹蔭有一段沒一段地提供了遮蔽。「海倫娜和奧莉薇亞擁抱了一下,對吧?然後奧莉薇亞讓她去買點東西。」
「操你的!這最有可能!」扎尼爾叫起來,用啤酒瓶一下一下地劃過沿路的雕花鐵柵欄,發出連續撞擊的低音。「如果海倫娜拿了奧莉薇亞那張銀行卡,她就有錢逃跑!警局里奧莉薇亞的口吻簡直幸災樂禍!」
「嗯哼。」斯卡麗特發出了一個認同和不耐煩摻雜的聲音,看向逐漸接近的伯恩斯家別墅花園。「我開始覺得海倫娜和奧莉薇亞在昨天之前就對這逃跑做了個計劃——這一點很巧妙,非常巧妙。她們那時的互動看上去沒什麼不對勁,如果那都是演戲呢?」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可能性相當高,姐們兒!連艾瑞克都知道海倫娜和塔羅斯的糟糕關系,奧莉薇亞不可能不知道。」扎尼爾邊走邊敲著。「而我們兩個就是目擊證人,我們看到了奧莉薇亞給她銀行卡。」
「海倫娜得到金錢資助,帶著女孩逃離愛揍人的老公。」斯卡麗特歪了歪頭。「我覺得這很合理。奧莉薇亞自己也在打離婚官司,她一定能理解這種痛苦。」
「听起來你對此感同身受。」扎尼爾在她背上拍了一下。
「大部分婚姻都很痛苦,電視里天天都在播這些,我爹媽也困在一個糟糕的婚姻里。」斯卡麗特用胳膊肘推回去。「如果奧莉薇亞出了足夠的錢,說不定海倫娜願意冒險去換莉絲夫人的藥物。」
「失蹤之後她就沒了嫌疑,完美犯罪。」扎尼爾點頭。「但我們能想到的,警察也能想到——這事就只有這麼簡單?」
「也許更復雜。」斯卡麗特深呼吸,拉扯著襯衫領口。「為什麼他們非得用謀殺才能解決問題?」
伯恩斯家總算出現在面前,兩人都喘了一口氣。
扎尼爾沿著那一排鐵柵欄走了幾步。「嘿,你覺得這兒每一戶都有剛才那家一樣的偏門麼?」
「這麼大的院子?肯定會有。」斯卡麗特朝一個方向揚揚下巴,那邊就有扇小鐵門。陽光讓她額前的頭發變成深金色,雙手拇指插在褲袋邊緣。
「你要撬鎖?」斯卡麗特看著扎尼爾把啤酒瓶在手里晃了一圈,接走到那側門前,緊接著他對斯卡麗特抬起一邊眉毛,用啤酒瓶在門上輕輕一推……
「他們可真相信報警系統。」斯卡麗特盯著那扇根本沒鎖的門說,
扎尼爾先進了花園側門,觀察四周的攝像頭之後讓斯卡麗特進來,兩人的鞋底在沒修剪的草坪上發出細細的摩擦聲。
伯恩斯別墅的廚房門關得好好的,扎尼爾從外面擰了擰門把手,又從口袋里找出一個大回形針,把它擰開成細條開始撬鎖。
「好技巧。」斯卡麗特朝廚房門的窗玻璃里望去,屋子里沒有什麼動靜,廚房桌上倒是放著幾瓶打開的酒。
「謝了,伙計。」扎尼爾輕巧地開了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用手背按在門把上無聲拉開,還在門前的地毯上蹭了蹭鞋底沾到的草屑和泥土。
斯卡麗特從流理台上抓起一塊布把廚房門把擦干淨。男孩對她豎起兩根拇指,拉開抽屜。「我們該帶上點吃的再跑,至少帶上瓶水。」他找出開瓶器,啪 一聲開了啤酒,仰頭灌下幾大口,大聲吐出一口氣,將酒瓶遞給斯卡麗特,看著她一口氣灌下剩下的半瓶。
「復活了?」斯卡麗特擦掉嘴角的泡沫,扎尼爾笑起來,示意他們上樓去拿藥片。
女孩順手把啤酒瓶丟進垃圾桶里,拉開了廚房門。扎尼爾看了一圈客廳里到處亂放的酒杯,幾步竄到沙發前抓起靠墊︰「啊哈!」他抓起那把槍,熟練地檢查了下里面的子彈,扣上安全栓塞進了褲腰帶。
「你確定?」斯卡麗特有點遲疑。
「得拿上所有用得上的,伙計。」扎尼爾對她眨眼。「你藏哪兒了?」
「艾瑞克的床墊下面。」斯卡麗特的微笑有一點點邪惡,「我暫時想不到更好的地方藏東西。」
兩人快步上了二樓,斯卡麗特在那張床墊下找出了裝藥片的小袋子。「剛才如果警察搜查再嚴點兒,我們就死定了。」
「反應很快嘛。」男孩贊賞地說,將小袋塞進牛仔褲後袋。「現在快離開這——」
跑車引擎的咆哮聲從路口傳來,兩人的眼楮都瞪大了,斯卡麗特迅速躲在窗邊,小心翼翼地朝外看了一眼,馬上貼著牆壁低咒︰「見鬼!艾瑞克回來了!」
「他肯定早就洗清了嫌疑,倒霉事兒總在你以為事情快搞定時冒出來。」扎尼爾咕噥,打量艾瑞克亂糟糟的房間。「我們怎麼出去?!」
「先離開這個房間!」斯卡麗特馬上說,兩人剛邁出房間,樓下大門就 噠一聲開了。
「一幫蠢貨。」艾瑞克在樓下低聲詛咒,大聲講著電話。「我怎麼知道警察會調查這件事?說真的,你們兩個當年到底干了什麼?」
手機另一端傳來大聲的嘈雜。斯卡麗特和扎尼爾在樓梯邊躲著,男孩探出腦袋,看著艾瑞克抓起酒瓶灌下一大口酒,听著電話另一端的反應。
「老哥,我早就知道當年那件事你肯定和奧莉搞過鬼,老爹愛揍人我們都知道,但是火災?要是真沒什麼,你們倆就不該遮遮掩掩!媽媽肯定想知道真相!」艾瑞克一邊把鞋子從腳上蹭下來一邊皺眉听著,接著翻了個大白眼。「對,我沒在開車時接電話,放心了?」
斯卡麗特和扎尼爾的腦袋幾乎湊在了一起,兩人都困惑地看向對方。
塔羅斯和奧莉薇亞還在警局?斯卡麗特用眼神傳達困惑。我以為他們倆現在也該放出來了。
誰知道,有錢人有各種方法月兌罪。扎尼爾只是聳肩。
「你們神馬?」艾瑞克口齒不清地嗆了一口酒,接著使勁咳了好一會兒才能繼續大叫。「你們搞了什麼?你們倆搞定了老爹?」
一陣靜默,艾瑞克听著電話那一邊的回答,「你們告訴媽媽了?」
斯卡麗特和扎尼爾露出一模一樣「這里發生了啥」的表情,看了對方一眼。
「沒說出來更好,媽媽已經死了。」艾瑞克又灌下一口酒,摔進沙發里,伸手在那些軟墊間模索。「對,那兩個孩子被人保釋了,我敢打賭那個律師會——」
沒模到那把槍,艾瑞克的表情才從煩躁變成震驚,他立刻抬頭向樓梯看去,扎尼爾一把抓住斯卡麗特的手臂就朝艾瑞克的房間拖去。艾瑞克大叫著你們這兩個小混球直沖上樓梯,斯卡麗特拖過一把椅子抵住門,听到艾瑞克在門外急切地撥打報警電話。
「真他媽見鬼了!」扎尼爾低聲詛咒,看了看窗外,窗外倒是有些灌木叢但都不夠高。
「你干嘛非要拿槍?!」斯卡麗特也看了眼那些枝葉。「我們會摔傷!」
「該死的!」扎尼爾打開了保險,抬起左手,對著門邊的牆壁就開了一槍,聲音在整個房間里回響。他看向斯卡麗特,交換了一個短暫的對視。
斯卡麗特將那把椅子移開,打開門,那顆子彈穿透了牆面,艾瑞克坐在地上瞪著他們兩個,手機摔在地上。
「伙計,你尿褲子了?」扎尼爾嫌惡地說。
「……閉嘴!」艾瑞克捂住腿間那一片蔓延的深色。
「……惡。」斯卡麗特皺起臉。
「听著,我們什麼都沒干。」扎尼爾穩穩地用槍口對著艾瑞克的腦門。「我們不是好人,但也沒打算讓你們損失太多。」
「對,兩個小賊。」艾瑞克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們要離開這兒。」扎尼爾說,眼神平靜,斯卡麗特走過房間看了眼窗外︰「伙計,暫時還沒人來。」
「我們要你的車。」男孩說。
「什麼?」艾瑞克張大嘴。「那可是新車!」
「現在!」扎尼爾將槍又抵得用力了點。
艾瑞克掏出車鑰匙扔給了斯卡麗特。「如果你們把車上刮出劃痕——」他一臉不高興。「別把我的寶貝撞爛了!」
「你得到的錢至少夠再買一輛。」扎尼爾示意艾瑞克把手機拿出來,斯卡麗特動作利落地卸掉了電池。那把槍強迫艾瑞克從地板上爬起來,褲子腿間那一團深色根本沒法掩蓋。
「我們絕對不會撞爛它的。」斯卡麗特微笑,接著對男孩翻了個大白眼。「老天,現在我們真的成了罪犯了。」
「從你答應來干這一票起就沒回頭路了,斯嘉。」扎尼爾笑得有點苦澀。「當壞人得壞得徹底點。」
「我倒同意這一點。」斯卡麗特在手指上晃著那鑰匙。
「听著,你們什麼都可以拿走,只要——只要保護好我的車!」艾瑞克艱難地吞咽著,看向斯卡麗特。「女孩駕車更穩。」他低聲咕噥。「嘿,我得告訴你們件事。」
扎尼爾只是抬抬眉毛。
「剛才在警局——」艾瑞克聳聳肩膀。「你們知道我沒有謀殺老媽的嫌疑,但是塔羅斯和奧莉薇亞互相指責對方是凶手,警方馬上會展開調查。」
「所以?」扎尼爾不耐煩地反問。斯卡麗特給了他一胳膊肘︰「他們有錢!有錢能干成很多事!」
「對。」艾瑞克在被槍指著頭被迫下樓梯時回答,「他們能請得起最好的律師來擺月兌謀殺嫌疑。」
「你是說他們都不是殺掉莉絲夫人的凶手?」斯卡麗特問。
「我的意思是誰也不知道媽媽怎麼把那些藥物攢起來的。」艾瑞克被扎尼爾推向沙發,一**坐進去。「很可能最後會被判為自殺。」
斯卡麗特皺緊眉毛想了想,扎尼爾看了她一眼。
「安樂死?你認真的?」扎尼爾大聲說,從女孩腦子里听到這個結論。
「這當然有可能!」斯卡麗特反駁,盯著艾瑞克——他正在努力不讓褲子上的尿漬沾上沙發。「一切按醫囑開出的藥物來,積攢一定數量之後就能搞定。」
「她干嘛想死?」扎尼爾皺眉。
「癌癥。」艾瑞克低聲回答。
「對,你也是。」扎尼爾歪了歪腦袋,得到對方的瞪眼︰「你們怎麼知道?!」
「我們用了你的電腦。」斯卡麗特嘆了口氣,有點無奈。「下回有人拿著槍的時候,就別沖上來了。」
艾瑞克只是做了個鬼臉。「我有什麼辦法?我愛冒險勝過生命。」
三個人都為此短暫地笑了幾秒鐘。
「警察多久會來?」女孩問,看向大門的方向。
「最多十分鐘。」艾瑞克回答。「不過今天的銀行搶劫案倒是個好機會,能拖延點時間。」
「你剛剛說塔羅斯和奧莉薇亞能請到最好的律師。」扎尼爾冷靜了一點。「你想說什麼?」
「他們打算設計一個故事,給自己月兌罪,把你們當成最大嫌疑人。」艾瑞克的眉毛跳了一下。「用謀殺罪名通緝你們。」
「我們什麼都沒做。」斯卡麗特跟著皺眉。「詐騙案不至于被通緝成那樣。」
「這案子需要結案。」艾瑞克攤手。「塔羅斯還在找海倫娜,她也會被當成凶手通緝。」
「塔羅斯瘋了?」扎尼爾的槍口下移了一點,指向艾瑞克的胸腔。
「很正常,」斯卡麗特輕輕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他們干他們想干的,就跟我們來這兒一樣。」
「那我們就得開始亡命天涯了。」扎尼爾把槍塞回褲腰帶上,拉下襯衫遮掩住槍柄,對艾瑞克點一點頭。「謝了,伙計,我們會小心你的車。」
「為什麼你們要回來?」艾瑞克在斯卡麗特和扎尼爾拉開大門時問。
兩人看向對方,斯卡麗特丟給艾瑞克一個微笑。「在你的劇本里想個理由,怎麼樣?」
那輛跑車在陽光下簡直亮得晃眼,斯卡麗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鑰匙點火,然後試著踩油門,引擎的轟鳴聲有點過響。
「你沒問題嗎?」扎尼爾拉過安全帶,斯卡麗特的雙手緊握方向盤,試著倒車,跑車听話地移動著,頭幾下有點歪歪扭扭,之後就順利多了。
警車響著鳴笛出現了,扎尼爾狠狠地拍了一下儀表板︰「見鬼!他們今天來得夠快的!」
「電話總會在你洗澡時響起。」斯卡麗特等著那扇自動鐵門慢慢打開,警車以一聲響亮的剎車在鐵門附近停下。胖警察和瘦警察慌慌張張地沖了出來,舉起槍對準他們兩個。
「舉起手來!警察!」
「我們兩個是無辜的!」扎尼爾對他們大喊,兩個警察離他們至少有十米距離。
「詐騙罪可沒法銷掉!」瘦警察喊回來。「還有謀殺罪調查!」
「坐穩了。」斯卡麗特一踩油門,跑車唰地一聲在鐵門和路面之間劃了個半弧形,揚起一大片塵土。
「下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胖警察跟著大叫。
扎尼爾在灰塵中勉強回頭看了一眼,瘦警察咳得快暈倒了,他揮開眼前的塵土︰「下車!那個樂手死亡案子的結果也出來了!他死于新型毒品!」
「什麼?!」艾瑞克在大門邊大叫——他已經從屋子里沖出來了。
「我們也需要一個好律師。」斯卡麗特低聲說,「他們把路堵死了!」
「就——開過去!」扎尼爾揮著手強調。
「你們兩個現在最好下車!」瘦警察大喊。
「我們只是要問幾個關于藥片的問題!」胖警察的槍口抖得厲害。「上帝啊這是我第一次用到槍!听著,你們只要投降就不會受傷!」
瘦警察啪地一下給搭檔後腦勺來了一下。「閉嘴!這是我們頭一個大案!專業點!」
「我會被你揍笨的!」胖警察對他瞪眼楮。
「只要問幾個問題!」瘦警察強調。「他吃下去的東西里有種成分是——」
斯卡麗特一踩油門,跑車猛沖過了路面,一個大幅度的轉彎讓跑車擦過那輛剛停穩的警車側邊,警車大幅度晃了晃,直接朝路邊的草坪滑了下去,她猛打著方向盤才勉強回到路上。
「你是新手嗎?!」扎尼爾抓緊安全帶,「我沒死于槍下就得死在車禍里嗎?」
「閉嘴!第一次正式模車!」斯卡麗特吼回去。
「你擦傷了我的車前燈!」艾瑞克在門口大叫。「見鬼!」
「希望保險公司願意賠!」斯卡麗特擠出聲音,緊盯著路況。「他媽的別擋路!」
兩個警察大叫著「嘿!」沖過來想挽救警車——警車直接滑下斜坡,轟隆著翻滾了一圈。
「現在還搭上了我的車。」艾瑞克在大門旁邊嘆氣。
「他媽的車翻過去了!」胖警察尖叫。
「別叫得像個娘們兒!」瘦警察揮著槍。「幫我把車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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